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你就是針對我
蔣誠忽地看向她,傅瑤一哆嗦,慌忙解釋:“蔣總,我隻是想……”
但電梯到了,門開了,不再是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蔣誠什麽也沒說,徑直走了出去。
傅瑤捧著便當,輕輕一歎,轉去茶水間熱飯。
剛才看見陸一然和她的丈夫,雖說她的丈夫長得很帥氣質特別好,可相比之下,老大真的一點都不差。那位陸小姐應該不會因為長相而換人,她口口聲聲老大是很好的人,既然是好人,他們到底為什麽分開?
微波爐已經停了,傅瑤還在想,那天回去的路上,蔣誠一時忘情說了那麽多話,說他趕到摩天輪下,是為了挽回什麽,所以,老大還愛著前妻對嗎?他們後來還擁抱了一下,如果不是那位先生衝過去,能挽回什麽嗎?
不對,看今天陸小姐的肚子那麽大,那天她肯定也已經懷孕了,就算後來那位先生不來,隻怕也改變不了什麽。
“傅瑤,這是你的飯嗎?”有同事來熱東西,打開微波爐裏麵躺著一份便當,見傅瑤站在邊上發呆,自然是找她了。
“是我的。”傅瑤答應著,接過便當,回辦公桌上吃。
蔣誠出來找兩個人進辦公室談事情,看見她一個人在吃午飯,想到剛才電梯裏的對話,他把心沉下來,先忙工作吧。
很快就是他和一然的結婚紀念日,一年前他若勇敢一些,一年後的今天依舊能慶祝紀念日,是他自己先放手,是他自己在後來錯過,現在,隻願一然幸福。
紀念日之後就是雙十一,一然在前一天並沒有太多情緒起伏,雖然一個人在家發呆時,稍稍想起過蔣誠,但去年此刻,她守著手機等待他的電話,哭得都快脫水了,結果什麽都沒發生,一年後,既然選擇了讓自己活得更幸福,就別再胡思亂想了。
這兩天同樣是捧著手機,她是一直在往購物車裏添加東西,各種群裏不斷地分享著某某店某某商品有什麽優惠,連同之前和美香媽媽去試穿的幾雙健步鞋,也一並給自己給媽媽和婆婆都買了。
雙十一,勇敢的買少女戰士一直奮鬥到淩晨一點多還不睡,白紀川最後要生氣了,強行沒收她的手機,才把她摁下去睡覺。
那之後,便進入了漫長的等待,一然下了十九個單子,一個禮拜過去後,一個單子都沒到,據說清歌買的東西全到了,她這邊卻全停在半路,一動不動。
過了周末陸陸續續有東西來了,可她給自己和媽媽們買的鞋,唯一一件同城,在上海卡了十幾天都沒見蹤影。
天涼了,到後來出門散步穿的,還是白紀川那天在商場裏買的鞋,軟軟的,特別舒服。
白先生說:“你湊什麽熱鬧呢,真的能省很多錢嗎,你買的都是必需品嗎?時間難道不需要錢,以後別瞎起勁了,你要什麽,凡是外麵買得到的,或者平時下單,就別計算那點錢。”
一然咕噥著:“都是寶寶的東西,你說是不是必需品?”
白紀川笑了,連聲道是,一然又說:“再說,買東西又不是真的每次都需要,有時候,就是喜歡買,你不是說,如果我的愛好是喜歡買東西,也挺好的嗎?是不是我現在不上班了,你就不讓我花錢了。”
“你說呢?”白紀川嗔道,“知道了,你喜歡買就買,下次把快遞送去我公司裏,我每天給你運回來,免得你在家提心吊膽地等快遞。”
等一然的東西陸續收到,轉眼已是十二月,他們就要認識兩年了。去年年末在西安的一切還曆曆在目,一轉眼,白紀川不僅娶到了自己,連寶寶都要出生了,這個男人真是了不起。
十二月的頭一天,一然起個大早站在窗前看風景,看到樓下兩輛車開出去時,前麵一輛突然停下來,後麵一輛照著屁股就撞上去……
一然跑回房間,拉扯還在夢裏的白紀川,白紀川朦朧醒來:“今天我休假啊。”
“你那次在停車場被我堵在坡下,當時是什麽感覺?”一然問。
“竟然就快兩年了。”白紀川摟過一然,把她放進自己被窩裏,“其實快不記得了,當時我急著找人,隻想快把車停好,直到後來在辦公室又遇見你,我心想,行政部怎麽派了個這麽笨的人來。可又因為她打了你一耳光,我好像就欠了你一樣。”
“那你為了訂書釘和箱子找我麻煩,是故意的嗎?”一然問。
“這不是很正常的,哪裏故意了,你是沒做好,我不應該說嗎?”白紀川反問。
一然輕哼了幾聲,問:“我將來要是去銀河給你當助理,你還會說我嗎?”
白紀川笑眯眯地說:“絕對不說,我敢嗎?”
一然說:“豈不是公私不分?”
白紀川吻了吻她:“我沒再遇見比你更能幹的,我為什麽要說你。”
一然色眯眯地望著他,眼睛像是在說話,白紀川皺了皺眉眉頭,似乎意識到這個家夥在想什麽,在她臉上輕輕捏了一把:“你腦袋裏成天在想什麽?”
一然把臉埋在他的懷裏,輕聲呢喃:“就快了,就快了。”
同是這一天,傅瑤穿著新買的衣服喜滋滋地來上班,前幾天交的設計稿被頂頭上司表揚了,給她派了新任務,她決心要在元旦前趕出來,昨天去買了件新裙子鼓勵自己。
可是例會結束後沒多久,傅瑤正在和同事討論客戶需求,蔣誠的助理跑來找她說:“傅瑤,蔣總叫你進去一下。”
同事們說:“應該是要表揚你了,總算不用挨罵了。”
傅瑤定下心,跟著助理進來了。
“把百葉簾放下,把門關上。”蔣誠吩咐助理,他的助理一一照辦,說實在的,她個人覺得,老板找傅瑤並不是好事。
“蔣總,有什麽事要我做嗎?”傅瑤大方地問。
蔣誠把一遝稿紙摔在桌上,臉色陰沉:“你為什麽要抄,我們這一行,最忌諱抄襲,至少在豐達,絕不容忍抄襲。”
傅瑤愣住:“蔣總,你在說什麽?”
蔣誠氣勢威嚴,怒道:“你的設計,幾乎照抄了迪拜的一家酒店,你要抄也抄個冷門一點的,你是怕別人看不出來嗎?你有沒有腦子,我以為你做事很認真,雖然少了一些天賦,少了一些基本功,可你很踏實,願意笨鳥先飛,講不定哪天就開竅了會有成就,結果你就來這一套?你知不知道,隻要坐實你抄襲,我們是直接開除,並會在公司內部發公告,在公司內部發公告,就等同你被掛到整個行業,你覺得將來哪家公司還敢要你?”
傅瑤眼中含著淚,氣得臉色通紅,身體顫抖著:“我沒有抄襲,蔣總,我沒有抄。”
蔣誠慍怒:“是我冤枉你嗎,難道我故意跟你過不去?你現在承認,我給你認錯的機會,你不承認,我隻能讓公司來處置你。”
“我沒有抄。”傅瑤急了,“你是針對我嗎,從一開始就針對我,我到底做錯什麽了?進公司以來,我就沒接過幾個工作,可每次我都竭盡全力做好,熬夜通宵沒有休假我都不委屈,公司肯給我機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可我那麽努力,你們都看不見就算了,還要冤枉我抄襲。蔣總,你就是想趕我走對吧,那你直說啊,憑什麽誣陷我?”
蔣誠冷靜下來:“你哭也沒有用,這是公司的規矩,是行業的基本職業操守,我現在給你機會承認錯誤重新來過,如果你不要……”
“我說了,我沒有抄。”傅瑤一拍桌子,自尊心給了她勇氣,她瞪著蔣誠,“我走,我不用你趕我。”
小姑娘轉身甩門而去,一貫開朗可愛的人,此刻怒火衝天,走回辦公桌前,粗暴地關掉了電腦,抓起自己的包,就走了。
一圈同事呆呆地看著,反應過來,互相竊竊私語,難不成老大在辦公室裏輕薄傅瑤?不可能的吧,他是有多耐不住寂寞,要在辦公室裏做這種事。
但很快就從座位離辦公室近的幾個同事那裏傳來話,好像是因為工作發生衝突,就聽見傅瑤大聲說老板針對她。
這個大家是信的,從一開始,蔣誠就沒給過傅瑤好臉色。
辦公室裏,蔣誠很生氣,但也沒辦法,如果傅瑤真的是這樣的人,他隻能讓她離開,不然以後的路走不下去,耽誤公司,也耽誤她自己。
但之後,他繼續看設計圖時,又看到了傅瑤的作品,蔣誠愣了愣,翻看前麵一份,核對了圖紙編號和人名,他起身叫了那個和傅瑤一起進公司的男生進來,把上午他責備傅瑤的那份設計圖給他看,問:“這是你的圖?”
男生緊張地點頭:“是的。”
蔣誠心裏一沉,是整理的同事,把名字搞錯了?
他現在無心罵人,讓男生出去了,再回過頭看傅瑤的設計,讓他耳目一新。
怪不得前幾天下屬在他麵前說傅瑤進步很大,他早上本是滿懷期待地打開設計圖,結果看到一份抄襲的昨夜,他怎麽能不生氣,但此刻再看真正出自傅瑤手裏的圖,他信了,也知道自己冤枉了傅瑤,更傷害了她。
他怎麽總是這樣,總是不先把事情搞清楚,就……曾經,他還那麽過分地冤枉一熱和白紀川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