第十九章 度假墾丁
我想了想,「小葉,台灣有個叫什麼丁的地方,度假的地方,你知道吧?」
小葉點頭,「墾丁,我去過很多次了。」
「那我們現在就走,老驢你留下,海玲姐要是派人回來接我,你就告訴她我和小葉去旅行了。」
小葉一愣,「這樣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老驢伸著懶腰,「難道葉姑娘你不願意?」
「沒有啦,我只是覺得是不是先和海玲姐说一聲」,她頓了頓,「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去簡單收拾一下!」
趁她上樓的空,我拉過老驢,「我出去玩幾天,順便捋捋思路,記住,就是他們給你跪下,也不不要鬆口,就说不知道我們去哪了!」
老驢點點頭,「好,不過,萬一葉姑娘先告訴他們怎麼辦?」
我笑笑,「放心,小葉聰明著呢,她是絕對不會告密的!」
這次不開車,乘台鐵。
到高雄的時候,我把小葉的手機關機了,她不解的看著我,「你這是要做什麼?」
「不想被人打擾」,我把手機還給她,「明白么?」
她看了我一會,「我明白,你放心。」
在高雄住了一晚,第二天出發去墾丁,一路上小葉又開始給我做導遊,而我也很享受這種貼心的服務。
到達墾丁,安排好之後天已經黑了,我們找了一個小餐廳吃了點東西,然後去酒吧喝酒。
這是小葉第一次在我面前喝酒。
「今天你都沒怎麼说話,在想什麼?」她問我。
「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既然是度假,不要想那些了啦」,她把一瓶酒推給我,「我很久沒出來玩了。」
「嗯?海玲姐不給你放假么?」
她笑笑,「有放假,不過我要打工。」
「你一個女孩子能花多少?還用兼職?」我看看她,「你兼職做什麼?」
「舞蹈老師啊!」她看著我,「你不相信?」
我笑了笑,自然是信的,那天在夜店裡她那段熱舞,絕對是專業水準的。只是我有些納悶,按说裘海玲給她的薪水足夠她過的很滋潤,她幹嘛還去做兼職?
她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喜歡舞蹈。」
「你跳的著實不錯,驚艷!」我和她碰了一下。
「那你呢?」她放下酒瓶,「除了工作,你還喜歡做什麼?」
我想了想,「看書,睡覺,看電影,各種電影。」
「你肢體協調非常好,為什麼不喜歡跳舞呢?」她一手托腮,凝視著我。
「哦,我不會……不過那天看你跳完我挺受觸動,等我回北京,也去找個私教學一下。」
「為什麼要回北京?我教你不好嗎?」
她臉蛋微紅,眼睛熱熱的看著我,「好不好?」
我想想,「學費貴么?」
「少來啦!」她笑了。
那晚她喝了十幾瓶,说了很多話,卻沒有一句失態的話。我發現我總是用各種機會試驗她,想找到她的破綻,而她總是用純真的笑容讓我內心一次次的慚愧。
從酒吧出來我攔住一輛計程車,一進車她的頭就靠在了我肩膀上,醉眼迷濛,臉色緋紅。
「曾傑,你還是不相信我,是不是?」
「別说這個了,暈不暈?」
她搖搖頭,「你说我像那個什麼橫山小姐,我告訴你,我是半個日本人,日語是我的母語,我说給你聽聽,像不像她……」
我拍拍她肩膀,「小葉,別说了。」
她閉上眼睛,輕輕说了幾句日語,我不懂什麼意思。她睜開眼睛看看我,又閉上眼睛,唱了幾句日語歌,很好聽,只可惜,我還是聽不懂。
「小葉,你唱的什麼?我不懂」,我晃晃她,她靠在我肩頭睡著了。
前面的司機笑了,「先生,這女孩子很喜歡你哦!人家是用日語跟你表白啦,你真的聽不明白嗎?」
我尷尬的笑笑,「我不懂日語,先生,請把車窗搖上些。」
第二天,我們去海邊散步,沙灘上遊客很多,聽口音很多是從大陸來的。
「看來這個地方在大陸知名度還挺高,那麼多人」,我看看遠處,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正摟著一個妙齡女郎在那嬉笑。
「這裡是旅遊勝地,全世界都有名的」,小葉看看我,「你看什麼呢?」
「那邊,那個人!」
她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個人怎麼了?你朋友嗎?」
「他應該是個貪官!」
「你怎麼知道的?」
「他一邊站著很多靈體,看樣子像是工人打扮」,我又仔細看了看,除了那些工人打扮的靈體,還有兩個黑衣靈體,像是在那等他。
「真的嗎?」小葉本能往我身邊靠了靠。
「他好日子到頭,要被撤職查辦了!」我冷笑,為官一任,貪得無厭,為了貪污錢款不惜勾結奸商,謀財害命,這種敗類,自以為錢能通關,卻不知天理循環,蒼天有眼,現在他的氣運已經衰落,即將被拿辦了,也難怪那麼多靈體跟著他。
「小葉,你這樣」,我在她耳邊囑咐幾句,邊说邊拉過她的手,在她手心中寫了一個「引」字,然後在她后心輕輕一拍。
小葉沖著那倆人走過去,果然那男人喊住了她,請她幫忙給他和那女郎照個相。小葉接過他的手機,給兩人拍了十幾張,那人想法還真多,最後還一起趴在海灘上,等海浪衝過來的時候讓小葉給他抓拍一張他被淹沒之前的瞬間。
我又是一陣冷笑。
小葉拍完之後把手機還給他,攥著拳頭回來了,「然後呢?」
我拉著她的手走到一個遊客比較少的僻靜處,「這附近有沒有正一道壇?」
小葉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
我想了想,拉著她往回走,找到一個量販店買了瓶水,倒掉一半,然後讓她用手心蓋住瓶口,我按住她后心默念咒語,把那些靈體移入瓶中,用符水保護起來。
擰好蓋子,我又在瓶子口用了一個訣印,封住瓶口。看看四周,掐指算了算,「海灘附近應該有道壇,你一會上網查查看,找一位馬姓師傅,這個人應該剛從龍虎山朝拜祖庭回來。你跟他聯繫一下,把這個瓶子給他,請他幫忙把這些可憐眾生安全送回大陸,」说完我掏出一些錢塞給她,「那這個給那位馬師傅!」
小葉還想说什麼,我擺擺手,「天黑之前必須辦好,我先回酒店等你。」
晚上九點多,小葉才回來。
「事情怎麼樣了?」我問。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位馬師傅,他昨天剛從大陸回來的,瓶子我交給他了,但是錢他不收,说你這是行大善,他不能要這個錢」,小葉拿出那些錢,「我只好帶回來了。」
我看看那些錢,「這錢我不收回,既然他不要,那你就替我捐掉吧,好像酒店大堂里還有一個什麼佛教團體的募捐箱,你替我把這些捐作善款吧。」
小葉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我閉目凝神,盤坐在沙發上,掐起手訣,祈求道祖保佑那些冤魂能順利過海回家。
很快小葉回來了,一進門就忍不住問,「是怎麼回事,你能告訴我嗎?」
「那些冤魂是一些枉死的工人,他們是因為那個貪官而死,所以一直跟著他要討個公道,但之前他氣運很旺,這些人只能遠遠的跟著他。現在他氣勢衰弱了,估計上邊要拿辦他了,失去了皇氣的庇護,這些冤魂就能靠近他了。只是,不知什麼原因被他帶來了台灣,還在海灘顯了行蹤,我擔心台灣本地的路橋之神會阻攔他們,所以才收了他們請馬師傅開壇作法送他們安全過海」,我解釋。
「你是個善良的男孩子」,小葉動情的说。
我微微一笑,「我早就不是男孩子了,我是男人。」
「你就是個孩子。」
我看著外面的夜色,「我只是覺得他們可憐,希望他們沉冤得雪,早入輪迴,世道如此,也是天意。」
「你很愛说天意,如果都是天意,那我們的努力呢?還有意義嗎?」她幽幽的说。
我看看她,「你今年幾歲了?」
「我二十三歲了。」
「二十三年前,我四歲,剛剛記事,在大陸某個沿海城市附近的農村裡,看著天上的星星苦苦思索著星星外面的世界還有什麼——而在日本,一個女孩子剛剛出生。那一刻我們都不知道我們會認識,可我們的緣分,從那之前就已註定」,我笑了笑,「你说,是不是天意?」
她看著我的眼睛,「二十三年了,你怎麼才來找我?這也是上天的安排嗎?」
我笑笑,站起來,「我餓了,咱們去吃點東西吧!」
依舊是去夜市,點了些小吃和啤酒,「其實,修道的人動完內氣,是不可以喝酒的,喝酒對身體不好」,我端起啤酒杯,「但是今天,我就是想喝一點,如果一會我要是喝醉了,你要負責背我回去!」
小葉誇張的拍拍胸脯,说了幾句日語。
看我皺眉,她笑了,「我是说,小葉是空手道黑帶三段,放心,一定可以把阿傑安全送回酒店!」
我臉一紅,「別那麼叫我,不習慣,喝吧!」
她喝了一口,放下酒杯,「曾傑,那個橫山小姐……你……喜歡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