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小心試探
柳如煙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她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真的能見到王爺，而且這位王爺看起來還這麽年輕。
她愣愣的站在那裏，好半響竟是忘了行禮。
還是顧劭辰先開口打破沉默，他朝柳如煙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盡顯王爺風采。
“柳姑娘，聽小顧提起你，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柳如煙小臉一紅，這才施了一禮：“民女柳如煙見過卿王爺。”
顧劭辰伸手虛托了一下：“不必多禮，在這裏沒有王爺與平民之分，大家都坐下聊吧。”
許是沒料到這個王爺這麽親切，柳如煙怔了一下，看到玄少卿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這才跟著坐到他旁邊的位子上。
玄少卿今天帶顧劭辰過來，也是為了確定一遍接下來的計劃，畢竟這關係到上百個災民的溫飽問題，每一步都不能出一點差池。
他們的計劃很簡單，便是由江玉明帶他們去找出糧食的藏匿點，昨晚他們去那個廢棄的院子查探過，隻是找了大半夜都沒找到糧食藏在哪裏。或許那個院子裏有密道，隻是不知道密道入口在哪裏。
自然，江玉明不可能乖乖帶他們去密道入口，他們隻能偷偷跟過去，最好是人贓俱獲，他便沒有任何借口推卸責任了。
三個人在房間裏商討了一個時辰，將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都預想了一遍，也製定了應對措施，接下來就等著江玉明上鉤了。
談完正事後，玄少卿才一臉雲淡風輕的問了句：“劉向宇來找你做什麽？”
他沒忘記劉向宇離開前那副貪婪與猥瑣的嘴臉，一看就知道在打什麽不好的主意。
一說到劉向宇，柳如煙便皺緊了秀眉：“他是來讓我停止施粥的。”
玄少卿挑了挑眉，並沒有為劉向宇的來意感到驚訝：“你是怎麽回答的？”
“一開始我自然是不答應，後來他說隻要我答應，可以幫我爹地同朝廷搭上線，將來生意會越做越大。”
顧劭辰一臉不解的看著她：“劉向宇為何會找你？這件事不是找你爹地更有用嗎？”
“爹地他昨天下午去外地了，每個月月初他都要到外地鋪子查賬，五六天之後才會回來。”
不得不說連老天爺都在幫他們，不然真的讓劉向宇見到柳世忠，隻怕事情就有變數了。畢竟沒有人敢跟朝廷作對，再加上能跟朝廷搭上線，還怕柳家富不過三代嗎？
不得已劉向宇隻能找到柳如煙，雖然柳府還有一個周碧清，但是誰都知道柳如煙跟周碧清不和。找到周碧清也沒用，柳如煙壓根不聽她的，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
知道劉向宇來的目的，玄少卿更肯定江玉明是準備破釜沉舟了，不過現在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相信很快就能將江玉明等人一網打盡。
隻可惜手頭上的證據隻夠定江玉明的罪，無法徹底將薑丞相拖下水。
兩人沒在柳府待太久，很快便回了知府府。
一回府，顧劭辰便派人找來江玉明跟劉向宇，一臉笑意盈盈，任誰看了都知道他遇上什麽好事了。
然而看到他這個樣子，江玉明跟劉向宇心裏卻打起了鼓，搞不懂什麽事能讓他這麽高興。
兩人心裏轉了幾百個彎也沒想明白，臉上卻裝出一副同樂的樣子，江玉明笑著上前一步問道：“王爺，什麽事讓您這麽高興？”
顧劭辰嘴角勾了勾，一雙漆黑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的心事。他睨了江玉明一眼，突然收起唇角的笑意，冷哼一聲：“江玉明，你可知罪？”
江玉明心裏咯噔一下，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過，卻又很快恢複平靜，一臉不解的問道：“恕下官愚昧，不知王爺此話何意？”
“你還跟本王裝！”顧劭辰一臉‘氣憤’的將手邊的茶杯往江玉明腳下摔去，隻聽‘鐺’的一聲，上好的青花瓷杯四分五裂。
江玉明連連後退了兩步，躲開瓷杯碎片，見顧劭辰一臉憤怒，連忙低垂著頭不敢看他。心裏也跟著慌了起來，不確定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一旁的劉向宇更是怕的雙腿顫抖，有一塊碎片飛濺起來，在他臉上劃出一條血痕。他忍著尖叫躲在江玉明身後，要不是有江玉明擋著，此刻隻怕就要跪下去了。
江玉明心裏暗罵一聲，他告訴自己不要慌，說不定他隻是在試探自己，隻要他堅持什麽都不知道，諒他也不敢把自己怎麽樣。
這樣一想，他又很快鎮定下來，一臉無辜的看著顧劭辰：“王爺，下官確實不知，還請王爺明示。”
看著下方一臉‘我是清官我無罪’的江玉明，顧劭辰倒是有點佩服他了，果然不愧是薑丞相選的走狗，竟然這麽能忍。要不是他過人的眼裏，瞧見他的慌亂，隻怕此刻也被他的表現給迷惑過去了。
其實剛剛顧劭辰並沒有要試探什麽，畢竟江玉明是什麽樣的人他很清楚，會有那一出隻不過是為了將後麵的戲更好的演下去。
思及此，他朝一旁的玄少卿看去，見他點了點頭，這才緩了口氣接著說道：“既然江知府不清楚，那本王就給你個提示，落霞山的那群山賊你應該知道吧？”
聽他提起那群山賊，江玉明兩人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劉向宇更是驚魂未定的渾身抖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提起眼角往顧劭辰看去，卻發現對方正望著自己，那眼神帶著看透一切的銳利。劉向宇忙收回視線，一張臉緊張的跟要哭出來似的。
看他一副窩囊的樣子，顧劭辰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若不是還有正事要辦，他真想繼續嚇他一嚇。沒膽子還敢做壞事，真他娘的沒用。
顧劭辰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語氣冷硬道：“江知府，那窩山賊在摬州城打家劫舍兩年有餘，官府可有出兵圍剿？”
一開始聽到顧劭辰提起那些山賊，江玉明還以為他發現自己跟山賊合作截糧一事，差點就亂了手腳，如今聽他說起圍剿，便知道他還不知道那件事，便放下心來。
為了不讓顧劭辰察覺自己跟那群山賊有關係，江玉明臉上的表情更無辜了：“回稟王爺，那群山賊都是亡命之徒，武功高強，下官曾出動兩次兵力上山圍剿，隻可惜都是死傷慘重。下官不敢再拿下屬的生命冒險，隻得按兵不動……”
“住嘴！”顧劭辰用力往桌上拍了一下，用力過度，差點沒把手掌拍斷，他強忍著拿起手來吹的衝動，繼續怒喝道：“既然知道是亡命之徒，為何不上報朝廷？”
江玉明心裏一顫，好在他早就為自己找好脫罪之詞，此刻聽他問起，眼也不眨的說道：“並非下官故意隱瞞不報，隻是那個時候皇上剛登基不久，民心不穩，下官不希望這點小事讓皇上分心。後來我看那些山賊也隻是搶一些衣糧等身外之物，便沒有上報皇上，隻要大家繞開那條路就不會有危險。”
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好像一切真的是為了皇上著想，顧劭辰不禁在心裏一陣冷笑：這個江玉明還真不是個省事的主，難怪會被薑丞相看中。不過他也不是真的要跟他說那些山賊的事，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顧劭辰起身走到江玉明麵前，突然說道：“江知府，你可知今天上午本王遇見誰了？”
江玉明低垂著頭一臉恭敬的回答：“下官不知。”
“本王原本是想去落霞山查探地形，好為圍剿山賊製定計劃，沒想到在山腳下竟然遇上了那夥山賊……”他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江玉明臉上的表情，在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後，嘴角的笑意更深，“他們拉了五六輛馬車，你猜猜馬車上都是什麽？”
江玉明隱隱猜到什麽，不過他自然不會真的說出來，而是小心的猜測道：“應該是搶劫來的貨物吧。”
聽到他的回答，顧劭辰突然大笑起來，這一聲突兀的笑聲嚇的江玉明兩人同時一抖，顧劭辰也沒跟他們繞彎子，高興的說道：“江知府猜的沒錯，正是他們搶劫來的貨物，隻是你無論如何也猜不到是什麽吧？”這次他不等江玉明開口，便接著說，“那些貨物正是一個多月前被打劫的災糧。”
劉向宇知道災糧是在江玉明這裏的，因此聽說糧食在山賊那，想也不想的說道：“不可能！”
話一出口他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尤其是在看到顧劭辰似笑非笑的雙眸後，更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沒有神一樣的對手，隻有豬一樣的隊友’這話簡直就是為劉向宇而作的。
江玉明真的恨不得把他的舌頭拔了，想死也別拉他下水啊！
顧劭辰嗤了一聲，看向劉向宇的眼神充滿著鄙視：“劉向宇，你倒是說說為何不可能？”
劉向宇張了張嘴，一抬頭便看到站在顧劭辰身後的玄少卿，那雙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竟是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眼珠轉了轉，情急之下說道，“我也是亂猜的，都過去這麽久了，糧食早被他們吃了，怎麽可能還會有那麽多呢？”
顧劭辰讚同的點點頭，“你說的也沒錯，隻是本王親眼所見，還是說你認為本王在撒謊？”
“這……”劉向宇看向江玉明，見他什麽表示都沒有，忙低下頭，“下官不敢。”
“不敢？”顧劭辰冷嗤一聲，“知道那批糧食是從哪裏運出去的嗎？是從城內運出去的！”說到這顧劭辰語氣拔高，氣勢懾人，“那群山賊裏有一個叫沈決的，江知府，你可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