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你能不能幫幫我
第三百一十八章你能不能幫幫我
楚偲偲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顧君皓,看了眼已經暗了屏幕的手機,“你能不能……幫我訂張去法國的機票?越快越好。”
顧君皓愣了愣,拿出手機查看航班表,沒問她要去法國做什麽。
“最快的三小時以後。”他看著她道。
“好,幫我訂。”
她慌亂的在包裏翻找起護照來,可是太心急了,越急越找不到,最後幹脆把包裏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嘩啦啦散落了一地。
顧君皓幫忙找到護照,訂好了機票,她剛好把地上的那些東西都收回包裏,急出一頭的冷汗來。
“謝謝。”她說了一句,匆匆忙忙往外走,顧君皓拉住她問需不需要送她去機場,她拒絕了。
看著電梯門合上,顧君皓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電話通知了秦翰墨。
王夢也看到新聞了,急著給楚偲偲打電話,“偲偲,那個人應該不會是……”
“不知道。”
楚偲偲的聲音有些弱,兩個人誰也不敢想象,如果那具屍體真的是藍欣,要怎麽辦。
楚偲偲覺得自己能在身上綁上炸藥,跟謝家那夥混蛋們同歸於盡。
她下了車租車,匆匆進了候機室,剛好有廣播播放航班信息,王夢聽了個清楚。
“你現在在哪?”
“機場。”楚偲偲找了個地方坐下,“我過去看看才放心。”
“偲偲……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就行,反正隻是去看看,可能隻是個烏龍。”
兩人又誰都不說話了,這種又怕又不確定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許久,王夢才開了口,“偲偲,你答應我件事我就不去了。”
“恩,你說。”
“不管結果怎麽樣,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要做任何衝動的事,先回國,如果實在不想回來,就去找喬治。”
楚偲偲想了想,應下了。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王夢那邊有人通知開會了,她才匆匆掛了電話。
楚偲偲默默的坐著刷手機,機場裏人來人往,行色匆匆,卻都與她無關。
她現在隻關心那具屍體是誰。
秦翰墨打來電話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二哥。”
“在哪?”他的聲音悶悶的,顯然是生氣了。
楚偲偲想想就明白了,顧君皓應該跟他打過招呼了吧?就算顧君皓不說,跟在她身邊的那些保鏢也應該匯報了。
“機場。”
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問她,多此一舉。
“幾點鍾方向。”
“啊?”
楚偲偲愣了愣,什麽幾點鍾方向?
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掛了。
看著暗下來的屏幕,楚偲偲忽然反應過來,部隊裏訓練的時候都會習慣性的用幾點鍾方向來分辨方位,剛才他這麽問……
他來機場了?
明明沒抱過什麽期待,還是站了起來。
那些來往的人流在她眼前一閃而過,卻都不是她想見的人。
她忽然明白為什麽那麽多電影裏都會有機場追認的畫麵了,這種悸動的心情,跟平日裏真的有所不同。
一道頎長的身影越過匆忙的人流向她走來,每一步,都似踏在她心頭一般。
他走的很快,幾步就衝到她麵前,捧著她的臉吻了下去。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慢下來了,然後漸漸透明消失,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了兩個人。
就連那些嘈雜的聲音也沒有了,全世界都安靜了。
安靜到,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直到他鬆開她,那些聲音才重新回歸,讓人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他湛黑的眸底迸射著腥紅的怒火,“跟我回去。”
楚偲偲被他拉著走了幾步,用力抽出手來,“抱歉二哥,這次你別再攔我了。”
如果在醫院的時候不是他,她絕對不會讓謝家人把藍欣帶走。
也不會有現在這種情況發生。
“我就是去看一眼,如果隻是一場誤會我就當散心了,如果……她真的出了事,我拿這條命幫她報仇,你……不用等我了。”
秦翰墨臉色驟然陰沉,牙關緊咬著,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不用等你了,是什麽意思?”
楚偲偲深呼吸一口,“二哥,抱歉。”
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啄一口,“如果我回不來,你就把我忘了吧,重新開始。我耽誤了你這麽久,挺過意不去的,如果沒遇到我,你也不會受這麽多委屈和挫折了。”
他的眸眼間迸射著衝天的烈焰,插在褲兜裏的拳頭捏的啪啪作響,“就為了這件破事,你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
楚偲偲也生氣了,可她知道這時候不能吵,“或許在你們眼裏,欣欣的命跟螻蟻一樣,可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她把生死交付給我,我不能負了她。”
“那我是什麽?恩?”
他是真的怒了,抓著她肩膀的手像鐵鉗一樣,疼的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告訴我,在你心裏,我是什麽?”
“二哥……”
“你心裏惦記著所有人,唯獨沒有我!楚偲偲,你告訴我,這麽久以來,我在你心裏到底有沒有位置?”
楚偲偲睜大眼睛看著他,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能說的,就隻有一句抱歉。
可偏偏這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廣播在播放去法國的航班信息了,楚偲偲下意識的往登機口看了眼,她現在必須馬上走。
“二哥,這件事回來以後再……”
“好。”他放開了她,眼眶紅的嚇人,周身的戾氣讓人不寒而栗。
“我尊重你的意願,如果你選擇留下,我們好好的,以後不要再吵架。如果你要走……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
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
楚偲偲驚訝的望著他,淚水漸漸朦朧了視線,他讓她以後都不要再回來了麽?
“二哥,你要跟我離婚?”
秦翰墨心口鈍鈍的疼,牙關咬的生疼。
他沒吭聲,可是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如果她今天走了,兩個人的關係就再也回不去了。
楚偲偲怔怔的望著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強忍著沒掉下來。
她從來沒想過,離婚這句話會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排隊的人已經到了末尾,再不走來不及了。
楚偲偲深呼吸一口,“二哥,對不起……”
還有,等我……
她低頭快步往登機口走,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地板上,像是砸出一個個深坑,可那些深坑是砸在她心裏的。
秦翰墨像被定住了一樣,站在那裏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仿佛心也在一瞬間被掏空了。
楚偲偲,你可真夠狠心的!
他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被一個過路的人撞到,才恍惚的回過神來。
這個狠心的女人,還是走了麽?
走了也好,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心不在這裏,終究是留不住的。
可是為什麽他的心這麽疼?疼的好像要窒息一樣……
飛機起飛了,耳邊的轟鳴聲卻掩飾不住楚偲偲心頭的思念。
明明才剛離開,她就想要回去抱緊他,再也不放手。
可是她知道不行,今天如果回去了,她會恨自己一輩子的。
“二哥……”
她呢喃著,拭去臉頰的淚珠。
現在的她,有什麽資格哭呢?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
“女士,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有空乘小姐細心的問了一句。
楚偲偲搖搖頭,想說自己沒事,可是眼淚卻越發洶湧了,她該怎麽辦?誰能告訴她?
機票是臨時買的,隻有經濟艙了,坐著很不舒服。
楚偲偲下飛機時整個人都快僵了,全身每一處都是疼的。
十幾個小時沒睡,腦袋像是要裂開一般,站在陽光下那一刻,感覺自己就像是來自暗夜中的吸血鬼,馬上就會被這光明撕裂。
她身子踉蹌了一下,有結實的臂膀伸過來扶住了她,“楚偲偲!”
她站直了身子,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扯了扯唇角,“喬治,是你啊。”
喬治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怎麽回事?你臉色太差了,是不是又沒睡覺!”
“恩,飛機上睡不著。”她勉強說了幾句,被喬治扶上了車。
“幸好我不放心過來了,要是你暈倒在機場怎麽辦?”喬治生氣嘀咕了幾句,楚偲偲也安靜聽著沒反駁。
她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喬治自己說著沒意思,轉頭看看她,忍不住歎了口氣,“你先睡一會兒,到巡捕局還要半小時。”
“謝謝。”
楚偲偲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不吭聲了。
喬治一肚子火沒處發泄,他跟高楓在某方麵是貫通的,最見不得別人不顧自己的身體還要逞強,可偏偏又拿楚偲偲沒辦法。
楚偲偲現在的身體狀況必須馬上回酒店好好睡一覺才行,可是他知道,她肯定不會同意的,就算把她綁到酒店了,她也睡不著,倒不如直接去確認了結果的好。
如果不是楚偲偲問起這件事來,他根本就沒有在意,可是自從知道了以後,心就一直提著。
他又不敢自己去確認,隻好等著楚偲偲過來。
到了巡捕局外,喬治卻沒叫醒她。
她現在的精神狀態這麽差,如果再受了刺激,會接受不了的。
至少讓她稍稍回複些再進去。
可楚偲偲根本就沒睡著,心裏惦記著事的時候,她是睡不著的。
“進去吧。”她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率先開門下了車。
喬治也跟著下去,“你確定可以控製自己的情緒?楚偲偲,你不能逞能,必須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
“我沒事喬治,真的。”
她一臉認真的看著他,雙眼中布滿血絲,眼神卻依舊堅定。
喬治聳聳肩,“好吧,但是如果你有什麽事必須馬上告訴我好麽?”
“好。”
楚偲偲答應下來,他才撥了一通電話,兩人又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出來一位警官。
警官跟喬治說了些話,便帶著兩人往後麵走去。
長長的走廊,隻回蕩著三個人的腳步聲,每一步仿佛都踩到了她的心髒上。
楚偲偲緊緊攥著包包,她忽然有些害怕了。
“還好麽?”喬治回頭看她。
楚偲偲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喬治衝警官點點頭,警官伸手按下指紋,麵前的一道門哐當一聲打開了。
一股陰冷的空氣瞬間湧了出來,楚偲偲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小臉更是白的嚇人。
房間當中擺著一張鐵床,白布下有輕微的隆起。
楚偲偲下意識抓住了喬治的手臂,她需要有人扶著才能勉強支撐著站立。
警官又說了幾句話,將屍體身上的白布掀開了。
喬治眯著眼睛看了眼,遮住了楚偲偲的眼睛,“別看了楚偲偲,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具體的調查資料我們出去看吧。”
楚偲偲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警官把白布重新蓋上那一刻,楚偲偲瞥了一眼,屍體的手很白,塗著紅色的指甲,雖然在水裏泡了很久,但指甲還完好無損。
出來以後,警官又帶著兩人到了一個房間裏,拿了些資料出來。
楚偲偲是看不懂的,喬治曾經學過解剖學,所以對一些專業詞匯很清楚。
他細細的看了一遍,用法文跟警官交流,楚偲偲聽明白一些,還有一些全靠猜。
從巡捕局出來,陽光照在身上那一刻,楚偲偲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喬治抬手遮擋著陽光,他的皮膚本來就很白,被陽光一照,幾近透明,但是跟楚偲偲這種病態的白比起來,要正常的多。
“從警方的失蹤人口係統中查不到死者的身份,但是我看過一些基本的檢驗結果,死亡時間至少在一周以上,所以……”
“不是欣欣。”
喬治低頭看她,“你已經知道了?”
楚偲偲深呼吸一口,感覺圍繞在周身的那股陰寒的空氣漸漸散開了,“欣欣不會留那麽長的指甲,也不會塗紅色。”
從認識開始,藍欣就隻塗透明的指甲油,她以前還開玩笑,說紅色太妖豔了,她本來就已經夠魅惑了,再塗紅色,男人就沒有活路了。
喬治鬆了口氣,“今天真幸運!既然藍欣沒事,那我們也不用再自己嚇自己了,先送你回酒店?還是先吃飯?”
楚偲偲搖頭,“能不能送我去謝景耀的公司?我有些事想問問他。”
喬治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楚偲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再這麽逞強下去會受不了的!做為你的主治醫生,我不允許你對自己的身體這麽不負責任!”
楚偲偲仰頭看他,目光堅定的讓他頹敗。
他無奈的舉手投降,“好,我送你過去,真是怕了你了!”
“謝謝。”楚偲偲心不在焉的道了句謝,拉開車門上了車。
喬治踹了輪胎一腳,耷拉著臉坐了進去,緩緩發動車子。
“楚偲偲,你現在根本就沒有基本的判斷能力,你去找馮……”
“我的思維很清晰。”
喬治的話被她噎了回去,臉色更臭了。
“真不知道你老公是怎麽忍受你的臭脾氣的!楚偲偲,你跟以前不一樣了,比以前還要……蠻不講理!”
楚偲偲心口微微泛起疼來,苦澀的勾了勾唇角,“你知道的成語還挺多。”
喬治哼哼了一聲不搭理她了,把車開的飛快。
楚偲偲又撥了一遍藍欣的電話,依舊是關機的狀態。
她之前發過去的信息,藍欣也沒回過。
到了馮氏,喬治緩緩把車停在樓下,“你上來就找人家老總,恐怕見不著吧?這種大忙人都需要預約的。”
楚偲偲皺了皺眉,她也不知道,就隻是想盡快見到謝景耀而已,沒想那麽多。
讓喬治在車上等著,她進去問,前台一聽說她要找總裁,馬上就說總裁不在公司,就跟提前演練好的一樣。
楚偲偲碰了一鼻子灰,垂頭喪氣的出來了。
喬治指了指地下停車場的位置,“還有半小時到下班的點了,等他出來我們跟上去。”
楚偲偲點了點頭,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其實問問秦翰墨,謝景耀的電話就可以,可她拉不下那個臉來。
他都跟她說了離婚,她不想找他。
大概他也不想聽到她的聲音吧。
喬治怕她餓著,下車去附近的咖啡店買了兩杯咖啡加點心回來,楚偲偲隻喝了咖啡,她什麽也吃不下。
等了半個小時,大樓裏的員工開始陸續下班了,地下停車場的車也出來不少,可楚偲偲根本不知道哪輛是謝景耀的。
她隻是想著,當總裁的,應該開的是最貴的吧?
喬治忽然叫了一聲,把手裏的咖啡往窗外的垃圾桶一扔,飛快的發動車子匯入車流。
楚偲偲轉頭看他,他指著前麵那輛賓利,“謝景耀就在裏麵。”
她探著頭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人,反正喬治說是就是了。
“不過你怎麽比我還興奮?”
喬治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感覺真刺激,就像在拍電影!”
“……”
謝景耀沒回家,直接開車去了一家酒吧。
楚偲偲跟喬治跟進去,發現裏麵比濱海的酒吧還要吵。
外國女人的身材就是火辣,楚偲偲站在那裏一比,就跟沒發育的初中生一樣。
她沉著小臉快速穿過人群,發現了進包間的謝景耀,大步跟了上去。
包間裏還有幾個男人,看樣子像談生意應酬的,每個男人身邊都坐著個身體火辣,穿著清涼的美女。
她的目光落在剛坐下的謝景耀身邊,一位金發碧眼的美女正摟住他的脖子吻他的臉。
在這種場合下,站在門口的楚偲偲就格外特別。
一張明顯的東方麵孔,加上那頭黑發,更加與眾不同。
幾個男人的眼睛都直了,看的楚偲偲渾身不身在。
謝景耀也看到了她,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可是馬上就消失了。
下午秦翰墨給他打過電話,說楚偲偲來法國了,可能會來找他。
他在公司的時候就一直等著了,沒想到她這麽晚才過來,而且還能找到酒吧來。
“我們談談。”楚偲偲看著他道。
幾個男人的目光又落在謝景耀身上,謝景耀用法語跟他們說了幾句話,起身出來了。
兩人站在走廊裏,外麵的音樂聲有些吵鬧,楚偲偲的聲音顯得極不真切,“欣欣呢?你把她怎麽樣了?”
謝景耀下意識去摸口袋,可是探進手去才發現口袋是空的,他才想起這幾天根本就沒帶煙。
“你覺得呢?”他偏過頭看她,一臉挑釁的意味。
楚偲偲心頭的火蹭一下就冒出來了,“帶我去見她。”
謝景耀攤攤手,“不太方便。”
楚偲偲氣的直哆嗦,要不是打不過,她早就把他那張臉給撕爛了!
“果然是物以類聚。”她冷哼一聲。
謝景耀皺了皺眉,雖然她說的不明不白,可他竟然神奇的聽懂了!
楚偲偲也懶得跟他浪費時間,“我要見欣欣。”
看著她一副不讓她見到人就要告他謀殺的表情,謝景耀眼底閃過一抹玩味,“她這幾天真的不方便見人,她……身體不太舒服。”
“你家暴她了?”
“……”
……
秦翰墨忙完手頭的工作,伸手按了按眉心。
從剛才開始,眉心就一直突突的跳,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看一眼腕表,已經九點多了,該回去了。
可是一想到那個家裏空蕩蕩的,他心裏就發慌,這個時候,楚偲偲在幹什麽呢?
他越是強迫自己不去想她,就越是想的心裏難受,甚至有種強烈的衝動,現在就飛過去找她。
可是他知道不行,這次如果不把她的性子拗過來,以後怕是……沒有以後了。
伸手去摸香煙,才想起來楚偲偲讓他戒煙戒酒,猶豫了一下,把放煙的抽屜哐當一聲鎖住了。
高楓剛好打電話過來,叫他出去喝酒。
他想了想,答應了。
開車到了約好的地點,停車的時候,看到路邊有個男人正在拉扯一個女人,女人似乎是不願意跟男人走,兩人吵起來。
秦翰墨本來也沒想多管閑事,停了車往酒吧走。
女人忽然被男人扇了一巴掌,肚子上又挨了男人一腳,蹬蹬蹬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秦翰墨麵前了。
他皺了皺眉,伸手把女人扶了起來。
“謝謝。”女人低頭道謝,急著就要走。
男人又追了上來,“胡麗麗你敢走試試!今天不給錢老子就把你賣了!”
胡麗麗?秦翰墨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
這麽想著,下意識就握住了男人揮下來的拳頭。
他明明一臉平靜,可是男人卻疼的齜牙咧嘴起來,“你放開!老子教訓自己老婆,你別多管閑事!”
胡麗麗一抬手,看到秦翰墨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驚訝,“秦總,怎麽是您?”
秦翰墨厭惡的把男人甩到一邊,他想起來了,之前在公司樓下,楚偲偲救過這個女人,還讓他給女人安排了工作重新回公司上班。
男人倒在地上罵罵咧咧,顯然是喝了不少的酒,認不清人了。
秦翰墨嫌他煩,看著胡麗麗,“用不用報警?”
胡麗麗搖搖頭,“還是算了吧,拘留幾天出來了,他會報複的更瘋狂。”
秦翰墨臉色沉了沉,沒吭聲,轉身走了。
胡麗麗站在那裏看著他的背影發了會兒呆,眼看著地上的男人又要起來,她轉身攔了輛出租車走了。
進酒吧之前,秦翰墨跟酒吧外的保安說了幾句話,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男人,讓保安報警。
他不是想幫胡麗麗,隻是不想讓楚偲偲為難。
這是高楓新發現的一家地下酒吧,請了樂隊駐唱,來的都是些“文藝青年”。
裏麵的燈光還要更昏暗些,散發著一股頹靡的氣息。
不過女生確實挺多,看樣子都是些還在上學的學生。
高楓伸手招呼他,他大步走了過去,見顧君皓也在。
高楓衝他曖昧的笑著,“這裏還不錯吧哥?我可是為了幫他找女朋友,費盡心思了。”
顧君皓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腳,“滾!爺不稀罕!”
“不稀罕你還跟過來?剛才是誰問人家女生的電話了?”
“那是跟你打賭輸了!”
“明明是你願意的!”
聽著兩人吵架,秦翰墨也明白了大概。
他結婚以後高楓還能跟顧君皓作個伴,可現在連高楓都有了錢萌萌,所以他覺得顧君皓一個人單著不好,想趕緊把他“推銷”出去,所以才會想出這種花樣來。
高楓一邊給他倒酒,一邊還在說著哪個姑娘更漂亮更清純,適合顧君皓這種什麽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兩個人差點打起來。
錢萌萌打來電話,高楓一溜小跑出去接電話了,總算是停止了這種無聊的吵鬧。
顧君皓把自己用杯子調好的酒遞過去,“酒精度數低。”
秦翰墨接過來嚐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剛才高楓遞過來的酒他沒喝,沒想到顧君皓注意到了。
顧君皓也不看他,自顧自的打趣了一句,“都為了生孩子戒煙戒酒了,還鬧什麽離婚?為了把人留下拿離婚威脅人的,也就隻有你了。”
秦翰墨淡漠的瞥了他一眼,“連你都看出來我是為了讓她留下,可她卻不懂。”
“你也不能怪她,改天要是你誤以為出事的是謝景耀,也會不顧一切的趕過去。要是楚偲偲真是那種為了自己過的好就六親不認的人,你敢娶麽?”
話在理,可秦翰墨心裏的彎拐不過來。
顧君皓也懶得再勸他,自己又調了杯酒喝起來。
高楓打完電話回來,估計是被罵了,臉色不怎麽好。
看了眼秦翰墨,似乎想說什麽,最後張了張嘴又沒說出來。
有人點歌,樂隊便開始演唱。
是一首老歌,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
主唱唱的聲情並茂,可是嗓音不適合。
高楓咂咂嘴,“現在誰還聽這麽老的歌……”
話說到一半,轉頭看向秦翰墨,連顧君皓也看了過來。
秦翰墨臉色沉了幾分,沒說話。
這歌以前去酒吧的時候,周菲菲總唱。
“哥,我剛才出去打電話的時候……遇見她了,我什麽也沒說就回來了,估計……她也看見你了。”
秦翰墨沒吭聲,就像是聽到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一樣,沒有一點反應。
高楓還想再說什麽,被顧君皓瞪了一眼,閉了嘴。
周菲菲走過來的時候,秦翰墨正低頭看手機,楚偲偲心狠,沒個電話,怎麽連謝景耀也不給他回一個?
高楓推了推沉迷在調酒中的顧君皓,“陪我去個洗手間。”
“又不是娘們兒,還想手拉手去?”
“讓你去就去,廢什麽話!”
顧君皓要踹他,抬頭就看到了站在卡座旁的周菲菲,依舊一襲白裙,比之前還要清瘦幾分,頭發卻稀疏了不少。
他看了眼秦翰墨,剛要說話,被高楓用力拉扯了起來。
看著兩人離開,周菲菲才開口,“翰墨……”
秦翰墨沒吭聲,依舊在玩手機。
她緊咬著下唇,“我有事找你,你能不能……幫幫我?”
她模樣有些局促,雙手不安的在身前握著,露出來的手臂上還有一偏淤青。
酒吧裏燈光暗,看的並不真切,不過她離秦翰墨近,所以他一轉頭就看見了。
“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能找誰了,翰墨,如果你不幫我,我真的沒有活路了,我們畢竟……相識一場,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秦翰墨收了手機,抬頭看她,“說。”
周菲菲鬆了口氣,“能不能送我出國?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
她見他盯著她的手臂,下意識把衣服往下拉了拉。
那個男人對她很粗暴,喝醉酒了就會拳打腳踢,甚至賭博輸了,會讓她去陪他那些朋友。
她不願意,就會被綁起來送走。
她知道自己根本逃不了,那個男人手裏的照片足以讓她身敗名裂,所以隻能求到秦翰墨這裏。
秦翰墨目光裏沒有一絲感情,“你在警方的控製名錄裏,出不了國。”
周菲菲心口一緊,她就是知道這些,所以才來找他的。
隻要他肯幫她,這些根本就不是問題。
可他現在的意思……
樂隊還在唱著那首歌,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
以前每次周菲菲唱的時候都是幸福滿滿的望著他,她知道她唱的每一句他都會回應,可是現在,這首歌對她來說就是個笑話。
或者說站在他麵前的她才是個笑話。
即便他不說話,一個眼神,她也知道他要表達的意思。
“如果我可以幫你追回楚偲偲呢?你會不會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