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他的悵然若失
久別重逢,男人是急切地,她身上的香氣,那軟糯溫熱的軀體,那飽滿的豐盈,讓他像在沙漠中行走了多時的饑渴者,不停地扒開她的衣服尋找冰涼沁心的水源。
呼吸重了,身體熱了,“嘶”的一聲,梅瑜的睡衣已撕成了破片兒。
“哎哎!”他急紅的雙眸落進了她眼裏,她喘息著捧起他的臉……黑了,也瘦了,北京的風沙還真厲害。
她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瞅了他半天,瞅得他身子疲軟了下來。
“不行!”她推開他,捂住了胸口,幽怨地近似玩笑,“也不看清人,進來就抱,抱錯了人怎麽辦?”
周海濤還以為她要衝他發火呢,沒想她說出這樣一句話,頓時樂了。
他擰擰她的消瘦了許多的麵頰,笑嘻嘻:“我還能認錯人嗎?你瘦了也好,胖了也好,我隻要一瞟,就能認出你來。”
“我可是沒看清你的臉,就被……被你這樣子了……”她嘟起了嘴,然後用腳踢他,“出去,出去,我要換衣服。”
“就在我麵前換嘛。”
“無恥!”枕頭扔到他頭上,某人立刻抱頭逃竄。
梅瑜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周海濤已把花插到了花瓶裏,他隻帶來了一隻箱子,笑著對她說:“全部家當。”
“你辦理好手續了?”
“是啊,下個月正式報到。”
“去我家了嗎?”
“去了,今早小楊送我過來的,我沒讓他們告訴你,隻想給你一個驚喜。”
“是夠驚的。”
“沒喜?”
“喜不喜,我想看看。”她湊過頭,看他箱子裏的東西,用手拔拉了幾下,衣服,書,日常用品,還有一把手槍。
梅瑜拿出來把玩,她可懂得如何扣扳機,如何瞄射,握著槍對著周海濤,閉了左眼:“真的?”
“假的,送你的禮物。”他把手槍從她手上拿下來,“我可記得你小時候愛玩爸爸別在腰間的槍,你爸爸不肯,你哭……所以這份禮遲了點。”
“哈哈……”梅瑜哭笑不得,“你要知道那是小時候,我這麽大了還玩這個啊?”
“你小時候的事情我都記住了嘛,心裏的願望隻是想實現而已,你不喜歡?”他眼裏有了絲失望,遮下了眼瞼。
“喜歡!”梅瑜又把槍拿到了手上,細細地摸了摸,歪著頭笑了笑,“晚上出門的時候可以防狼。”
周海濤凝視著她,眼裏愛意濃濃:“現在變得這麽漂亮,我也不放心,”他抱住她,親著她的額頭,渾厚的聲音粗粗糯糯的,“梅叔叔說,十月二日我倆訂婚,到時我可不可以碰你了?”
“看你表現。”梅瑜把槍口對著他的心,“若表現不佳,結了婚也不能碰我。”
“不敢。”他笑,摳著她的胳肢窩,於是倆人又倒在了沙發上笑成一團。
林浩楠這兩天一直聯係不上方詩茵,打她電話她一直不接,發她短信,她回一句——別再跟我說去打胎,我不會去的!你老實準備婚禮吧!
林浩楠心情壓抑,臉上的表情更顯得冷峻了,秘書們見了他都不敢吱聲,唯有梅瑜還能跟他說幾句工作之外的話,可是,林浩楠並不情願多談,他那陰晴不定的臉也讓梅瑜納悶了。
這周周日他打高爾夫回來,約了楊智一起吃晚飯。
“我剛才看到梅瑜了。”楊智隨意地說,手裏漾著酒杯,瞟了林浩楠一眼,“她男友好像回來了,穿著一套軍裝,挺帥氣的。”
林浩楠聽罷,嘴角扯了扯,表情如一:“你不是見過的嗎?”
“是見過,但這次看上去帥氣一些。”他繼續拿眼瞟著他,尋找一點蛛絲馬跡。
“吃菜,涼了不好吃。”林浩楠把筷子伸向了涼拌海參,等放到嘴裏,才恍然這本來就是涼的。
楊智笑,微歎一口氣:“你說,我倆誰先結婚?”
“你。”林浩楠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可答應過玲子的。”
“搞錯了,我答應玲子是你先結婚,我才與她結婚,玲子從高中開始暗戀你,而你一直把她當妹妹,臨死她的心裏也放不下你,真的讓我……”
“別,玲子後來對我說過,她完全已接受你了。”
“是啊,我最終還是得到了她的心,沒什麽好遺憾的了,隻是感歎這人的生命還真脆弱……”他捏著酒杯的手有些顫抖,眼睫斂下。
林浩楠銳利的目光瞥見一絲水影劃過他眼底,舉手搖了搖:“好了,好了,瞧你,還是放不下……我發現,我們秘書室王之琪挺不錯,她好像對你有意思。”
楊智立刻抬起頭,凝凝眉,迷渾地:“你怎麽知道?”
“聽梅瑜說的。”
“她這個也與你說?”
“是啊,我們無聊的時候會說。”
所謂的無聊,便是他們一起晚上散步的時候,常常一起,話題總不能天天一樣,於是他們說了太多的“所見所聞”,少不了公司的的新鮮事。
“你這幾天是不是有心事?”楊智終於問到正題上了。
林浩楠頓了一下,眉宇微攏,嘴角的苦澀一目了然:“可能……可能真的我要先結婚了。”
“啊?”楊智顯然驚到了,嘴張得好大,“怎麽回事?與誰啊?”
“還有誰?”林浩楠手握酒杯,輕輕晃蕩著,臉上有些懊喪,“上次去海南惹出來的。”
“那……那怎麽辦?方詩茵什麽意思啊?不是公開宣布你們分手了嗎?現在不怕影響到前途了?”
“片子拍完了吧。”語氣頹然又無奈,林浩楠把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太辣口,他扯開了嘴,那薄唇鮮紅的醉人。
“你……你決定了?”半晌過後,楊智輕聲問,對麵男人的表情讓他感到無助與擔憂。
“我找不到她。”找不到就無法讓她打胎。
“去一下北京吧。”楊智想了想,提議道。
“再說吧。”他起身,對楊智揮手,“送我去人民公園,我想靜一靜。”
楊智扶住他:“好吧。”
林浩楠慢慢走在山道上,身形落寞,預料之中,他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倩影,徒然間,一個人走在樹影斑駁的小道上,悵然若失。
許是嗆了風,他走到鍾樓前時,胃裏禁不住一陣翻騰,捂著肚子蹲在一處草叢旁大吐特吐,直到臉色蒼白,他才起身坐在了與梅瑜一起看遠處城市燈火的石凳子上。
夏季的夜風該是熱的,可是在公園裏,到處都是綠色的植物,那風兒愣是清涼了不少,林浩楠兩眼失去了光華,木然地望著城市的燈火,以前覺得那多璀璨,多漂亮,可今晚怎麽看都覺得陰森森得像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