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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我老公在哪裏?

  救護車趕到,一然被送進了最近的東方醫院,醫院詢問白紀川和一然的關係時,他毫不猶豫地說:“是同事,她先生正在趕來。”


  然而白紀川雖然與蔣誠互相交換過名片,可誰會把別人的名片隨身帶,他是給韓可欣打的電話,韓可欣再找到清歌,清歌再聯係蔣誠和一然的爸媽,兜了好大一圈。


  各路人紛紛趕來,最先到的是一然的爸媽,陸大海認得白紀川,柳葉媽媽臉色蒼白說話都不利索,爸爸還算鎮定,女兒在裏麵做檢查見不著,他就不斷地問到底出了什麽事。


  白紀川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他趕過去時一然已經滾下去,所幸那個口子的樓梯是有拐彎的,她滾了十來級的樣子就落在平台上,要是是那種筆直直通到底下,二三十級的樓梯……


  無法想象的後果,白紀川心痛欲裂,但是他記得,他記得有個男人迅速從身邊跑開,告訴了陸大海,白紀川認為應該報警調監控來看,一然爸爸立刻同意了。


  “誰是陸一然的家屬?”護士突然出來,一臉冷漠的焦急,許是看過太多生老病死,忙碌的她們已經沒心情來和病患家書交流感情。


  陸大海立馬走上前,蔣誠也終於趕到了,他氣喘籲籲地跑來時,正聽見護士說:“她有小產跡象,請問她妊娠幾個月了?”


  所人有都呆滯地看著護士,護士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們很難過,但是先配合我們工作,先救人要緊。”


  “不知道。”蔣誠僵硬地吐出這三個字,聲音微微顫抖著,氣還沒喘過來,“她幾個月前才剛剛小產一次,她……她又懷孕了?我、我們不知道……”


  護士皺著眉頭,再問:“末次月經知道嗎?”


  蔣誠還是搖頭,護士打量了他一下:“你是她丈夫?”於是說,“你跟我來簽個字,孩子可能會保不住,大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頭上有傷,還沒醒過來,還需要觀察。”


  蔣誠渾身僵硬地跟著護士去,去哪兒去幹什麽他都不知道,腦袋一片空白地簽了字被趕出來後,就看到警察來了。


  他的目光才落在白紀川的身上,心頭一陣糾結,趕了過來問怎麽回事。


  在白紀川的描述下,他認為一然可能是受到攻擊,希望蔣誠陸大海他們作為家屬要求查看監控錄像。


  蔣誠的心一下下劇烈跳動著,他很明白,如果一然真的是被人襲擊,鄭莉音的身影很可能出現在監控裏。嶽父嶽母,也終於要知道那件事了。


  不過白紀川說:“當時有個年輕的男人,從我身邊跑開。”


  蔣誠默默咬緊牙關,他不可能不答應,陸大海已經火氣衝天,如果真的看到監控裏女兒被傷害,他恐怕是要去殺人的。


  清歌趕來了,韓可欣也趕來了,一個忙著安慰柳葉媽媽,一個忙著找人來幹預,要給一然最好的治療待遇,聽說一然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韓大小姐瞥了眼兩個看起來不怎麽耐煩的警察,一個電話打到美國。


  韓靖接到女兒電話時,分外驚訝,他都不記得女兒上一次主動給自己打電話是猴年馬月,爸爸激動地在電話那邊問:“可欣啊,什麽事找爸爸?”


  韓可欣被父親的語氣弄得雞皮疙瘩掉一地,但眼下一然的事最重要:“爸,我朋友出了事,我想你幫個忙。”


  雖然沒有關係,警察也會為人民服務,可是有關係有人疏通,那速度是完全不一樣的,媽媽和可欣清歌留在醫院,陸大海蔣誠和白紀川去了警局。


  在韓靖找人幫忙下,他們很快就看到了監控錄像。這是全上海乃至全中國最繁華的地段之一,監控錄像幾乎沒有任何死角,從不同角度,看到一然被一個陌生人踢了一腳後滾下樓梯,三個男人的拳頭咯咯發響,幾乎都要捏碎了。


  陸大海憤怒地問著:“警察同誌,什麽時候能把這個畜生抓起來,請你們一定要把這個畜生抓起來。”


  白紀川努力地冷靜下來說:“就是這個人從我身邊跑開,我不記得他的臉,但是記得這件T恤。”


  蔣誠站在一邊,渾身僵硬,目光像死了一般,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地說:“你們可以查一個叫鄭莉音的女人,這個人有可能是她的表弟,前段時間我們和鄭莉音發生衝突,她在派出所留過信息,可能會留下住址什麽……”


  所有人都看著他,一個民警上前讓蔣誠詳細地說怎麽回事,這是很重要的線索,而陸大海愣了半天晃過神,怒氣衝衝地問:“蔣誠,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你們和誰發生衝突,怎麽回事?”


  白紀川攙扶著陸大海,他忽然明白過來,那一段時間,長達兩三周裏一然都神情恍惚滿身烏雲,原來真的是出事了,是和她丈夫,還有一個鄭什麽的女人。可是一然這幾天明明重新變得陽光燦爛,幾個小時前他們和老外一起吃飯,她還興高采烈地研究著如何學搏擊。


  這時候,陸大海的手機響了,是一然媽媽打來的,堂堂大男人握著電話忽然就哭了,白紀川緊張地看著他,聽到陸大海對警察說女兒的孩子沒保住,他的心都碎了。


  蔣誠目光如死地坐在那裏,民警正在問他:“你們家那邊是哪個派出所……”


  醫院裏,昏迷的一然終於有了意識,她覺得自己像掉進了漆黑冰冷的深淵裏,眼皮微微張開,慘白的光芒太刺眼,她害怕得不敢睜開眼,可是不斷地有人喊她:“陸一然?陸一然你醒了嗎,陸一然,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她終於醒了,麵前是陌生的醫生護士,她的眼睛被掀開,強烈的光束射進來,然後不斷地有人詢問她各種問題,她漸漸開始有了回應,再後來,終於明白了自己在哪裏,明白自己出了什麽事。


  “我老公在哪裏,他叫蔣誠。”一然說,“他的電話是139……”


  “你的家人在外麵,現在還不能見,等下我們把你轉去病房就能見麵了。”醫生說著,而他們有義務告知病人自身的情況,在告訴一然她頭部受創,肩部脫臼以及腳踝扭傷外,不得不無情地說,“你小產了,我們推測你妊娠五到六周,你還記得自己末次月經嗎?”


  一然呆滯地看著醫生,眼淚瞬間從眼角滑落:“醫生……你說什麽?”


  她沒有末次月經,上一次流產後,大姨媽一直沒有再來過,但她記得最後一次和蔣誠做-愛,是從宜興竹海回來的那一晚。那一晚蔣誠把她弄得很疼,而第二天,清歌就告訴她老公和一個女人的事。


  從那以後,一個多月了,因為鄭莉音的存在,他們時好時壞,加上蔣誠中間出差一周,他們一直都沒再做過,孩子,可能就是從宜興回來那天……對,她記得那天蔣誠沒有做安全措施。


  一然很快就被轉去病房,當然在可欣的幫助下,住進了最高級的病房,媽媽抓著她的手一直掉眼淚,一然不得不對媽媽說:“我沒事了,媽媽,我都沒受傷。”她朝四周看了看,看見清歌和可欣,她問,“我老公呢?”


  柳葉哭道:“他們去警察局了,去看監控錄像。”


  一然呆了呆,她想起來了,她說:“對,我記得有人踢了我一腳,我就滾下去了,後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她努力地回憶,但是腦袋特別疼,吃力地閉上眼睛,這讓人驚恐的黑暗裏,隱約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好像是老板在叫她,白紀川又在辦公室裏叫她去做事了嗎?


  而此刻,鄭莉音在家裏,等著弟弟給她送吃的回來,崔大龍哼著小曲回到家,放下外賣,站到空調底下吹風,得意洋洋地對她說:“姐,我今天給你出氣了。”


  鄭莉音心裏一緊,坐起來問:“你幹什麽了?”


  崔大龍還故意賣關子,嘿嘿笑著:“你猜?”


  鄭莉音很不安:“你到底幹什麽了?”


  崔大龍拿出食物遞給她,自己也坐下吃,用嘴掰開一次性筷子,惡狠狠地說:“我去蹲著陸一然了,她過天橋的時候,我踢了她一腳,她滾下去了。”


  “你……”


  “姐你放心,就十來級樓梯,摔不死人的,嚇唬嚇唬她。”


  鄭莉音無話可說,他的表弟怎麽會這麽蠢,就算是在老家,縣城裏馬路上也會有監控,有的村條件好也會有監控,他是不懂還是不知道,還是真的傻……


  忽然,家門被敲響了,崔大龍不以為然,還當是快遞,端著麵條篤悠悠地就去開門,鄭莉音呆坐在床上,她明白,警察來抓人了。


  門一開,民警就認出了崔大龍是監控照片上的人,立刻把他按住,崔大龍本能地反抗,可哪裏逃得過冰冷的手銬,他這完完全全是蓄意傷人,根本不用客氣,而坐在床上,身體還沒完全康複的鄭莉音,也被要求跟著走一趟。


  “姐……救我啊!”崔大龍這才意識到怎麽了。


  “蠢貨!”鄭莉音卻冷笑起來,笑得滿臉猙獰,讓民警們十分惱火。


  醫院裏,一然閉著眼睛,但並沒有睡著,病房裏突然一陣動靜,她聽見了爸爸的聲音,睜開眼,卻最先看到了站在爸爸身後的蔣誠,她眼睛一熱:“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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