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賽已經開始
走近了才發現她臉色極為難看，本就白皙的小臉此刻更是不見一絲血色。
“姑娘，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說著便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秦歡偏了偏頭，將心中的難過壓下：“我沒事，大賽開始了麽？”
“真的不要緊嗎？”她蒼白的臉色實在不像沒事的人。
“嗯，我的身子我還不清楚麽，你別大吵大嚷的，吵到客人就不好了。”
朝緊閉的房門看了眼，碧玉吐了吐舌頭：“姑娘，大賽已經開始了，媽媽在二樓留了位子給顧公子，是否現在請他們過去？”
“你先去備好茶，我去叫他們出來。”
“好，那我先過去了。”
朝碧玉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秦歡拍了拍自己的臉，待覺得臉色沒有方才那麽難看才推門進去。
房內玄少卿跟顧劭辰不知道聊了些什麽，兩人臉色都很凝重，雖然隻有一瞬間，在她推門進來時已經恢複到最初的言笑晏晏。
秦歡收拾好心緒，努力讓自己做到無動於衷：“顧公子，投標大賽已經開始了，你跟你朋友隨我來吧，二樓已經為兩位準備好位置了。”
顧劭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在她以為他是不是看出什麽，他卻突然沒心沒肺的笑了開來：“哈哈，辛苦歡兒了。”
“這都是歡兒應該做的。”淺笑著用絲帕將臉遮住，秦歡朝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聽媽媽說前些日子新來了位美人，性格很是討喜。”
“哦，能讓歡兒稱為美人的，想必有幾分姿色咯！”
“聽聞她曾經也是富家小姐，隻是家道中落，才會被迫賣身於此。”
兩人邊走邊聊，氣氛很是融洽。
玄少卿抱著夢小九跟在一側充當路人甲，對所謂的美人他自然不敢興趣，今天會來這兒，也是想見識一下所謂的投標大賽。再加上前些日子一直在忙，自覺冷落了夢小九，也算是帶她來玩玩吧。
三人下了樓來到準備好的位置，碧玉已經準備好茶點候在一旁，這個位置視野很好，正對著一樓舞台方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樓下的舉動。
一樓大廳此刻人聲鼎沸，舞台周圍用紫色紗幔圍著，四周或坐或站了不少人，三五成群的討論著即將見到的美人們。
二樓也坐了不少貴客，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或者是官宦之後，倒是有一桌人讓玄少卿多留意了一眼。
那一桌是兩個男子，隔著三個位置，正對著自己這邊的是一個清秀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少年對麵的男子隻能看到一個背影，身上的衣著樸素中帶著華貴，想來主人的身份也不俗。
因為背對著他們，所有玄少卿並沒有看到他臉上帶著的半邊麵具，銀色鑲邊，遮住了上半部分。
樓下股聲震天，薛媽媽一身玫瑰紅的衣服站在舞台上，看著台下的客人笑的見牙不見眼。
大廳的人見她出來了，一個個顯得更加激動了。
“薛媽媽，怎麽還不見美人出來呢？”
“就是啊，我們都等了這麽久了，什麽時候才開始啊？”
“聽說今天新來了個美人，還未開，苞，本少爺今晚一定要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眼見他們越說越大聲，薛媽媽非常滿意這個效果，畫舫內氣氛被推至最高點。
伸手製止了大家繼續嚷嚷，薛媽媽大聲說道：“非常感謝今晚各位公子撥冗前來，為了給各位爺一個美好的夜晚，幾位美人早就準備好了，今晚務必讓大家盡興，誰能獲得美人的青睞，還要看大家對美人的心意如何了。”
好歹在煙花場所混跡這麽多年，對於他們的喜好她還是很清楚的，想要他們心甘情願的掏銀子，那就得想出讓他們高興的曲目來。
“……各位先別急，先讓姑娘們為大家舞上一曲。”
薛媽媽拍拍手，十個容貌不一的美人相繼走了出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麵紗，隻露出一雙誘人的瞳眸跟一對柳眉。
台下抽氣聲此起彼伏，薛媽媽微笑著退到後台，音樂聲起，眾位美人翩翩起舞……
夢小九趴在二樓欄杆上好奇的望著樓下，她看不出舞蹈好壞，隻是覺得她們時而旋轉時而扭腰的樣子很好看，以前也看過三姐跳舞，隻是一個人獨舞畢竟沒有這麽多人一起跳來得有看頭。
舞到中間，有花瓣從天而降，眾人驚奇的抬起頭，發現隨著花瓣落下的，還有一位粉衣女子。
同樣用白色絲帕遮住容顏，玲瓏的身軀旋轉著緩緩降落，雖看不清容貌，但那曼妙的身姿已足夠叫大家浮想聯翩了。更何況以這種方式出場，足以說明她不是一般的姑娘。
玄少卿並沒有怎麽注意舞台上的事情，而是借著喝茶的姿勢，默默的打量著周圍的情況，尤其是角落那一桌奇怪的兩個人。
鑒於夢小三是個十足的大美人，所以小九對那些女子的長相並不好奇，讓她感興趣的是台下那群興奮不已的男子。
她實在是不太明白，為什麽那些人眼神那麽恐怖，就像是恨不得撲到舞台上一樣，有些人甚至還在流口水。
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在玄少卿的監視下，她壓根離不開五步遠，想要引起一片混亂，隻能從身邊這位女子身上下手了。
記得顧劭辰好像是叫她歡兒吧，看他們的樣子應該很熟悉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借口跟她離開。
正想著，樓下一曲舞畢，那幾名跳舞的女子已經不見了，隻剩下後來的那位粉衣女子跟薛媽媽站在舞台中央。
“這位便是新來的姑娘，聽說叫蝶衣。”樓下薛媽媽在賣力的介紹蝶衣姑娘，這邊秦歡輕聲朝顧劭辰說道，“今年剛及笄，為人單純，就是性子直爽了些，剛來不久就得罪了不少姐妹。”
“既然是富家千金，就算家道中落了，又怎麽會被賣到這種地方？”顧劭辰抿了口茶好奇的問道，眼睛雖是盯著樓下的，可是沒人知道他的心是看向哪兒的。
“她也算是命苦了，被富家公子看上，因為不同意嫁給對方，而且還當街辱罵對方，被人家記恨了。”說到這不禁幽幽的歎了口氣，“那位公子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便請了人去砸她家的生意，而且還逼她爹將她賣進青樓。”
“這世上還有這般狠毒的爹？”顧劭辰看向那抹瘦弱的身影，眸光中不自覺帶了憐惜。
秦歡胸口一陣堵塞，他眼裏的憐惜讓她覺得諷刺。
他從來不曾這樣看過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就很清楚，這個男子看似遊戲人間卻總有股讓人猜不透的氣息。他曾經跟自己說過，她身上有一種安靜的味道，所以他喜歡讓她陪著，靜靜的聽她彈曲，卻從不曾說過任何曖昧的話。
然而今天，他卻對著一個未曾謀麵的女子露出這種神情，對一個女子產生憐惜意味著什麽她很清楚，隻是她連質問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她隻不過是他用錢買來的一個琴師……
是啊，對他來說，她隻是一個琴師，連最基本的女人都不是。
無邊的苦澀在心中蔓延，秦歡緊握著雙手，剛準備說什麽，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嘩，緊接著便見剛剛還端坐在旁邊的顧劭辰右手往欄杆上一撐，下一瞬人已經到了樓下。
她驚訝叫了一聲，往樓下一看，才發現那裏已經亂成一團，而顧劭辰則站在人群中，懷中摟著一名粉衣女子，正是那位蝶衣。
臉色白了又白，要不是扶著欄杆，她幾乎都要站不穩。
目光緊緊的盯著人群中那道身影，像是要在他身上鑿出一個窟窿來，他怎麽可以這樣對自己？
整個秦雨閣的人都知道，她秦歡是顧公子的人，如今他當著自己的麵將另一個女子摟進懷裏，讓她以後還怎麽在秦雨閣待下去，又讓那些姐妹怎麽看自己？
玄少卿冷眼瞥了秦歡一眼，將她眼中的難堪與痛苦看在眼裏，長臂一伸將夢小九撈進懷裏，起身往樓下走去。
一樓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薛媽媽愣愣的站在舞台上已經被嚇呆了。
她剛剛介紹完蝶衣，大家開始出價，都已經出到兩千多兩銀子了，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某位公子出到兩千七百兩後便沒人叫價了。兩千七百兩買蝶衣一個月的時間，對於一位新人已經算是高價了，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見蝶衣突然朝某公子撲了過去，手中還拿著一把匕首。
她差點沒嚇破膽，好在某公子身邊小廝眾多，及時製止了慘劇的發生，不然她這秦雨閣遲早要關門大吉了。隻是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怕是沒那麽容易平息了。
原本趾高氣昂的某公子在小廝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一雙細長的眸子幾乎要噴火，要不是顧劭辰將蝶衣牢牢的護在懷裏，他恨不得上去扇她幾巴掌。
“臭女人，竟然想殺我！”某公子指著蝶衣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