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驚醒
雲殤猛的睜開雙眼,身上已是濕透了,額頭上儘是冷汗。過了好久,雲殤方才發覺自己躺在地上,身下墊著一層不知道積了幾百年的枯葉,舒服的彷彿是一張大床。
環視四周,漆黑一片,雲殤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一股子鑽心的疼痛猶如海浪一般一股一股的涌了上來。雲殤感到自己的身子就像是散架了一般。
但他還是強忍著這劇烈的疼痛將自己的右手抬了起來,雲殤緩慢又艱難的晃動著自己的手臂,他驚奇的發現,手臂上的那些傷口已經基本癒合了。
這一切還要感謝昏迷之前胡亂吞下的那些丹藥,要是當時雲殤什麼都沒管就睡過去了,那他現在就是個死人了。
「喂,小子,你醒了。」心境深處,那帝獸用凶戾的語氣問道。與以前不同的是,這語氣中似是帶著點點異樣。這連那帝獸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一次一次的和雲殤接觸下來,他已經漸漸有些佩服這個人了。
看起來就是個有點城府的修鍊廢物,但今日看來還是蠻有些血性的。最後的那一擊更是忍著自己右臂經脈盡斷的疼痛打出去的。還好有白無葉的丹藥,斷裂的經脈也已經是修復的七七八八了。
「嗯,我沒事。」雲殤說道。其實他和帝獸靈火彼此都清楚,現在雲殤這副身子已經和散架沒什麼區別了。
雲殤每每挪動一下都需要忍受巨大的疼痛。
「那個,我睡了幾天?」雲殤有些擔心的問道。
「三天半。」
「哦,三天啊,還好~」雲殤長舒一口氣,說道。他極度害怕自己睡的天數太多,清雲道長他們已經回到外門了,到那時要是發現自己不在定會一起軒然大波的。現在來看,只有三天半的時間,他們應該還在後山修鍊著。
雲殤就這樣靜靜的躺著,周圍十分安靜,迫於帝獸靈火所放出的威壓,方圓百米之內沒有一直靈獸敢靠近,因而這三天以來,雲殤一直是十分安全的。
通過那樹葉交疊所遺留下來的小孔,雲殤看見了那如水夜色中浮著那一輪皓月,嘴角竟是付出了一抹笑容。
好像啊,像夢裡的那顆掛在永夜荒丘上的月亮。
那個夢雲殤做過了無數次,但從來沒有一次像今日這般清晰。話說回來,自與前世有過接觸以來,這還是雲殤第一次做過這個夢。而這次竟然是這麼清晰,會不會和前世有關,這個雲殤就無法得知了。
永夜,荒丘,黑影,星圖······
雲殤並不知道這些東西究竟意味著什麼,他只是在心中默默覺得自己的前世一定是一個極為強大的存在。
也許是物極必反,前世太強了,所以這輩子才會這麼渣吧!
雲殤想到這裡,嘴角不禁浮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這是怎麼回事?變異嗎?」雲殤問道。
那銀背巨猿已經成了他心中揮之不去的疑問,這個地段按理說是不可能出現六階之上的靈獸的,可是今天雲殤不禁碰上了六階的而且還遇到了一個七階。怎麼想都覺得不大可能。
「不是變異。」帝獸斷然說道,「那隻交手的銀背巨猿所使用的力量與自身渾然天成,顯然不是變異得到的。」
「而且……」帝獸的眼中竟是浮出一抹不可思議的光芒,說道,「那隻銀背巨猿擁有真元,顯然是修鍊過的!」
「修鍊過的?」雲殤很是疑惑,便說,「不是說只有傳說中那些突破九階的靈獸才可能修鍊嗎?」
「雖是不明白其中緣由,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銀背巨猿肯定是修鍊過的。」
帝獸斬釘截鐵的語氣讓雲殤為之一振,腦海中迅速回想起那日與之接觸的畫面。忽而,雲殤的背後竟是湧出了一陣涼意,整個人都微微一怔。
「怎麼了,覺察到什麼了嗎?」帝獸問道。
它深知雲殤的厲害,雖然在武鬥上遠不及白無葉的萬分之一,但那城府與機智卻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雲殤笑道:「人~」
「人!?」帝獸眉頭一皺,不明白雲殤雲殤在說些什麼。
「我覺得那銀背巨猿具有靈智,不是那種簡單的七階靈獸所有的靈智,它的一舉一動都像極了人。」雲殤回道。
旋即他又是若有所思的說道:「這附近一定藏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我們得去看看。」
說著,雲殤的眼中竟是閃過一抹喜悅的神色。
他覺得連那普通的靈獸都能夠在那未知事物的影響下進行修鍊,那如果自己得到了.……
雲殤心中一喜,當即便雙手撐地想從地上起來。
可是卻聽得一陣噼里啪啦的碎響,雲殤一聲悶哼,接著又是倒在了地上。
「別逞強了,老老實實躺著,你現在全身的骨架都快散了。」帝獸說道,「你之前吞下的那些丹藥太過雜亂,只能等它們慢慢的在血脈中理順清楚,藥效才能徹底發揮出來。」
雲殤很無奈,只能靜靜地躺在地上,默默地仰著那如水的天空,開始靜靜思考起來。
借著這時間,雲殤只得將進入天元宗后所見所聞的一切都串了一遍,從中理出一個脈絡來。
清雲,飛雲,飛龍,外門最有權勢的三個道長,其中又以清云為首,成掎角之勢。雲殤微微的搖了搖頭,將他們三個都排除了。
這時他又將思緒轉移到外門弟子身上,其中最值得注意的便是趙林秦韓四個人了,這四個人是公認的必定會進入內門的四人,一旦進入內門,那和這幕後黑手的聯繫就會更加緊密,到那時行動也會更為方便。
雲殤很注意這四個人,不過很快他就將林雪兒、秦瀟、韓昊三個人排除掉了,雲殤知道,做這幕後黑手他三個還沒這腦子。倒是這才認識不久的趙東山讓雲殤非常注意。
只是和趙東山接觸過幾次,雲殤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即便是和宗門弟子打聽得到的也全都是敬仰之詞。雲殤從中看出來任何一絲異樣,但也就是這正常的一點,讓雲殤覺得他太不正常了。
雲殤曾經和清雲要過所有外門弟子的檔案,許多外門弟子的家室都會或多或少的隱藏一些,就比如說秦瀟和韓昊,他們雖然是流雲和出雲兩大帝國的皇室成員,但究竟是那個派系卻隻字未提,而只有這趙東山沒有任何隱藏。出身一個偏僻的窮苦山村,為了逃避飢荒才來到了這天元宗。
這檔案很乾凈,乾淨的讓雲殤很不安。但云殤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檔案造假上,一個想要顛覆天雲宗的勢力若是連這一份檔案都偽造不好的話,那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所以這檔案很大程度上是真的。
可即便如此,雲殤還是很不安,他莫名的覺得趙東山那張橫著刀疤的臉後面,隱藏了一個難以言說的目的。
但至於是怎樣的目的,雲殤就不得而知了。
望著那如水的夜色,雲殤打了個哈欠,可能是剛剛思考的太多了,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又再度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