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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把他嚇死了,天下太平

  年會開始前,一然可是向各部門確認過,是否邀請其他公司的客人來參加,她檢查過邀請函,並沒有白紀川這個名字。當然不是為了白紀川才去查,是她很清楚地記得沒有出現過這個名字。


  一然轉過身,繼續聽CEO演講,不久後演講結束,老板在眾人的掌聲和簇擁下走下來,宴會上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之後各部門的才藝演出,就開始有人在席間走動了。


  一然不用盯著細枝末節的事,但也時不時會有人來找她說話,白紀川默默地在邊上看著她遊刃有餘地應對各種問題,臉上是驕傲的笑容。他沒有上前來打擾一然,這是一然的工作場合,能看見她,就心滿意足。


  年會將要結束,她出去補妝時在走廊上看見打電話的白紀川,想起了那一次華立的周年慶上,她從洗手間回來,白紀川人模狗樣地靠在走廊的椅子上,難道那個時候,他就是怕自己走丟了或是怕她被人搭訕才特地等的?

  讓她心裏極度不愉快的是,當時他們倆被人認作是一對,當時白紀川心裏一定很美吧。


  白紀川掛掉電話就看見了一然,欣欣然朝她走來,一然則頭也不回地要融入宴會裏,偏偏相熟的幾個老外走來,熱情地打招呼,很驚訝他們這對搭檔竟然會分開。


  兩人都很大方地解釋了簡單的原因,誰也沒露出尷尬,但是他們一走,一然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一下就跑掉了。


  白紀川微微一笑,沒關係,他本就沒打算在這種時候糾纏她。


  熱鬧的年會結束,同事們有散去西安城裏逛夜市看夜景的,有回酒店休息的,一然則在和下屬確認明天的行程安排,大大小小的事都辦妥了,她才疲倦地走出宴會廳準備回房間。


  長長的走廊,邊上是一間間包廂,一然低頭看著手機,忽然從邊上竄出高大的人影,笑悠悠地說:“不要邊走路邊看手機。”


  一然猛地停下來,瞪著他:“你從哪裏冒出來的?”


  白紀川回身指了指空蕩蕩的包廂:“我在那裏坐著,坐很久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


  “追你啊。”


  “你別太過分。”


  “我知道,保證不會再強吻你。”


  “閉嘴!”


  兩人對視著,一個是溫和寵愛的笑容,一個是小宇宙隨時爆發的怒氣,遠處的宴會廳裏,同事都散盡了,隻有忙碌收拾的服務員們,發出碗筷杯盞的碰擊聲。


  其實,白紀川預想的畫麵,是看見一然的一瞬,把她拉進包廂裏,但是等太久了,這種熱血衝動淡了一些,他也怕一然急了鬧得太難看,這裏可全是她的同事。


  “喝酒嗎?”一然竟主動發出邀請。


  “好啊。”白紀川答應了,“去哪裏,酒店的酒吧,還是去外麵。”


  “去你的房間。”一然說,“你住在這裏嗎,還是別的地方?”


  白紀川愣了一愣,回答:“我住在隔壁的酒店,這裏幾乎都被你們訂滿了,我沒訂到房間。”


  一然轉身就走:“去吧,現在就去。”


  事情發展的速度和方向,讓白紀川有些不知所措,匆匆跟上一然的步伐,而她就這麽穿著晚禮服走出酒店了,氣勢洶洶地問:“往哪邊走?”


  白紀川立刻脫下自己的西裝披在她身上,一然也沒有掙紮,朝著他指的方向去,等白紀川緩過神來,他們已經在上樓的電梯裏了。


  電梯裏還有其他可人,這麽冷的天一個女人穿著露胳膊露胸的裙子,披著男人的西裝,兩個人站在一起,怎麽看都不太正常。可一然神情凝肅完全不在乎,反是白紀川,犀利地目光瞪著那些人,嚇得他們都不敢再偷瞄一然了。


  這麽一路衝到了房間門口,白紀川卻慫了,拿著門卡遲疑著,說:“要不要去樓下的酒吧?”


  一然看著他問:“去酒吧多不方便,在房間喝酒,喝醉了直接上床,你不就是想睡我嗎?”


  白紀川大驚:“陸一然,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你怎麽不問問你在幹什麽?好啊,我現在滿足你,等你滿足了,可以放過我了嗎?”一然怒視著白紀川,她完全不用顧忌這個男人的心情,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既然講道理講不通,那就隻能來狠的,她知道白紀川絕不可能碰自己,但把他嚇死了,天下就太平了。


  “一然……”


  “我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我怕什麽?”一然主動貼上來,“你肯定也是這麽想,一個離了婚的女人,不用顧忌的,玩完了一拍兩散,誰也不用對誰負責。”


  “你說完了沒有?”白紀川生氣了。


  “說完了,我們可以開始了。”一然雙手一推,把白紀川推在牆上,她脫下身上的西裝,今晚的禮服是抹胸的,胸前緊緊托著白白嫩嫩的雪團子,隨時仿佛呼之欲出。


  而他們的爭吵,引來了這一層的酒店管家,眼看著有人走向他們,白紀川終於打開了門,拉著一然進去,再撿起地上的西裝,房門重重地關上,那位管家見這情景,也就沒再跟過來。


  一然完全“不見外”,進了門翻箱倒櫃地找出酒杯和酒,冰櫃裏的抽屜裏的,各種各樣沒見過的洋酒中國酒,這種情形下,她竟然還能冷靜下來去把杯子洗一洗。


  踢掉了高跟鞋,光著腳在地毯上走來走去,又翻出了幾包小食,像模像樣地全擺在桌上,接著連啃帶咬地和酒瓶搏鬥,白紀川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過來拿走,開始開酒。


  琥珀色的酒倒入杯中,一然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酒,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辣得她直皺眉頭,白紀川輕輕一歎,打了電話讓客房服務送來一桶冰塊,加了冰塊的洋酒口感柔和很多,竟是咕咚咕咚直接灌下一整杯,肚子裏一團火燒起來,連身上的皮膚都泛紅了。


  “喝完這杯,就回去吧,我送你回去。”白紀川說,“或者在隔壁開間房去睡,明天一早我叫你回你們公司的大部隊。”


  一然嘴裏叼著魷魚絲,正給自己添冰塊倒酒,睨了他一眼:“去隔壁幹什麽,我跟你睡不就行了。”


  “你別鬧了。”


  “誰跟你鬧了,我們是情侶還是夫妻,哪裏來的情-趣?你自我感覺也太好了,你的臉看起來不大啊。”一然毫不留情地嗆回來,又猛灌了兩口酒,故意刻薄地說,“你真的沒交過女朋友,是不是也沒碰過女人,姐姐來教你好不好?”


  酒喝得這麽猛,白紀川知道她已經有幾分醉意,而她一而再地挑釁,男人的心火也被勾得熊熊燃燒,最後說了聲:“別再說這種話,喝完酒我送你走。”


  一然醉眼迷離,笑著:“我今晚哪兒都不去,你滿足了,我們就兩清了。”


  白紀川霍然站起來,衝到她麵前,輕輕一拎就把一然抱了起來,轉身丟在了寬大的床上,冰涼的絲綢被罩激得一然渾身一緊,便看見這個男人撲向自己。


  一然目光直直地看著他,可心裏竟沒有一絲漣漪,像是死了一般,唯一不能控製的是,眼淚順著眼角滑下來……她在幹什麽,她到底在幹什麽?

  “你不是很囂張嗎?”白紀川撲在她麵前,撐著手保持著身體的距離,看到一然眼角的淚水,他是無論如何也舍不得傷害身下的人,他要一然,又不是要她的身體,這是他心愛的人,且不說他沒醉,就是醉了,再多酒精也不會催化精-蟲上腦。


  白紀川轉身去拿了自己的大衣,把一然從床上拎起來裹嚴實,那晚禮服總讓人覺得隨時會掉下來,也會讓白紀川不知該把眼睛往哪兒放。


  “想喝酒就老老實實喝酒,不想喝了,我送你回去。”白紀川說,“就這兩個選擇,你再鬧,我就把你扔到城牆上去,凍死你。”


  一然坐在床邊,那麽烈的酒猛灌下去,她已經醉了七八分,神誌徘徊在清醒和模糊之間,竟然說:“我不漂亮嗎,送到嘴邊了你都不衝動嗎,還是不是男人?”


  白紀川冷冷一笑:“那你別哭啊。”


  一然愣了愣:“誰哭了?”


  白紀川看她一眼,問:“還喝嗎?”


  一然慵懶地坐回桌邊,又灌了兩大口,似醉非醉地說:“你知道嗎,因為你送我的玫瑰花,把我老公嚇跑了,那天晚上要是沒有你的玫瑰花,我大概已經和他複婚了。白紀川,我決定離婚那天晚上,我老公懷疑我和你是不是有一腿。他為什麽會這麽想我,我跟了他五年,他竟然會懷疑我。”


  一然又哭又笑的,用大衣捂著自己的胸口,在椅子上蜷縮成一團,她徹底地醉了,眼淚不停地流下來:“結果你竟然真的喜歡我,白紀川你腦子有毛病嗎?我招你惹你啦?”


  她很大聲地質問著,然後很大聲地哭著,酒精的催化,已經讓她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是什麽狀態,晃晃悠悠地抓起酒瓶直接要往嘴裏灌,被白紀川攔下了。


  “別喝了。”白紀川心疼得不行。


  “你是我誰啊,你管我?”一然紅著眼睛,淚眼迷蒙,忽然又大笑,“三十幾歲了,都沒碰過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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