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查探地形
中午早早用過午餐後，玄少卿跟顧劭辰便出了知府府，沿著街道往城門口走去。
早晨剛進城的時候他們便發現，城中一片荒涼，城門口聚集了大量災民，一個個骨瘦如柴好不恐怖。洪水蔓延，不少人的家都被衝毀，那些災民也隻能聚在一起互相支撐。
正是午飯時間，昔日繁華的街道冷冷清清，隻偶爾一兩個行人快速跑過。
站在城門外，看著遍地的災民，顧劭辰隻覺得鼻間一陣酸澀：“少卿，有沒有什麽辦法幫幫他們？”
玄少卿抿緊薄唇：“朝廷用來賑災的糧食都被江玉明他們藏起來了，國庫原本就糧食緊缺，現在唯一的辦法隻有找出他們藏匿糧食的地點。”
“你覺得江玉明會把糧食藏到哪？”
玄少卿眸光暗沉：“不是知府府便是‘山賊’窩。”
顧劭辰心思一動，前任欽差被殺官方說辭是遇上山賊了，而糧食也被山賊搶去，隻有他們知道這不過是薑丞相的計謀。他是想等到群民激憤怨聲載道的時候，再以自己的名義將糧食拿出來，到時候百姓必會對朝廷不滿而感激薑丞相。
所以那批糧食現在肯定是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就等著關鍵時刻拿出來。
而等的時間越久，百姓的怨言就越重，到時候那批糧食發揮的作用也就越大。
“今晚我去夜探知府府。”
離開城門口，兩人便往欽差遇害的地點走去，沿途遇上不少災民，一個個滿臉希冀的看著他們。隻可惜他們有心無力，隻能將身上所有的銀子留給他們，希望多少能有一點用。
摬州城外不遠處有一座落霞山，送糧隊伍正是在這裏遇害的。隻不過時間過去太久，案發之後又下了雨，現在什麽線索都沒有了。
落霞山上有一窩山賊，最喜歡到附近山村打家劫舍，官府圍剿過幾次都無功而返。現在看來不是對方太厲害，而是官府早就與這窩山賊勾結到一塊兒了。
因為距離不遠，兩人也沒有騎馬，而是一路閑逛，頗有遊玩的意境。
玄少卿本就喜歡到處遊走，每次出門都少不得將當地有名的地方逛一遍，這一次等處理完賑災一事，他一定跟皇兄請個把月的假，好好在摬州逛逛。
聽說摬州有座很靈驗的寺廟，裏麵有個空海法師，隻給有緣的人算卦，而凡是經過他指點的人，要麽官運亨通要麽家庭美滿。他自然是不信這些的，隻不過入鄉隨俗，既然來了摬州，怎麽也得去那裏走一圈。
兩人漸漸的遠離城門，今日天氣有些陰沉，遠遠的便望見天邊一抹烏雲，黑壓壓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飄過來。
行了約莫半個時辰的路，兩人來到落霞山腳下。
這裏已經看不到當初打鬥的痕跡了，隻是旁邊一些樹幹上有刀劍砍過的痕跡。玄少卿仔細的觀察著刀痕，不時用手觸摸，可以看出這些山賊用的都是普通的武功，並沒有內力。
護送災糧事關重大，皇上自是派了不少官兵，沒想到還是全軍覆沒。
兩人順著山路往上走，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在半山腰上發現一座山寨，寫著‘清風寨’三個字。
山賊附近有人把手，裏麵看起來也有不少人四處走動，估計是在巡邏。玄少卿兩人隱匿在樹叢後，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山寨看起來很大，山門大開，可以看到裏麵的房屋，雕欄玉砌極為奢華，一點都不像是山賊住的。
玄少卿皺了皺眉，隻怕這群人不是什麽普通的山賊，或許這一切又跟薑丞相拖不了關係。
“劭辰，我們分開查探一下周圍的地形，半個時辰後在這裏匯合。”玄少卿指了指左邊說道，“我往這邊，你從另一邊過去，記得不要輕舉妄動，不管有什麽情況都等匯合後再說。”
“好。”顧劭辰點點頭，悄無聲息的往右邊走了。
玄少卿望了眼守衛森嚴大門，轉身往顧劭辰相反的方向離開。
清風寨建立在半山腰上，背靠懸崖峭壁，四五丈高的圍牆全是用山石堆砌而成，每一塊都厚重無比，想要強攻基本上不可能。
玄少卿繞著圍牆轉了一圈，目之所及都是光滑的石壁，他往四周看了看，然後朝遠處走了點，飛上一棵大樹。
站在樹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的情形，有不少山賊在巡邏，裏麵房子建造都差不多，隻除了最中央那間最大的，恐怕那裏住的便是山賊的頭目了。
玄少卿又查探了其他地方，然後便走到盡頭，圍牆跟懸崖之間隻留了一尺的距離，從這裏望下去，山下霧靄飄渺看不到底，可見有多高了。
頭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那片烏雲已經在往這邊靠近了，原本他還想進山寨查探那間屋子，看來隻能等下次再來了。
想到這，他便轉身往來時的路走去，盡快趕回之前與顧劭辰分手的地方。
知府府內，玄少卿他們離開後，秦歡跟碧玉便留在房間休息，玄少卿怕夢小九又偷偷溜走，便將夢小九交給秦歡保管。
一聽說下午要跟著秦歡，夢小九心理還高興了一陣，這樣說不定下午可以直接跟秦歡去城北破廟。隻是她沒想到，一覺醒來後，房間內隻剩她一個，秦歡跟碧玉早不見蹤影了。
房間門窗都關上了，透過門縫可以看見外麵一陣烏雲壓頂，大雨要下不下的樣子，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她連忙從地上跳了起來，想要出門去找秦歡，無奈鎖鏈被綁在桌腳上，她根本走不了。
夢小九在房內急的團團轉，繞著桌腳轉圈圈，直到頭暈眼花癱倒在地上才罷休。
四腳朝天躺在地上，夢小九忍不住在心裏唾棄自己：夢小九啊夢小九，你怎麽就睡的這麽死呢！竟然連她們什麽時候出門都不知道。
隻是讓她疑惑的是，為什麽她一點睡著之前的印象都沒有？
記得中午回房後，她跟秦歡回了房間，碧玉去自己屋裏休息了。一般中午她隻要睡半個時辰就會醒，可是今天竟然睡了這麽久，而且渾身一點酸痛的感覺都沒有，這也太詭異了吧？
夢小九轉著琥珀色的眼珠，尾巴豎的高高的，在空氣中一搖一晃。
她躺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靠近，緊接著是碧玉刻意壓低的聲音：“小姐，白公子又找你做什麽，之前在齊盂縣已經給他通風報信了，這次該不會要你對顧公子出手吧？”
“碧玉，跟你說過幾次了，隔牆有耳！”
“這裏又沒別人，剛剛在門口問過了，顧公子他們還沒回來。”
“那也不能隨便亂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要是再這麽莽莽撞撞我就把你送回主子那去。”
“小姐我錯了，我保證不再亂說了，你千萬別把我送回去。”
“那你就時刻給我記著這裏不是秦雨閣，一不小心我們都要完蛋。”
“我知道了，碧玉一定不會再犯的。”
夢小九圓溜溜的眼睛轉的飛快，她連忙起身趴回之前的位置，在碧玉推開房門之前重新閉上眼睛，裝出還未醒來的樣子。
果然，見到小狐狸還在睡，秦歡心裏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一隻狐狸這麽防備。
碧玉走過來拎了拎夢小九的耳朵，見她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忍不住笑出聲來：“這隻狐狸還真會睡，都睡這麽久了還不醒。”
桌上的熏香即將燃盡，這是加了迷藥的熏香，一旦吸入過量便會陷入昏睡，等熏香消散就會醒了。
“也差不多是時候醒了。”秦歡說著便去開窗，一邊對碧玉說道，“去把熏香倒了，然後再點一柱普通熏香。”
聽到這兒夢小九總算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睡那麽久了，原來是這個熏香的緣故。被蓋在眼瞼下的眼珠動了動，她也很好奇那個人找秦歡去幹嘛。
聽碧玉話裏的意思，好像是要對付顧劭辰，隻是對方會是什麽人呢？她現在都有點搞不懂秦歡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了，有時候又覺得她挺好的，可她又跟壞人在一起……
玄少卿到達匯合地點不久後，顧劭辰也趕了回來，兩人沒有多做停留，便往山下趕去。
下山要比上山快些，半個時辰後便已經站在山腳下了，兩人邊往城內走邊將查探到的消息告訴對方。
顧劭辰那邊的地形與玄少卿這邊的相差無幾，並沒有其他發現。
玄少卿背手與顧劭辰並肩而行，微微眯起眼眸道：“劭辰，你覺得攻破這個山寨難還是易？”
顧劭辰將周邊的地形回想了一遍，說道：“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何解？”玄少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問道。
“你應該也看過裏麵的地形了吧，山寨外圍雖然堅固難破，但裏麵卻是沒有任何遮擋的地方，隻要攻進山寨，便能一舉殲滅山賊。”
“外圍要如何攻破？且不說那群山賊武功如何，江玉明手下那群官兵恐怕來了也隻是送死的，隻靠我們兩個恐怕有難度。”
“就是這點束手束腳，又不能直接讓朝廷派人來，這次出行也沒帶多少暗衛，要想攻破山寨隻能想個萬全的辦法了。”
說到這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天上開始在響悶雷，緊接著一道閃電下來，大雨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