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遭人綁架之後
昨晚被移送到這個醫院,她就沒講一句話,也沒照過一次鏡子,即便醫生問她痛不痛,她也隻是咬緊著牙不吭一聲。
水汪汪的眸子好像蓄滿了清水,可這水隻在眶裏打著轉轉,不論她眨不眨,都沒有掉落下一滴。
林浩楠一夜未眠,一直陪護著她,給她削梨,削蘋果,剝桔子……可梅瑜不想吃,就是唇幹裂了也不張開嘴。
“你恨我是嗎?”林浩楠滿麵憔悴,一夜之間,他的臉瘦削了,下巴胡茬一片青色,樣子有點頹廢,可那雙眼睛在看著梅瑜時仍是濃濃溫情。
“梅梅,我想好了,過兩天我就帶你出國,離婚報告我早打好了,也已交到了她手上,如果她不簽字,六個月後法院也會判決我與她離婚的。”他抓起了她的手,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嘴上,親了一口,又歪過頭看著她的臉,“梅梅,如果你在意臉上留下疤,我們就去美容一下,很容易的,別傷心好嗎?”
梅瑜仍沒說話,可心早就如熱水般沸騰著,他的愛,他的溫柔不是她體會不到,而是深深地體會到了,就因為知道他愛自己,梅瑜心裏才難受。
方詩茵能帶著自己的姨媽來打自己,能在龍飛大廈撕破臉,肯定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而這一目的無非就是讓林浩楠回到她的身邊,如若林浩楠不同意,他的日子並不好過,而且他會糾結難受,左右為難。
因為餘麗瓊是他的後媽!而他是個孝子。
梅瑜聽著他的話,闔下了眼皮,把淚吞回到了肚子裏,她輕輕地抽回手,扯起被子蓋到了臉上。
林浩楠知道她這樣就是不想再聽他說話,於是,隻好呆呆地坐在床沿,一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此時也覺得難受與無措,露出了難掩的憂傷。
昨天,他還在醫院裏陪著父親,因為擔心著梅瑜,他打了電話,可梅瑜把他給掛了,她以為她隻是耍一下小孩子的脾氣,誰想十多分鍾之後,他接到了秘書室電話,說梅瑜被方詩茵打得臉上全是血。
他大驚失色,開著車飛馳奔來,見到梅瑜的那刻,他的心都痛得快碎了……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心為一個女人在痛!
那時的眼裏,他隻有她,心痛的也是她!而至於不遠處那位痛哭流涕的方詩茵,他正眼也沒瞧一眼。
帶她來杭州,也是為了不讓人驚擾了梅瑜,讓她安安靜靜地養傷,而他會陪著她。
可是,林浩楠低估了方家人的勢力,也高估了他們的人品。
周海濤趕到醫院時,打聽到梅瑜所在的病房,就急急地坐電梯到了十層,這時候正是吃飯休息時刻,醫生不在,值班護士埋著頭在整理病曆,過道上走動的家屬多,買菜送飯的,誰都沒好好注意兩個男人推著一輛輪椅走進了電梯。
那輪椅上坐著一位披著紗巾的病人。
周海濤推開了梅瑜的病房時,隻見床上空無一人,床櫃上的杯子也碎落在地上,一籃水果側翻在地。
他一驚,立刻跑向護士站:“請問,108房間的病人呢?”
兩名女護士訝然,其中年長的一位說:“在房間裏呀。”
“沒有!”
“怎麽會?”兩護士震愕,驚慌失措地跑向108病房,見到房間裏的淩亂,倆人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周海濤見她們神情大變,心下一緊,腦海裏立刻晃過先前眼角餘光瞟到的那輛輪椅。
“不好!”他驚嚷一聲,迅速跑向電梯,電梯的門剛打開,幾個親屬欲進去,周海濤身著軍裝,嘴裏說著,“對不起,先讓一讓,我要追人!”
家屬們馬上止了腳步,讓他進去後一步按到了一樓,心急火燎的周海濤跑到大樓外,剛好見一輛黑色轎車開離了大院,透過後窗玻璃,他看到了後座上的一個女孩子的後腦勺……短發的,頭歪斜著。
心就像被一隻魔鬼的手抓住用力地在扯,周海濤氣血上湧,飛快地奔向自己的越野車,開足馬力去追趕那輛黑色的轎車。
正在這時,林浩楠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餛飩從另一部電梯裏走了出來,梅瑜已一天一夜沒吃下食物了,他想這香噴噴的餛飩易消化,加點醋又可增加她的食欲,他可是跑過了一條街才找到這家清朝餛飩的。
記得倆人十月份來杭州旅遊時,梅瑜就愛吃這種。
“梅梅,”剛到門口,他就親熱地叫了聲,抬頭,卻見一位護士在整理淩亂的床鋪,而另一位護士在撿拾地上的水果,他蹙眉,奇怪地問,“病人呢?”
一位小護士看到這位英俊的男人,臉上立刻呈現出慌亂又難過的表情:“病人不見了!”
“叭!”一碗餛飩從他的手上摔落到地,那位蹲在地上撿水果的護士悲催地癟了一下嘴,訕訕地站起身。
剛想抬頭看他,卻見他一個急轉身就飛快地跑了出去。
年青的小護士恍然過來,大喊著追了出去:“先生,你等等,先生,剛才有人……”
林浩楠的心砰砰跳著,不詳的預感撕扯著他的五髒六腑,聽到護士的聲音,他停下腳步,滿臉的焦躁與怒意:“你們怎麽看護病人的?”
“先生,現在不是追究我們責任的時候,”小護士氣喘道,“剛才有一位軍人也來了,他已追了出去,如果……如果你們認識,你可以聯係他!”
她一口氣說完,又睜著眼睛看到這帥氣的男人黑著一張臉步進了電梯,霸道地把裏麵的人全趕了出來。
梅國強與梅夫人剛剛回到家就接到了周海濤的電話。
“叔叔,小梅現在與我在一起,他差點被人綁架了,我估計有人要害她。”對方傳來周海濤粗重氣急的聲嗓,想來他很氣憤。
“在哪裏?”梅國強心跳慢跳一拍,緊緊握住手機,一向沉穩如山的他也有了一絲的驚慌。
“我已到上海,請叔叔幫我跟藍部長交代一下,準我幾天假。”
“好好,我會與你梅阿姨立刻趕過來。”梅國強的手有些顫抖,一旁的梅夫人見丈夫也失了常態,立刻覺得事態嚴重,驚慌地緊緊抓住了丈夫的手。
“怎麽樣?梅梅有沒有事?”她眼裏含著淚,哽聲問。
掛斷電話,梅國強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炯眼深凝,沉聲道:“她在上海……”頓了一下,他馬上說,“梅梅在哪兒的消息務必保密,不要對任何人透露,包括那個林浩楠!”
“她爸,你是說……女兒沒與他一起?”
“她被人綁架了,是海濤救了她,現在到上海了。”既然有人想害女兒,那絕不能把她在上海的消息對外宣布。
“啊?”梅夫人聽完,當即臉煞白,手腳一軟,身子就慢慢地癱了下去,梅國強雙臂馬上抱住了妻子,又心疼又擔憂道,“老婆,你必須保持冷靜,現在方家人不是好惹的。”
今天他們在龍飛大廈休息室裏,完全看得出來,那個餘麗瓊氣勢很囂張,惹沒有靠山,沒有強勢力撐腰,她絕不敢如此。
當時,他們夫妻還沒怎麽開口說話呢,她就謾罵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