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懷疑秦歡
十五那天有什麽事會發生嗎？
還有，那個和尚是什麽人，為什麽知道自己的名字，又跟自己說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落霞山山寨大廳內，秦歡跟李臻相對而坐，隻除了臉色冰冷外，一點也不像是被抓來做人質的。
秦歡其實不是被李臻劫走，而是自願跟李臻離開的。
今天李臻會出現在法相寺，也是她的主意，昨晚給李臻飛鷹傳信，便是跟他說清楚今天的計劃。她知道一旦計劃開始，就再也沒有退路，不管結果是什麽，她都有心理準備承擔。
原本她的計劃是李臻在寺廟裏待命，等她進了法相寺，她會找機會跟顧劭辰分開，到時候再跟李臻離開，並且製造她被劫走的假象。然而她沒想到李臻竟然會等在山腳下，而且還提出同行。
說實話，在山腳下看到李臻時，秦歡是不悅的，因為李臻竟然擅自更改計劃，而且還如此冒險。若是顧劭辰他們認識他，又或者中途露餡了，那她的計劃豈不是全泡湯了。
後來盡管顧劭辰沒有認出他，但是也對他起了防範，想要從他眼前帶個活人離開，無疑難如登天。無奈之下她隻好改變計劃，帶著碧玉去求簽，這才有了後麵那一段。
趁著顧劭辰背對著自己掛錦囊，碧玉又在一邊幫忙吸引顧劭辰的注意，她跟李臻悄悄離開。為了不讓顧劭辰起疑，一路上她都裝暈，讓李臻扶著她出了寺廟。
要玄少卿放人隻是個借口，其實是想拖住他們。現在離十五號那天還有八天，她要攔住玄少卿回都城，隻能借助李臻的勢力。
她知道玄少卿對李臻的底細很好奇，隻要李臻一天沒被抓住，她就可以拖住玄少卿一天。
現在都城局勢動蕩，玄少楓既然回都城去了，就說明他已經部署好了。她一直都知道玄少楓在都城有人，隻是不知道對方是誰，涉及到機密的事他們從來不會跟她多說一句，隻是在有需要的時候吩咐她怎麽做，很多事都是她自己猜測的。
玄少楓一直都很忌諱玄少卿兄弟，因為他們足夠團結，而且信任彼此。他不敢放玄少卿回都城，就是怕他跟宮裏的那位聯合起來，到時候他的勝算更低，一如當年的太子之爭。
當初玄少楓意圖挑起玄少卿兄弟的隔閡，卻沒想到反被他們算計，最後不但沒爭到太子之位，還差點失去心愛的女人。如今他卷土重來，勢必有足夠的把握，一舉將玄少霆拉下皇位。
握著手中的茶杯，秦歡低眉沉思：玄少楓在都城的幫手會是誰？薑丞相嗎？隻靠他們真的能成功嗎？還是他還有後招？
坐在她對麵的李臻愜意的喝著茶，貪婪的視線膠著在秦歡臉上，臉上帶著欣賞的笑意。
他今年三十多歲了，這兩年為了報仇一直沒找女人，每天跟那十五個兄弟勤練武功，不讓身體荒廢了。如今身邊好不容易來了個尤物，而且聽說還是出生青樓，最主要的是她是顧劭辰的女人。
雖然顧劭辰跟他沒什麽恩怨，但怪就怪在他是顧震海的兒子，顧家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而一旦他讓秦歡成為自己的女人，那無異於往顧劭辰臉上扇了一巴掌，一報當年他在軍營裏所受的恥辱！
思及此他嘴角咧開一抹得意的弧度，臉上是勢在必得的決心，看著秦歡的眼神帶著濃濃的占有欲。
而秦歡此刻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壓根沒注意對麵男子的不對勁。
李臻抿了口茶，架起二郎腿斜靠在椅背上問道：“秦姑娘，你有把握能挨過這幾天嗎？明天若是沒見到我們，玄少卿帶人強攻進山寨怎麽辦？”
被李臻的聲音打斷思路，秦歡抬頭便看到李臻自以為帥氣的微笑，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聲音依舊清冷：“既然是主子的命令，辦不到也得辦。”
“看樣子秦姑娘有對策了？”
“正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我隻希望到時候你別自作聰明就好，否則要是搞砸了，咱們兩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李臻好歹三十多歲了，第一次被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放狠話，偏偏他還不能動怒，隻能咬了咬牙將怒氣咽回去。
“秦姑娘說的是，這次是李某考慮不周。”李臻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我隻是想看看顧震海的小兒子有多大能耐，能夠跟在卿王爺身邊。”
不是他看不起玄少卿跟顧劭辰，兩個人都是二十四歲的年紀，比他小了將近一輪，就算再聰明還不是被算計了。
想起那個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男子，秦歡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終是抿唇不語。
知府府內，用過午膳後，顧劭辰送碧玉回房，因為擔心秦歡的緣故，碧玉一雙眼睛已經哭的紅腫了，顧劭辰安撫了好一陣才停止哭泣。待碧玉哭得累了睡去後，顧劭辰才走了出來。
回到房間後，玄少卿已經等在裏麵了。
等顧劭辰在旁邊坐下後他才開口：“劭辰，你打算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隻能先按李臻的要求做，我們可以提前安排人埋伏在周圍。”
“你確定李臻會放人？”
顧劭辰一愣，他當然清楚李臻不可能這麽輕易放人，隻是秦歡還在他手上，他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照做。
搖了搖頭，顧劭辰苦笑一聲：“少卿，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語氣裏的落寞幾乎灼傷玄少卿的耳膜，他眨了眨眼，試探著問道：“劭辰，你有沒有想過，秦歡她……”舔了舔唇，對上顧劭辰疑惑的眼神，他突然說不下去了。
顧劭辰見他說了一半又不說了，不禁急問道：“秦歡怎麽了？”
趴在一旁有些昏昏欲睡的夢小九這時候也來了精神，看著玄少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抿了抿唇：難道玄少卿已經知道秦歡的真麵目了？可是他是怎麽知道的？
會不會是夢小十告訴他的？
應該不是。夢小十說過這件事不能管，那就隻能是玄少卿自己發覺了……
夢小九搖了搖尾巴，有些緊張的盯著玄少卿，同時注意著顧劭辰的反應。
在四隻眼睛熱切的注視下，玄少卿又遲疑了。
顧劭辰見他不作聲，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少卿，有什麽話你直說便是，是非對錯我能分辨。”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見顧劭辰臉色有些難看，玄少卿選擇假設，“如果秦歡跟李臻是一夥的，你會怎麽辦？”
初時聽到這句話顧劭辰愣了一下，隨即便笑道：“少卿，你是在開玩笑吧，秦歡怎麽會跟李臻是一夥的呢？她根本就不認識李臻，如果不是這次我帶她出來，她連都城都不曾離開過。”
玄少卿沒有說話，黑眸幽深的看著他。
揚起的唇角緩緩放下，顧劭辰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玄少卿，片刻後才問道：“少卿，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不等玄少卿回答，他又接著說，“一定是你聽了誰的胡言亂語，說不定是李臻的人故意挑撥離間……”
見他一直不作聲，顧劭辰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最後有些難以控製的吼道：“我不相信，秦歡不可能跟李臻是一夥的，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
然而他也很清楚，玄少卿不可能會被挑撥，更不會誤會秦歡，既然他會這麽說，一定是有什麽證據。正是因為這樣，盡管他隻是說如果，但顧劭辰很清楚他的為人，他一定是不希望自己太傷心才這麽說的。
顧劭辰有些情難自控的搖著頭，心裏的痛比知道是李臻劫走秦歡時還要疼百倍。他怎麽也無法相信那個溫柔善解人意的秦歡，竟然是李臻的人。
這裏麵一定有什麽隱情……
像是為秦歡又或者是為自己找了個借口，顧劭辰雙眸閃爍：“少卿，我跟秦歡認識半年多了，李臻隻是最近才認識的，秦歡怎麽會跟李臻湊在一起呢？”
“我不確定他們之前是否認識，若是他們同時為一個人賣命呢？”
“什麽意思？”
“劭辰，早在幾天前我在府門口遇上回來的秦歡，她跟碧玉剛逛完街回來，鞋底沾了泥土，我讓暗衛去查過，那種黃色中帶點紅的泥土隻在城西小破廟那邊才有。當時我就開始懷疑了，她跟碧玉兩個姑娘家跑到那裏去幹嘛？”
“那也不能說明什麽問題啊，說不定她們隻是無聊走到那裏去了。”顧劭辰不死心的說道。
“嗯，所以我當時什麽也沒說，可是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在齊盂縣的時候，那群山賊是怎麽找到我們的？就算不說那麽遠的事，今天早上我們去法相寺，除了我們幾個人，連府裏的下人都不知道，李臻是怎麽知道的？而且還在山上埋伏好。”
顧劭辰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劭辰，我知道你一時間難以接受，而這些也隻是我的猜測，你可以當作沒聽過，隻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懷疑……李臻很有可能跟玄少楓有關。”
下午申時，先前回都城的暗衛回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另外二十個暗衛。
一群暗衛隱在暗處待命，隻三號進去複命。
“王爺，信已經交給皇上過目了。”
“嗯，皇上可有說什麽？”
“皇上說摬州一切但憑王爺做主。”
聽了三號的回答，玄少卿挑了挑眉，“宮中一切如何？”
“皇上已經部署妥當，薑丞相那邊有暗衛監視，江玉明給他的那封信他已經收到了，目前還沒有什麽行動。”
皇宮有玄少霆在，他還是很放心的，江玉明寫的罪狀也送了過去，接下來就看玄少霆的了。
薑正德後麵肯定還有人，否則隻靠他養的那群死士自己朝廷裏的一些支持者，想要推倒玄少霆是不可能的。就算他自以為獲得小部分民心，也無法撼動整個雲澤國的根基。隻是不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會是玄少楓嗎？
如果真是玄少楓，隻怕薑正德也做了回出頭羊，憑玄少楓對皇位的執著，他就不可能真心幫薑正德登上皇位。
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玄少卿沒說什麽，揮手稟退三號，“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有任務。”
三號離去後，玄少楓看著趴在他腿上打盹的夢小九，這才想起來這麽久沒看到夢小十，他還沒回答自己那個問題。
輕輕捏了捏夢小九的耳朵，玄少卿低聲問道：“夢小九，你跟夢小十……真的是……家人麽？”
同類兩個字在舌尖轉了個彎，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夢小九聽到他的話後，身體幾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盡管動作很輕，卻還是讓玄少卿捕捉到了。他雙眸微閃，想起夢小十奇特的本領，以及能聽懂夢小九的話……明明所有跡象都證實那個猜測是事實，他卻始終不敢正視。
稍晚些時候，夢小十總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