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你以為你很吃香嗎?
“她離婚了。”周子俊說,“這是你想要的答案嗎?”
“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隻想知道她現在怎麽樣。”白紀川聽起來很冷靜。
周老師輕輕一歎,解釋今天中午的偶遇,複述她們在餐桌上的對話,他道:“後來陸一然親口告訴我,她離婚了。我當時腦子一熱,直接就問她了,你別怪我。”
白紀川似乎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他無法想象一然現在有多痛苦。的確,陸一然離婚了,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去靠近她甚至追求她,可是她現在的痛苦誰來安慰,他不會看錯的,一然很愛她的丈夫,他能感受到。
“怎麽樣,你要回來追求她嗎?”周子俊問,“你現在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她了。”
白紀川說:“其他事你就不用管了。”
電話被幹脆地掛斷,周老師看著手機發呆,他迅速失去了利用價值,他被拋棄了。
雖然有些火大,可相識一場,他同樣為陸一然遺憾,也希望她能幸福,至於她將來會不會和白紀川在一起,卻沒有想太多。
一抬頭,眼看著學校大門離自己遠去,他坐過站了!
北京這邊,白紀川掛掉電話後,秘書就來提醒他下午的會議時間,他卻道:“幫我訂會議結束後,最快飛上海的機票。”
秘書驚訝地問:“可是明天上午您就要飛香港。”
白紀川點頭:“幫我改從上海飛,你們從北京過來,我們在香港碰麵。”
秘書連聲答應,趕緊去安排,算著會議時間,和趕去機場的時間,怎麽也要七八點了,萬一再延誤了,到上海大半夜,明天一早就飛香港,統共幾個小時,夠幹什麽的?
夠幹什麽呢,白紀川當然不可能去找陸一然,當天夜裏,他半夜突然出現在家門口,已經睡了的白尚德和美香都很驚訝,兒子很少會做衝動的事,突然這麽跑回來,他們當然要擔心。
“爸媽,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們商量。”白紀川說,“可能會影響我們以後一輩子的生活,現在把一些話說清楚,我心裏能有個分寸。”
“你說吧。”白尚德一向性情溫和,隻是忍不住說,“你下次別這樣了,會嚇著你媽媽。”
白紀川表示抱歉後,便道:“我喜歡上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從今天開始,我會用心去追求她,如果最終無法在一起,那自然就什麽事都沒有,可我期望有一天能把她娶回家。那麽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所以我必須先告訴你們,你們要是反對我娶一個結過婚的女人,我會用以後的日子來說服你們,如果你們不在乎,我就能毫無顧忌把全部心思放在她身上。”
美香張大嘴巴,驚訝地看著兒子:“一然她真的離婚了嗎?兒子,她真的離婚了?”
隻有爸爸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但他認識那個叫一然的姑娘,特別漂亮,特別有禮貌,誰見了都會喜歡。他也暗戳戳想過,兒子如果能娶到這樣的女人,他就有福氣了。
“兒子。”美香媽媽冷靜下來,語重心長地說,“如果她真的離婚了,她現在一定很痛苦,你不要自以為是地就衝上去,你碰了壁被拒絕那是你活該,可是人家小姑娘,憑什麽被你戳傷疤呢?你不要再讓她受到傷害了,過一段時間再說,就算這段日子裏他老公把她找回去了,你沒趕上,那也是命,隻要她幸福就對了。”
白尚德不知道具體的事,但他讚同妻子的話:“你媽媽說得對,你不要以為別人離婚了,你就能隨便來。”
白紀川哭笑不得:“爸媽,我現在是問你們,如果我要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你們……”
“那有什麽啦,帶孩子也行啊。”美香大聲說,“有人肯嫁給你,我就燒高香了。”
爸爸點頭附和:“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你以為你很吃香嗎?”
白紀川一臉黑線,他到底幹嘛要連夜飛回來,自取其辱。
可不論如何,爸媽不反對,他沒有了顧忌,接下來能不能給一然幸福,就靠他自己了,但媽媽說得對,急不來。
白美香問:“你什麽時候回北京,住這兒嗎?”
白紀川搖頭:“馬上要飛香港,我在沙發上躺會兒就走。”
美香笑道:“將來追女孩子,這麽忙可不行啊。”
第二天天才亮,白紀川就離開去機場,手頭這個項目忙完,他就要重新安排自己的工作,京滬兩地分開,絕不可能談戀愛,工作怎麽都能找,可一然隻有一個。
同是這一天,夜裏蔣誠下班離開公司,車子剛開出不久,手機就響了,來自陌生的固定電話,他停下車接通,又是鄭莉音。
“你把我的新號碼也拉黑了嗎,害得我還要找公用電話打給你,這年頭找個公用電話亭比找個好男人還難。”鄭莉音嬉笑著,“親愛的,有空出來喝一杯嗎?我表弟判刑了,你滿意了吧?”
蔣誠什麽話也沒說,掛掉了電話,把這個號碼也拉黑,繼續開車離去。
鄭莉音當然很惱火,可是不等她再撥電話,她的金主立刻就找來,手機響個不停,催著她去敷雲雨。
蔣誠回到家,一然離去後,家裏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不像楊輝那會兒跟經曆了龍卷風似的,隻有一然的衣櫥鞋櫃空了,其他東西她一件都沒有要。
當然,還零星散落了一些化妝品和衣服鞋子,蔣誠都好好地收了起來,是珍藏也好,是等著一然來拿也罷。牆上的婚紗照沒有動,這個家除了失去了女主人,一切還是原樣。
不,失去了女主人,已經沒有家的意義了。
昨天晚上和楊輝喝酒,楊輝大罵他混蛋,這麽好的妻子說放手就放手,蔣誠什麽也沒說,他不需要任何人理解,甚至是一然。那樣好的女人,他給一然的幸福,一然將來一定還會擁有,可是他給一然的痛苦,再也不會出現。這樣,就足夠了。
他明天要出差,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自己整理行李,西裝怎麽疊放才不會出褶皺,他不知道,該怎麽把鞋子放進行李箱,他也不知道。再也看不見她滿腹牢騷地蹲在鞋櫃前為她刷皮鞋,再也聽不見她一遍又一遍地叮囑要他在機場買這樣那樣的東西。
蔣誠孤零零地站在鞋櫃,有水滴落在地上,是他的眼淚。
一切還能重新開始嗎,他現在去挽回還來得及嗎,他的然然還愛著他嗎?他搖了搖頭,苦笑著拿出鞋子,塞進行李箱,一切都結束了。
半夜裏,剛準備入睡時,蔣誠的手機又響了,陌生的電話讓他意識到可能是鄭莉音,不過他現在再也不會煩躁也不會恐懼,她打一個他就拉黑一個,她要去豐達鬧,他就奉陪到底。
電話接通,那邊是警察,警察問他:“你認識鄭莉音嗎?”
蔣誠搖頭:“不認識。”
警察說:“她的包裏有你的名片。”
蔣誠道:“我不知道為什麽。”
警察再問:“你確定和她沒有關係,現在她涉嫌賣-淫,我們要聯係她的家人,她現在昏迷不醒,隻在包的夾層裏找到你的名片。”
蔣誠冷漠地說:“我不知道,我不認識她。”
警察無奈地歎了聲,電話掛斷了。
蔣誠躺下後,皺著眉頭,他當然不可能惦記鄭莉音,他拿出手機,給一然發了條微信:如果那個人再來騷擾你,你告訴我。
一然正在床上看書,看到丈夫的微信,而蔣誠的備注名還是老公,她想了想,先把備注名改回了蔣誠,然後才回複:我知道,你別擔心我,你也小心點,有什麽事跟我說。
發現一然還沒睡,蔣誠的心莫名地有些痛,他在輸入框裏寫了:我明天出差去……
可最終還是刪掉了,改成:好的,晚安。
一然發了個表情過去,就把手機放下了。膝蓋上是一本管理類書籍,她立馬就要去做人家的老板,夢想實現得太快,她必須做好一切準備。
至於她和蔣誠的一切,除了家裏的婚紗照之類的被爸媽拆了,她什麽都沒刻意去做。朋友圈裏的合照沒刪除,也不會拉黑蔣誠的一切聯係方式,一切都和原來一樣。
她必須改掉動不動就找老公的習慣,可蔣誠曾經是她的丈夫,他們曾經相愛,這美好的五年,她要永遠藏在心裏。
派出所裏,鄭莉音蘇醒後,和其他陪酒女一起被關在拘留室裏,她昨晚喝了兩杯就斷片了,什麽都不知道。她被衝場子的警察抓到時,神誌不清,身上寸縷不剩,現在穿的也不知道是誰的衣服不知是誰給她套上的,那些金主們不知在哪裏,而其他女人告訴她,她們要被拘留十天。
鄭莉音蜷縮在角落裏,看著其他人因為太餓了,狼吞虎咽地吃著牢飯,她陰冷地笑著。這下好了,她留了案底,這輩子也回不去她最熱愛的建築業,她的人生徹底毀了。
轉眼就是十天,大街小巷洋溢著準備過國慶節的氣氛,她從拘留所出來,打了輛車回到家。鑰匙還是那把鑰匙,可是開門進去,整間房子空了,所有的家具電器都不見,牆紙被撕了,地磚地板都被撬了,眼前幾乎就是一間毛坯房,十天前還住在這裏的親媽和三姨也不知去了哪裏。
而她的手機,在被抓的那晚就丟了,除了包裏的錢和銀行卡,她連一件替換衣服都沒有了。
“怎麽回事?”鄭莉音以為自己,還在拘留所裏做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