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你其實並不醜

  陳主任慢悠悠地給自己泡茶，臉上沉鬱，梅瑜看得心裏發慌，耐不住訥訥地問：“主任，什麽結果？”


  “唉，”李主任歎了一口氣，坐在辦公桌前雙手捧著茶杯，不急不緩道，“小梅啊，我問林總，他說……”


  “他說什麽？”梅瑜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李主任你幹嗎還要吊我胃口啊。


  “他說你索性做清潔工好了。”


  “啊？我做清潔工？”梅瑜的眼睛這下絕對堪比趙薇，太大了。


  “恩，而且去龍飛大廈搞衛生，明天你可以去總部報到。”李主任表情無奈，眼裏滿是同情。


  大學畢業的孩子找了個好工作不容易，現在落得跟那些沒文化的大嫂大娘一個樣了。


  看著梅瑜哭喪著一張肥嘟嘟的圓臉，他也找不出什麽安慰的話來，隻能深表同情。


  ****

  晚上，梅瑜叫出了淩沫沫，抱著她幹嚎了幾聲，卻沒掉下一滴眼淚。


  “哎，誰讓你碰上他這麽倒黴啊？”淩沫沫同情了她一把後，又好笑著說，“你們前世肯定有仇。”


  “怎麽可能有啊？他長得那麽帥，我那麽醜的。”梅瑜才不會相信帥哥與醜女會前世結仇。


  “那醜女無敵不是照樣有帥哥喜歡？”淩沫沫坐在沙發上碰碰她的手臂，又擰了擰她的大腿，“再說，你其實並不醜嘛，隻是胖了點。”


  “我要減肥。”梅瑜盤做在沙發上，雙手抵住下頷，“減瘦了後我要去當模特，我才不要做什麽清潔工，你這讓我有什麽臉見江東父老啊？”


  淩沫沫咂咂嘴，斜睨著她，譏諷道：“快別說減肥了，我都聽膩了……還江東父老，你父母在縣城，而你在省城，坐車也得兩個多小時，他們哪會知道你做了清潔工，而你的老鄉們估計也不會看到你。”


  “反正我不情願嘛。”梅瑜癟著嘴。


  “那你就辭職嘍。”


  “可我得攢錢買輛小車。”回家也方便。


  “又做白日夢。”


  “……”梅瑜倏地坐正了身子，縱下沙發，雙手捋了捋亂糟糟的頭發，拉起淩沫沫的手，“走，陪我去找他！”


  “喂，現在是晚上啊。”淩沫沫邊走邊喊。


  “我就是要晚上找他！”


  淩沫沫拗不過她，於是，兩人坐車來到了龍飛大廈，站在大廈門口，頭仰上……哇噻，十六層高，大多是黑冬冬的，整座樓除了門前亮著燈光，上麵隻有可數的幾個亮點。


  仿佛是一塊天幕中亮閃了幾顆星星。


  “梅梅，我們不知道他在哪一層啊。”淩沫沫糾著眉，為難地說。


  “問一下保安吧。”


  梅瑜把包向身後一甩，大步朝站立在門口的一位年輕保安走去，保安見有人過來，身子稍稍朝門前移了移。


  “你好！我想問一下，林總在哪一層辦公？”梅瑜清亮的聲嗓說得很清晰。


  保安聽得倒很糊塗，主要是眼前這兩個女孩太貌不驚人了，要知道以前來打聽林總的，那全是頂級的美女，哪會像現在出現一隻“水桶”和一根“竹杆”。


  他打量著她們，眼裏慢慢浮現出一絲輕蔑，淡淡地說：“找林總請白天來。”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最好預約。”


  “約什麽？我跟他認識，我現在要找他。”梅瑜拔高了音量。


  保安睇著她，不耐地喃了聲：“認識他的女人多的去了！就你……”他頓住了口，後麵的話用鼻子一哼。


  “你……”梅瑜氣惱地想衝他一句，淩沫沫卻一把拖住她走下了坡道。


  “算了吧，晚上來確實不行。”淩沫沫勸她，然後拉著她的手，“走吧，我們去喝飲料。”


  六月的天在江南算熱了，特別在大都市，霓虹閃爍，加上地麵的熱氣蒸發，更讓人感覺燥熱。


  梅瑜火氣上冒，喉嚨幹澀，確實需要清涼的飲料來潤潤嗓，滋滋肺，降降火了。


  “好吧，喝飲料去。”


  她走了兩步，忽然看到花壇邊一根大木條子，她一腳把它朝大廈方向踢去，剛好落到了一輛小車底下。


  ****

  “林總， 要不要我開車？”助理楊智陪林浩楠走出龍飛大廈，關切地問了一句。


  “不了，你回去早點休息，這幾日為了下屬公司的整改和擴大經營你也辛苦了。”林浩楠扯了扯胸前的領帶，淡掃了一眼門前的大花壇。


  “那我走了，再見。”楊智揮手，就朝街上走去。


  林浩楠看了一眼站立筆直的保安，點了一下門，示意他可以進去休息，然後就走向樓側的停車篷。


  車後退，調頭，雪亮的遠觀燈一打……忽而照見了他已算熟悉的小“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