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說不定哪天就離婚了
姑娘的話在白紀川聽來,並不認為這是她的聰明或敏銳,至少他不喜歡。初次見麵,彼此尊重為上,他笑了笑,依舊說:“我幫你叫車。”
電影院裏,一然戴著3D眼鏡樂滋滋地舔著巧克力甜筒,蔣誠半途中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看到邊上的妻子完全投入在電影劇情裏,他也安心了。
前麵有一對情侶在接吻,這年頭竟然還有人來電影院談戀愛,於是就想起了剛才遇見的兩個人,白紀川說他和女伴是初次見麵,所以是來相親的?但願他們能一見鍾情,早日結婚。
蔣誠繼續戴上眼鏡,他不明白是自己太過胡思亂想,還是事情的確奇怪,白紀川這個名字,在他們的生活裏出現得越來越多。而過去的幾年,除了然然的同期小艾和上司張悅,其他人他就一個都記不住了。
但知道總比不知道好,蔣誠對自己說。他不該瞎想,然然若真有什麽事,又怎麽會讓他感覺,若有什麽事而他感覺到,恐怕一切早就來不及了。
和相親對象分開後,白紀川獨自回家,今天相親談了什麽內容他不記得了,電影講了什麽故事他也不記得了,甚至記不清那姑娘的模樣。這很失禮也很敷衍,可他本就是因為媽媽盛情難卻才來撐個場麵。
他以為一周不見,會忘記陸一然,可偏偏連相親都能遇見她,白紀川心裏甚至有一種愧疚感,仿佛自己背叛了陸一然,太可笑了。
好在,他已經能平和地看待自己這份扭曲的心情,喜歡就喜歡吧,堅守在雷池之外,絕不能再往前跨。
到家後給親媽發了條信息,洗澡出來就接到回電,親媽在電話裏笑著問:“小姑娘怎麽樣?”
白紀川說:“不合適吧。”
媽媽輕輕一歎:“我就知道,你都沒認真看人家長什麽樣吧。”
“嗯。”白紀川承認了,從冰箱拿了罐啤酒,打開剛往嘴裏灌,媽媽在電話那頭說,“小姑娘也沒看中你,介紹人很生氣地跑來怪我,說你兒子既然有喜歡的女人了,還出來相親幹什麽。”
白紀川差點把啤酒噴出來,捏著手機問:“她說的?”
親媽卻饒有興趣地問:“兒子,你有喜歡的人了?兒子,可以讓媽媽看看嗎,照片就行,給我看個照片。”
白紀川沒有一然的照片,一張都沒有,他們每天都要見麵,而且他也不打算那麽變態地拿著照片單相思。
“她怎麽說的?”白紀川需要確認相親對象眼中看出的世界。
果然,姑娘以為一然和蔣誠也是情侶,而白紀川把蔣誠視作了情敵,當時的硝煙味這麽重嗎,他沒能控製臉上的情緒嗎?還是那姑娘太敏感了?
親媽鼓勵他:“隻要沒結婚,總會有機會,不過你不能去拆散人家,在邊上耐心等等。“
白紀川很坦率地說:“他們已經結婚了,媽,你兒子喜歡上的第一個女人,是已婚的。”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一度尷尬的氣氛後,白紀川驗證了自己是親生的,因為媽媽說:“不要緊,他們說不定哪天就離婚了呢。”
白紀川哭笑不得,當然媽媽再三叮囑:“你不好去拆散人家的,千萬不可以啊兒子。”
這一邊,一然和蔣誠看完電影回家,清歌知道她在外麵,就讓她去超市買一包紙尿褲順路帶過來。
本是想讓一然送了東西就走的,可蔣誠也想看看歡歡,夫妻倆就一起上來了。
蔣誠哄孩子很有一套,又或許是歡歡真的缺少父愛,所以遇見高大的蔣誠特別有安全感,跟著蔣誠咿咿呀呀的,開心極了。
“不打擾你們吧。”清歌說,“家裏屯的尿片都小了,小家夥一夜之間長大了的感覺,我也是稀裏糊塗,有了住家阿姨後,越來越不上心。”
一然無所謂:“他白天坐了一天了,晚上再做事我肯定要翻臉了。”
清歌嗔道:“不要欺負蔣誠。”
正說著話,清歌的手機響了,一然隻是瞥了眼,就看到了“徐縉”兩個字,雖然清歌很正常地接了電話,可說的內容,讓一然有些敏感。
“我一個人帶孩子,不方便出來了,改天吧。對,阿姨周末休息的……”
清歌掛了電話,轉身就見一然狐疑地看著她,她道:“瞎想什麽?”
一然攤手:“我什麽都沒說。”
清歌避開她的目光,說不上來有些心虛:“什麽事都沒有的,大家老同學,他也一個人在上海,有什麽事互相幫幫忙而已。”
一然不客氣地說:“又不是普通同學,我怎麽覺得來者不善。”
清歌瞪她,怕被蔣誠聽見,壓低了聲音:“我都結婚了,孩子都這麽大,而且上次他看到我,我就像個黃臉婆,什麽來者不善,你也不挑挑人。”
一然說:“你哪裏像黃臉婆,那晚不過是事情太突然,你很有魅力,看起來根本不像結過婚有小孩的,你不覺得而已。”
清歌心裏有些毛躁,這個家夥既然對這種事這麽敏感,她自己身上可能有麻煩她不知道嗎?還傻乎乎地說,她老板知道她已婚了一點反應也沒有,都把咖啡灑一桌了,叫一點反應也沒有?
但是蔣誠在,清歌怎麽也不會在這會兒念出白紀川的名字,隻能瞪著一然,不許她胡說。
一個小時後,一然和蔣誠回家了,歡歡也睡著了,清歌坐在小床邊看著女兒,一然發來消息說她到家了,順便就看到了徐縉的免打擾消息。
他發過來一張圖,是排班表,下麵寫著:我的排班表,休息的日子圈出來了,有事隨時找我。
清歌的心莫名其妙地跳得快了起來,立刻關掉了手機屏幕。
周一上班,蔣誠沒讓一然開車,把她送到公司後,才返回豐達,自然時間晚了些,趕上電梯最忙的時候,隻能在大樓保安的指揮下排隊搭電梯。
在人群裏的鄭莉音一眼就看到了他,於是悄無聲息地,跟在了後麵。
人潮湧進電梯,各家公司規矩不同,要打卡的還是占多數,著急的時候難免有推搡,鄭莉音感覺有人在自己後背輕輕碰了一下,可蔣誠就在麵前,她便故意往前一衝,撞進了蔣誠的懷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鄭莉音趕緊站住,一抬頭,驚恐萬狀地說,“蔣總,不好意思……”
“沒事,你站過來一點。”蔣誠讓出身邊的位置,讓她進來些。
電梯緩緩上行,一層一層人下去,漸漸鬆動了,鄭莉音很自覺地離開了蔣誠幾步距離,蔣誠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說實話,這個男人真是很有魅力,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好,長得好性格好,還這麽優秀。入了這一行,鄭莉音知道這一行競爭有多激烈,而他卻成為了行業翹楚。
陸一然怎麽這麽有福氣呢,她的人生裏有不順心的事嗎?因為她,自己的人生全是不順心,爭獎學金爭不過她,搶男朋友也搶不過,所有光環都是她陸一然的。
男朋友在奪走自己的chu夜後,卻抱怨她為什麽不是陸一然。因為沒有獎學金,她不得不去打工,不僅險些耽誤學業,更在打工的地方被人……
電梯到了,蔣誠走出去,鄭莉音醒過神,趕緊跟上。
聽見高跟鞋的聲音,蔣誠回過身,看見鄭莉音的鞋子很漂亮,後跟不是很高,但穿著也顯得腿長,該是款式設計得精妙。他想了想,問:“你的鞋子在哪裏買的?”
鄭莉音愣了,不得不如實回答,蔣誠默默記了名字,謝過就走開了。
她猜想蔣誠是為陸一然問的,真不可思議,這麽一個工作狂,竟然能為了妻子去記一雙鞋的品牌。
可蔣誠不僅記住了,更在中午的時候去找到這家店,他知道然然的鞋碼,照著妻子的喜好挑了兩雙。
到了晚上,又比平時早些下班,他離開的時候,鄭莉音聽到其他同事說:“好像去接老婆,蔣總真是好男人啊……”她不自覺地把手裏的紙捏成了團。
一然這邊,接到老公電話,開心地說她馬上下去,拿了東西進門和白紀川打了聲招呼,就樂嗬嗬地走了。
正好周婕也下班,兩人一起搭電梯,一然就問:“這兩個禮拜不忙嗎?”
“嗯?”周婕奇怪,搖頭道,“忙啊,上周每天加班,今天稍微好點,我給你發微信的時候,不都是在加班嘛。”
一然不解:“那怎麽我回來沒什麽事堆在那裏,上次感冒請了一天病假回來就瘋了,這次隔了一個禮拜的事,我半天就處理完了。”
周婕想了想:“白總自己處理掉了吧,對哦,上個禮拜我們有什麽都直接交進去的,他很快就對應了,每天的事情都當天就處理掉了。”
一然有些訝異,白紀川這麽好?很顯然,是白紀川一手把她的活都幹了,還不聲不響地一個字都沒提。
想了想,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
白紀川在辦公室裏,正專心致誌地看著客戶的來函,手機忽然響了,來自陸一然的短信:白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