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萬一是女客戶呢
中介和清歌她們一起走的,因是相熟的人,就讓美香夫妻在屋子裏休息到兒子送鑰匙來。美香順手幫屋子裏擦了一把灰塵,就在桌上發現了這部手機,兒子來後,把手機給他,讓他順路送去中介店裏。
白紀川起初隻覺得手機有點眼熟,一然那少女心的手機殼背後亮閃閃的,他心裏吐槽過好幾次,可也沒真敢確認就是一然的手機,來電顯示“小親親”,這麽親昵的名字,想著至少是機主熟悉的人,可以幫忙聯係歸還手機。
結果聽到陸一然的聲音,白紀川呆滯了。
“白總?怎麽這麽巧,哦……怪不得中介喊阿姨白老師,竟然真的是一家人啊。”一然在電話那頭驚歎不已,接著就說她等下來拿手機。
“兒子,聯係上了?”白美香見他掛了電話,歎道,“是不是那個小薛的手機,那小姑娘也不容易,馬上要離婚了,一個人帶孩子過來住。不過有個孩子也好,據說她會請阿姨的,我去給她做阿姨好了,又能賺錢又能帶寶寶,那小囡囡太討人喜歡了。”
白紀川瞥了親媽一眼:“你老實退休在家待著。”語氣又弱了幾分說,“這是她同伴的手機。”
美香一臉驚豔地說:“兒子兒子,她身邊那個小姑娘很漂亮很文雅,我剛才沒敢多嘴,怕嚇著她們。你放心,等她搬來了我們熟悉了,媽媽幫你打聽打聽,要是那個小姑娘還沒結婚,讓小薛幫忙介紹。”
白紀川幹咳了一聲:“要是真的搬來了,你別總是過去打擾人家。”
美香不甘心地說:“我剛剛就沒仔細看一眼,應該看看那姑娘手上有沒有戴戒指。”
白尚德從陽台搬了一盆花進來,讓兒子帶回他自己家,慢悠悠地說:“你不要瞎起勁,你兒子不喜歡漂亮的小姑娘,他喜歡醜的。”
被親爹這麽吐槽,白紀川哭笑不得,拿了花就要走,說他和機主約了在路上碰頭,省得再進來停車麻煩。
其實他是不打算告訴媽媽,這個被她驚為天人的姑娘,就是自己暗戀的人,萬一那個叫小薛的人真的搬過來,往後一然可能也時不時會來,不想給她們添麻煩。
他們約在小區外的路上見麵,一然拿了手機就能走,上一次是自己的手機落在她的車裏,這一次換她掉手機,要是陸一然沒結婚,巧成這樣的緣分,白紀川肯定要排除萬難地追求她,偏偏他不能,他不能毀了一然的幸福。
不過有件事,他算是心裏踏實了,除去張悅的麻煩,讓一然之前情緒低落,可能就是好友要離婚的事,上次在電梯廳也聽她提過幾句。
不久,一然的車就出現了,看到老板站在路邊,趕緊停下,下車笑道:“白總,真是太巧了。”
白紀川把手機交給她,想了想說:“你的朋友確定會搬過來嗎?上次在公司聽你對周婕說,已經起訴離婚了是不是?聽我媽講,你朋友會一個人帶孩子來住。”
一然忙道:“打官司那是另外一對,是我先生的好朋友,女方也是我的高中同學,他們是我和我先生的介紹人。今天和我一起來看房子的是我的好朋友,暫時隻是有意向,還沒有離。”
“這樣,那麽你和你朋友知道我們是同事就好。”白紀川說,“如果之後真的搬過來,我媽那個人有點熱心,要是知道我們是同事,說不定會一直打擾你的朋友,當然你放心,我會叮囑她。”
一然笑道:“我沒意見,不過阿姨很熱情,清歌說阿姨喜歡孩子,她就不擔心寶寶會吵到鄰居了。不過……”
她的笑容稍稍黯淡了些:“白總,我不希望她離婚,但願她不要和阿姨做鄰居。”
白紀川頷首:“祝福她,那……我先走了。”
一然謝過後,就各自分開了。
回到車上,先給清歌打電話,問她要不要買什麽東西,清歌卻在那頭問:“遇見白紀川了?”
一然不以為然:“遇見了,已經分開了。怪不得那個白阿姨長得這麽漂亮,你看白紀川賣相就很好,不過她媽媽怎麽也姓白呢,他爸爸是倒插門嗎?”
“這關你什麽事。”清歌說,“我想吃西瓜,你買個西瓜回來。”
掛掉電話,清歌眉頭緊鎖,她心裏很明白自己是絕不可能和徐縉在一起,哪怕順利和小天離婚,她也不會回頭和徐縉好的,可一然這邊,那個白紀川真是讓她不放心。是她太敏感了嗎,偏偏一然那家夥對徐縉這麽敏銳,對白紀川怎麽就這麽沒感覺?
也是,她和蔣誠那麽相愛,她眼裏隻有蔣誠,怎麽會多看別的男人一眼。想到這裏,清歌苦笑,難道自己就不愛小天了嗎?
而這件事,也被心大的陸一然無所顧忌地告訴了自家老公,這麽大一個城市,兜來轉去總是能碰見,蔣誠心裏不舒服。雖然妻子看起來什麽事也沒有,要有什麽她肯定不會說,可蔣誠心裏還是不舒服。
蔣誠給顧小天的微信留了言,把清歌要租房出去住的事,告訴了顧小天,他不認為顧小天會輕易放棄這段婚姻,他也不希望清歌搬去那裏住。不僅僅是因為白紀川,清歌搬走了,一然可能就沒什麽顧忌,會緊跟著要求換房子,不是他要反悔不答應,實在是暫時沒精力弄這些事。
隔了一天,才收到顧小天的回信:我知道了,謝謝你。
而清歌這邊,丈夫依舊音訊全無,國內和美國的電話都通了,可他就是不接,微信也不回複。
清歌最後的留言是:我隨時等你回來辦手續,我等你一年,你不來,就隻能起訴離婚。下個月我就搬走了,回國電話聯係。
她很決絕,既然跨出了這一步,就不打算回頭,給自己一個新的開始,也讓顧小天放開包袱去實現他的理想,留在美國也好,去哪裏都好,再也沒有負擔了。
周日下午,一場瓢潑大雨,總算散掉了一些悶熱氣息,可鄭莉音煩躁地在火車站裏徘徊,一遍遍打著電話:“你在哪裏,到底在哪裏,我怎麽看不到你。”
兜兜轉轉,終於在一家拉麵店門前碰到了表弟崔大龍,就在鄭莉音到處找不到他的時間裏,他竟然悠哉悠哉地吃了碗麵條。
“我餓死了,就吃了碗麵。”崔大龍拖著行李箱,跟著表姐一路走,“姐,你餓不餓,那麵條真好吃,我請你吃一碗吧。就是貴了點,三十幾塊錢,才這麽幾口。”
鄭莉音一言不發,帶著他坐地鐵回家,第一次到大城市,年輕人不免對什麽都好奇,在地鐵上東張西望,看到有空座就拉著鄭莉音去坐,鄭莉音把他拽到邊上:“沒看見?那是老弱孕婦專座。”
人來人往的,其實邊上的路人誰也不會多看他們姐弟一眼,可鄭莉音就覺得,帶著這麽個表弟特別丟臉。
“你想幹什麽,你這點學曆,又什麽都不懂,隻能做最簡單的勞力工作。”回到家,把表弟安排在客廳裏睡沙發,鄭莉音歎道,“我想送你去工地,可現在人家造房子的工人要求都很高,你這種人家根本看不上。“
崔大龍躺在沙發上,問表姐家裏的wifi密碼,一麵和朋友聊微信,一麵說:“你不用愁給我找工作,我不打算來上海工作,我朋友都說了,在上海想掙到錢,就要沒日沒夜拚命幹活。你看吃碗麵條就三十好幾,掙的錢都不夠花的,我在縣城裏幹,也比在這裏幹強。”
鄭莉音惱怒地問:“那你還來幹什麽?今天說明天,明天說後天的,一天天拖到現在才來,我還以為你不想來了。”
“我是不想來啊。”崔大龍笑著,“我媽給錢了我就來了,我打算在上海玩幾個月,把錢花光了就走。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鄭莉音氣得無話可說,回房間後不久又出來:“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不許進我房間,絕對不可以碰我的東西,聽見沒有?”
表弟揮揮手:“放心,我不動你東西,我有幾個朋友在上海打工呢,我去找他們。”
鄭莉音又想了想說:“這房子是我租的,簽約的時候規定隻能住一家人,你臨時住一陣不要緊,別把你的朋友往家裏帶,房東發現了要趕我走,你別怪我不客氣。”
雖然該說的都說了,鄭莉音還是不安得很,她好不容易掙到錢能自己租獨立的房子住,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小天地,結果卻拖上這麽個瘟神。她知道是自己沒用,直接拒絕媽媽就好了,可她也要麵子,她不想親戚朋友說起來,她在上海這麽多年,什麽都沒混出來。
她又跑出房間問:“你真的不打算找工作,那我給你兩個月,兩個月後你立刻走。”
又是周一的早晨,整座城市忙碌起來,一然這幾晚都失眠,早晨就起不來,蔣誠來叫了幾遍了,她還懶懶的,結果被老公拎起來,直接抱進衛生間。
醒了就急了,匆匆忙忙穿戴化妝,蔣誠在邊上笑她:“活該。”
“你討厭死了。”一然拿著香水瓶,往他身上噴了兩下。
“胡鬧,我今天要見客戶的。”蔣誠立刻閃開,可已經來不及了。
一然卻笑眯眯畫著口紅:“萬一是女客戶呢,讓她聞聞,知道你是有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