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原來你這麽傻
“要試試看嗎?”白紀川頭也不回,篤悠悠打著方向盤,緩緩停下車後,才一手搭在一然的椅背上,笑意深深,“今晚就試試看?”
一然不開心地別過臉,撅著嘴不說話。
“生氣啦?”白紀川稍稍有些緊張,“是你先欺負人的,你一個女孩子說那種話應該嗎?”
“女孩子怎麽不能說啦,法律規定隻有男的才能調戲女的嗎?”
“你承認你在調戲我了?”
“有什麽不敢承認的?”一然的眼眸亮晶晶地看著他,“不過,你沒談過戀愛我不怪你,你是不是不懂談戀愛的時候,隻有女生才能欺負男生,現在懂了嗎?”
白紀川心裏被撩撥得癢癢的,一顆心快飛到天上去,陸一然是真的在和自己談戀愛?幸福來得太快,他這一整天都像是在做夢,當然他早就在心中十分無比以及絕對的肯定了這件事,毫無懷疑。
“放心,陸老師包教包會。”一然拍拍他的肩膀,解開安全帶,轉身下車了。
“在這裏等我。”白紀川說,“別亂跑,我停好車就過來。”
一然擺擺手:“去吧去吧。”
等白紀川回來的功夫,一然給爸媽發了微信說她要晚些回家,又看了看朋友圈裏的內容,低頭擺弄手機時,忽然有人喊她:“陸一然?”
帶著詢問的語氣,是男人的聲音,一然抬起頭,一張似曾相識的臉,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女人緩緩走過來,一然想起來,是她在大學裏似有似乎談過的那個男同學趙揚,算……前男友嗎?
“好久不見。”出於禮貌,一然客氣地笑了笑,但立刻就感覺到,他身邊的女人對自己充滿了敵意,這樣上上下下地打量初次見麵的人,實在太不禮貌。
“真是好久沒見了。”趙揚的語氣聽起來怪怪的,看待一然的眼神也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他很刻意地挺起了背脊,甚至,放開了他摟著女伴的手。
“你們認識?”女伴已經察覺到了什麽,陰陽怪氣地問著,又主動摟緊了他,趾高氣昂地對陸一然說,“你好,我是趙揚的未婚妻,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恭喜。”一然微微笑。
“聽說你……”趙揚看了看一然拿著手機的手,“一然,你離婚了?”
女伴眉頭輕挑:“離婚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一然對於離婚這件事是很低調的,不是怕丟臉不想張揚,而是覺得沒必要去告訴所有人,更何況她和這個人在大學裏“分手”後,就再沒有往來。至於他怎麽知道的,估摸著是去年離婚後參加大學同學的婚禮,她一個人去的,被問起她老公呢,她當時很大方地說離婚了,結果尷尬了一桌的人。
趙揚滿臉可惜地看著一然,一直在企圖掙脫未婚妻的糾纏,就光光比長相,陸一然隨便站在這裏,都美得所有光芒在她身上,一見難忘再見傾心,當初就算後來又有了個漂亮的女朋友,可他連做-愛都想著陸一然。沒想到,她竟然離婚了。
“你是不是換手機號碼了,我們加個微信吧,以後好方便聯係……”
“趙揚,你想幹嘛?”女伴怒氣衝天,把男人拉在身後,她護食一般地擋在前麵,刻薄地對一然說,“你最好離我老公遠一點,我可是把話說清楚了,以後要是有什麽是是非非,別怪我不客氣。離了婚的女人,還是低調一些的好,別到處……”
她的話還沒說完,從他們身後走出高大帥氣的男人,停在他們麵前,摟過了陸一然的肩膀,溫和地問:“你的朋友?”
一然微笑:“大學同學,很多年沒見過了。”
白紀川足足比那女人高出一個腦袋,不說話光站著就夠氣勢逼人的,對方頓時閉緊了嘴巴,當然了,出現一個樣貌氣質甩她未婚夫十條街的男人,她還能說什麽?
“我們走吧。”白紀川根本沒打算打招呼,摟著一然就要離開。
趙揚不甘心,喊住了她:“一然,留個聯係方式吧?”
白紀川霍然回身,目光犀利地看向他:“要留我的電話嗎,你要找陸一然,找我就行了。”然後指了指那位女士:“好好看住你男人。”
“你什麽意思?”男人被激怒了,可他要衝上來,卻被自己的女人拉住,白紀川帶著一然遠遠走開,都能聽見他們在爭吵。
一然是無所謂的,可她能感覺到白紀川牽著自己的手稍稍用了力氣,進電梯後在明亮的燈光下看他的臉,眉宇間的怒氣還留存,幾分,她莞爾一笑:“這有什麽值得生氣的?”
“我一會兒就好了。”白紀川說,“讓我再冷靜一分鍾。”
一然心裏暖暖的,雖然她真不在乎這種事,可有個人能站出來護著自己,剛剛一麵被那個女人嘲諷著,一麵看見白紀川朝自己走來,他還沒到跟前,自己就已經安心了。
她說:“我和那個人在大學裏像那麽回事地談過一陣子,我自己是沒什麽感覺的,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要親我,我就覺得不對頭了,我根本不喜歡這樣的男生,就把話說清楚,後來再也沒什麽往來。”
“那他親到你了嗎?”白紀川卻問。
一然奇怪地看著他,這個人不介意自己離過婚,卻介意一個幾乎不存在的“前男朋友”?她搖頭:“當然沒有,其實連男朋友都不算的。”
白紀川牽著她的手往健身室去,一麵問:“蔣誠知道嗎?”
“知道,但是沒見過。”一然說。
白紀川身上透出的莫名其妙的得意洋洋,讓一然更奇怪,她拉著白紀川停下,問:“你想什麽呢?”
“要是你這麽容易就被追到,我會很沒麵子的。”白紀川說,“為了追到你,我就差去摘月亮摘星星,蔣誠我是服氣的,那種人啊,算了吧。”
一然嫌棄地說:“你們男人的腦筋裏到底裝了些什麽?”說完轉身要進健身室,衝著招牌就要往裏走,沒看見健身室前麵是一道全透明的玻璃牆,幹淨得幾乎不存在似的,她哐得一腦袋撞上去,整個人撞傻了。
“疼不疼,頭暈不暈?”白紀川又氣又急,扶著一然到裏麵沙發上坐下,檢查她的腦袋,見迅速紅腫起一個大包,他找教練拿來冰袋給她敷在額頭,好在很快就消腫了不少。
白紀川盯著一然的腦袋看,目光往下移,就看見她笑悠悠的雙眼,他沒好氣地說:“還笑,你把人家玻璃撞碎了怎麽辦,我還要賠錢。”
一然立刻瞪起眼睛,白紀川卻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原來你這麽傻的,不過想想也是,開車上個那麽緩的坡都能滑下來,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傻的,隻不過後來我忘記了。”
健身室的教練又拿了冰袋過來,和白紀川很熟的樣子,笑著問:“今天還練嗎?”
白紀川笑著介紹:“我女朋友,她來看看有沒有適合她的課程。”
教練熱情地問一然:“有喜歡的項目嗎?”
一然大聲說:“你們有搏擊的課嗎?”
今天是不能學了,一然沒帶衣服沒帶鞋子,什麽都沒準備,還把腦袋撞了。白紀川本來也不想練了,擔心一然的頭,可一然說她正好在這裏休息休息,現在就去吃飯不餓人還多,在餐廳外麵排隊一樣浪費時間。
白紀川就去換了衣服出來,和那天在公司電梯遇見去晨練的人一樣,一然坐在邊上,看他在那兒和杠鈴鐵塊較勁,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蔣誠。記得離婚那天在民政局門前,她還提醒蔣誠該去鍛煉身體,不是她嫌棄蔣誠沒有腹肌身材不夠完美,更不是要拿來和誰作比較,她是在乎他的健康。
一然的目光,漸漸從白紀川身上移開,轉向窗外的夜色。該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如果把對蔣誠的愛情定義為習慣,那現在對白紀川是什麽?
和他在一起很開心,可以在他這裏安放自己受了傷的心,這世上又有一個人來寵愛她,仿佛她已經矯情得過不了沒人寵愛的日子。隻是這樣就足夠了嗎,感情又不是兒戲,因為纏不過就妥協,試試看行不行然後再隨便就放開手?
不是的,就算她不想承認,當初和趙揚的確是算談過戀愛,可她牽手都覺得不自在,更不要說親吻了。但是白紀川強吻了她幾次,她雖然拳打腳踢地反抗,始終沒有一個巴掌扇過去,在她看來,打人臉對於肉體和心理的震懾,是最嚴重的,她沒法兒對這個人下手,難道從第一次被強吻起,她就……
“冷嗎?”思緒忽然被打斷,白紀川從身後出現,將毛巾披在她身上,關心地說,“要不要把大衣穿起來?”
大衣?
一然腦中一個激靈,捂著嘴,驚慌地看著他。
“怎麽了?”
“沒、沒什麽……”一然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她把白紀川的大衣,扔在西安酒店的垃圾桶裏了。
“對了。”可白紀川不知是不是看透一然的心,竟然想起來,問道,“我的大衣,你還沒還給我。”
一然眨巴著眼睛:“我、我忘在酒店裏了。”
雖然戀愛才第一天,可他們已經相處一年多了,白紀川很自信他了解心愛的人,微微皺眉問:“是忘了,還是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