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後悔了?
第三百零八章後悔了?
這一覺,她睡的很沉很沉。
她夢見楊涵還像初見時一樣,一襲淺色白衣,站在樹下衝著她微笑。
他遠遠的看著她說,“偲偲,我們都會幸福的。”
她還看到楊叔叔恢複了健康,跟楊涵一起在草地上歡笑,看到她的時候,楊叔叔衝她擺了擺手,“孩子,你的路還很長,但是跟我們楊家的緣分就到這裏了,以後各走各的路吧。”
她想要追過去問他們很多很多的問題,可是畫麵一變,他們都不見了。
隻有爺爺站在她麵前,還是像以前一樣精神抖擻,“偲偲,你真的長大了,這樣爺爺就放心了。你爸媽也是為了你好,別跟他們置氣了……”
“爺爺……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她呢喃著,眼淚洶湧而出,落在手背上,幻化成了一顆顆晶瑩滾圓的珍珠,落入腳下的大海中。
爺爺慈祥的笑著摸她的頭,他的手很溫暖,“這是爺爺的命,誰也不怪。隻要你過得好,爺爺就知足了。”
她低頭看著澄淨的海麵,海水那麽透徹,幹淨的能看到水下的沙石。
那水一點都不冰冷,反而是溫暖的,讓她想要躺下去……
“太太,您醒了?”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她漸漸恢複了神智,楚偲偲睜開眼睛,就看到梅姐站在床邊,正探著頭看她。
“太太,您要喝水麽?”
她微微點頭,梅姐馬上扶著她坐了起來,又接了杯水給她。
一杯溫水下肚,楚偲偲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原來,那都是一場夢啊……
她轉頭看著窗外,已經是傍晚了,她這一覺睡了很久吧?
梅姐以為她在找先生,馬上道,“公司臨時有個會議要開,先生剛過去沒一會兒。太太,您已經昏睡了兩天了,高醫生來過幾次,如果您晚上還不醒的話,他一會兒還過來的。”
“不用了。”她張了張嘴,才發現嗓音沙啞的厲害,可能是發燒的後遺症吧。
她身上已經沒那麽痛了,這次的症狀好像比之前的還要嚴重些。
以前發燒雖然也要折騰好幾天,可至少不會像這次這樣昏睡這麽久。
“太太,先生走的時候吩咐我煮了粥,我送上來您先吃點吧,這麽久沒吃東西,身體會受不了的。”
“梅姐,我沒胃口。”
“可是……”
“我想再睡一會兒,你先下去吧。”
“那好吧太太,您有什麽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麵。”
楚偲偲點了點頭,等梅姐帶上門出去,她掀開被子走到了窗邊。
不知道什麽時候下雪了,地下落了厚厚的一層積雪,被風卷過的時候,才有機會短暫的重新飄揚在空中。
她呆呆的站在那裏很久,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直到一道身影從道路盡頭走來,纖薄而挺拔的身影,一步一步,向著她靠近。
她眼眶有些疼,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個性子活潑的大學生。
可是後來,她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了深淵,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和心靈,變成了一個惡魔。
她知道是自己害了他。
仿佛是心有靈犀一樣,那道身影在大門外駐足,抬頭往這邊看過來。
隔著很遠的距離,可是兩個人都認出了彼此。
楚偲偲轉身就往樓下走,出臥室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套了件羽絨服,又換了拖鞋。
梅姐見她下樓有些詫異,“太太,您這是要去哪?”
“出去見個朋友。”
“外麵冷,您……”
梅姐的話還沒有說完,玄關的門已經砰的一聲關上了。
她看著走到外麵的太太,趕緊拿了件厚外套追出去。
“姐。”楊赫筆直的站在門外,頗有種軍人的氣勢。
跟那天她去部隊看他的時候相比,他的精神好了一些,但臉色依舊蒼白。
楚偲偲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了握,又緩緩鬆開。
“你怎麽過來了?”
他眼底帶著深深的羨慕與憂鬱,抬頭看著那座漂亮的別墅,“我想來看看你生活的地方,想看看……他對你好不好。”
楚偲偲鼻子一酸,心髒狠狠的抽痛起來,“去醫院看過楊叔叔了?”
她以為他隻是利用探親的時間才回來的。
楊赫“恩”了一聲,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假裝看不懂那目光裏的深情,緊咬著下唇,抵禦著心底的酸澀。
“姐,對不起……以前是我太渾了,我不想讓你去冒險,想替大哥守護你,可是……我太不自量力。”
他苦澀的勾了勾唇角,眸底閃過一抹悔意,“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他更適合陪在你身邊,以後有他照顧你,我也能放心了。”
或許從一開始,能配得上楚偲偲的,就隻有秦翰墨而已。
而他,隻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小醜。
不僅沒能幫得了她,反而一次又一次的給她添麻煩,他就是她的拖累!
“楊赫……”
“姐,我會陪著我……爸媽走的,我在部隊的時候報考了那邊的一家事業單位,隻要過去就可以正式上班了,以後,我會努力賺錢,連我哥的那份孝心一起盡了。所以你就不要再擔心我們家的事了,你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楚偲偲深深的看著他,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楊赫跟她以前認識的那個截然不同,看來他真的長大了。
秦翰墨說的對,她不可能永遠陪在他身邊,也不可能永遠替他做選擇和決定。
隻有自己摔倒了再爬起來,才會走的更加順暢。
每個人成長的路都是要自己一步步走過的,別人的輔助和幫忙根本不作數。
如果當初她沒有幹預他的生活,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他低頭,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盒子,有些局促的看著她,“姐,這條項鏈我早就想送給你了,可是一直沒有勇氣,現在就當作我們的離別禮物好了,如果你不喜歡,可以……”
“謝謝。”她打斷他的話,接過了盒子。
“我會好好保存的。”她勾了勾唇角,看到他的表情放鬆了些。
或許這條項鏈才是他的心病吧。
這是他對她那一份暗生的情愫,也是他那份不切實際的幻想,最終,他還是鼓起勇氣送出來了。
她知道,他又邁出了一大步。
兩個人麵對麵的站著,隻是看著彼此,誰也沒有說話。
天空忽然飄起雪花來,一片一片落在兩人的肩膀上,很快就融化了。
楊赫咬了咬牙,扯著嘴角擠出個笑來,“姐,我們以後……還有機會……”
再見麵麽?
“恩,一定會的。”
楚偲偲看到他紅了眼眶,額頭的青筋也繃了起來,可他依舊保持著微笑,“那我走了,你好好保重。如果……他欺負你了,我隨時會幫你報仇。就算打不過他,也得讓他知道,你有‘娘家人’護著,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好,我會記著的。”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將她現在的模樣深深的刻進骨血中一般,然後咬牙轉身離開。
從此以後,恐怕再沒有相見的機會了吧?
明明知道,可他卻還想再給自己留一絲希望,因為那是他活下去麵對新生活的勇氣。
他的腳踩在路麵的積雪上,留下一串不淺的腳印。
“姐,你一定要好好的……”
他輕聲呢喃著,有滾燙的東西從眼眶裏滑落。
他沒告訴她,父親那天晚上見過她之後就走了,走的很安詳。
那場手術還是沒能救回他的命。
他連父親的最後一麵也沒能見到,所以以後,更要用盡全力保護母親,把他浪費的那些時間全都彌補回來……
楚偲偲站在雪地裏,默默的看著那道身影越走越遠,心裏的某一處傷口忽然就愈合了。
像是被施了神奇的魔法,一點一點的愈合著。
“太太,外麵冷,還是先進去吧。”
梅姐見他們說完話了,才敢走過來。
她小心翼翼把外套披在楚偲偲身上,同情的看著她。
楚偲偲依舊站著沒動,隻是肩膀微微的抖動著。
梅姐又看了她一眼,忽然心疼起來,“太太您哭了?”
她哭了麽?
楚偲偲伸手抹了把臉,才發現淚水早已經沾濕了臉龐。
這幾天忍著的眼淚,在這一刻悉數滑落了下來。
她仰頭看著晦暗的天光,一片片雪花向下墜落,美的令人心動。
梅姐還想說什麽,她轉身回了別墅。
“太太……”
“我沒事梅姐,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
梅姐歎了口氣,知趣的沒有再跟上去。
楚偲偲用被子把自己緊緊的包裹了起來,從最初的嗚咽到後來的嚎啕大哭,心裏積壓的所有情緒全部都傾倒了出來。
她給喬治發了條信息,“楊叔叔一家要離開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跟喬治說這些,或許隻是想找個人傾訴而已。
能聽她倒這些苦水的,喬治是最好的人選。
好一會兒,手機振動起來。
她點開看了眼,哭的更厲害了。
喬治給她回了一條對他來說足夠深奧的句子,“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這對你們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她跟楊家人在一起,看起來是在互相取暖彼此幫助,實際上卻是彼此的負擔和拖累。
如果不打破這個死循環,到最後,誰也沒辦法走出來。
所以現在楊家人離開,去開始新的生活,對他們,對她,都是好事。
她將頭埋進雙手間,泣不成聲……
秦翰墨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梅姐向他匯報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還說太太一天都沒吃什麽東西。
秦翰墨讓她準備晚飯,然後快步上了樓。
臥室裏沒開燈,借著窗外積雪的映襯,還能看清楚房間裏的光景。
她坐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粽子,低著頭,好像是睡著了。
“偲偲。”
他走過去將她連人帶被子都摟進了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
楚偲偲抬起頭看著他,“二哥,你回來了?”
“恩。”他低頭吻上了她的唇,她的唇瓣冰冷而顫抖,像一隻不安的小兔。
沒有下一步,也沒有任何不健康的想法,就隻是一個思念而充滿愛意的吻。
她的心一點一點恢複了溫度,隻要在他懷裏,她就覺得心安。
“楊赫來過了。”她靠在他懷裏呢喃著。
他眸光暗了暗,“我知道。”
“二哥……”
“恩?”
“是不是你幫他了?工作的事……”
她知道,楊赫資曆不夠,而且還有前科,如果沒有人出麵,他根本不可能找到事業單位的工作。
而那個會出麵幫助的,除了秦翰墨她想不到別人。
他沒打算瞞她,“他在部隊裏表現很好,我把他的前科也消了。考試是他自己通過的,他有實力。”
剛收回去沒多久的眼淚再次噴湧而出,她摟著他的脖子用力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謝謝你二哥。”
“傻,我們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寵溺的揉著她的頭發,眼底是滿滿的深情。
曾經他因為嫉妒楊涵,所以連同楊家的人也恨之入骨。
每次她都為了楊家人拋下他,甚至不顧一切,那是他最憤怒的時候。
可現在他想明白了,既然改變不了,不如試著接受。
她放不下的,他替她承擔,反正從他撕碎離婚協議的那一刻,就已經準備好要為她處理無數次麻煩事了。
這隻不過是其中的一件而已。
“再哭下去眼睛都腫了,讓人看了以為我欺負你了。”
楚偲偲破涕為笑,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輕鬆過了。
或許這場病,把她的心病也醫好了。
“先下去吃飯,你都三天沒吃東西了,真要成仙?”
楚偲偲不客氣的把眼淚都抹在他胸口,“已經是了,不然哪有仙氣吊著?”
見她會開玩笑了,他提了幾天的心才緩緩落回肚子裏。
當初他還擔心這劑藥會太猛了,不過看現在的效果,似乎還不錯……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快要過年了。
忙過了年前最忙碌的那段日子,公司也放了年假。
兩個人同時都閑了下來,就計劃著置辦些年貨,把家裏裝飾一下,有點過年的氣氛。
以前秦翰墨是不弄這些的,他在部隊裏節儉慣了,跟一些糙老爺們也沒什麽好裝飾的,而且年夜飯也是回秦家吃,所以做這些還是頭一次。
楚偲偲的情況跟他差不多,不過她小時候跟爺爺一起掛過燈籠。
父母經常不在家,她聽傭人說,過年就是全家人團圓的日子,所以她想把家裏裝扮的漂亮些,父母就會回來陪她過年。
不過最後還是失敗了,大年夜那天父親飛到國外去談生意,母親則在房間裏開視頻會議,就連年夜飯也是傭人送到房間裏吃的。
至於她掛在家裏的那些裝飾,父母根本從來沒有看過一眼。
後來她長大了些,知道自己做什麽都是徒勞無功的時候,就不會傻乎乎的討好父母,做這些蠢事了。
站在梯子上掛燈籠的時候,她忽然想到小時候爺爺也是站在下麵扶著,一臉緊張的模樣,跟現在的秦翰墨一模一樣。
“還不快掛,傻笑什麽?”秦翰墨催促了一句。
她勾了勾唇角,“二哥……跟你在一起過年真好。”
秦翰墨愣了愣,破天荒的紅了臉。
不過楚偲偲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燈籠上了,並沒有發現……
年夜飯是在秦家吃的,楚偲偲雖然不怎麽樂意去,可這是傳統不能破。
除了秦卿一家三口,其他人全都倒其了。
楚家本就人少,每次過年的時候還隻剩下她跟爺爺兩個人,所以現在看著一大桌子的人圍坐著,楚偲偲還真的不習慣。
她默默的看著他們說笑,感覺自己像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
秦翰墨在桌子下麵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一會兒吃完了我們就回去。”
楚偲偲勾了勾唇角,其實她應該慢慢習慣這種環境的,畢竟以後還有很多這樣的場麵。
李香媛看著兩個人躲在一邊低聲說話,忽然開口道,“偲偲,你多吃點,好好補補身子,來年爭取懷孕!現在咱家就差你跟翰墨了。”
她本就是帶著笑半開玩笑的說著的,可是聽在楚偲偲耳中,卻有了其他的意味。
感覺到了她身體的僵硬,秦翰墨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近幾年內我們還沒打算要孩子,等過夠了二人世界再考慮。”
“翰墨!”
“行了,先吃飯!”秦老爺子打斷了李香媛的話。
秦飛捷也趕緊打圓場,“媽,你就是太心急了,我倒是羨慕他倆的生活,像我們,天天連個好覺都睡不上!”
李香媛沉著臉冷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原本還算愉快的一頓晚餐,也因為孩子的事變得有些尷尬。
吃過晚飯,秦翰墨被秦老爺子叫到了書房問話,楚偲偲尷尬的坐在客廳裏,看秦飛捷家的小霸王在客廳胡鬧。
她原本不怎麽喜歡孩子,可是最後看到小孩子淘氣竟然也不覺得厭煩了。
難道真的是年紀到了,所以連心態跟喜好都變了?
蘇含玉走過來坐在她身邊,“偲偲,你也別怪媽著急,她也是想趁著現在身體好,幫你哄孩子,以後你自己帶了就知道有多累了。”
楚偲偲輕咬著下唇沒吭聲,蘇含玉又熱心道,“不過你這身體太瘦弱了,我生孩子之前找一位老中醫看過,改天你有時間了我帶你過去。生孩子可是體力活,比你想象的要辛苦的多!”
秦翰墨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樓,打斷了蘇含玉的話,“大嫂,孩子的事我跟偲偲商量過了,現在不著急。”
“行了,知道你們年輕人想法多,但是這事還是宜早不宜遲,女人的身體機能老的快,現在生恢複的還能快點,要是到了我這個歲數,那才真叫活受罪呢!”
從秦家出來,楚偲偲的臉色一直不太對勁。
連秦翰墨的臉色也不怎麽好。
剛才在書房,爺爺問他為什麽不想要孩子,他也沒說出個大概,最後還是把爺爺給惹怒了。
爺爺倒不是因為急著想抱重孫子,隻是想看著他們兩個家庭美滿了,好對故人有個交代。
車窗外一閃而過的燈光映襯在兩人臉上,泛起五彩斑斕的光。
楚偲偲忽然轉頭看著他,“二哥,過了年你去做複通吧。”
秦翰墨擰了擰眉,沒吭聲。
兩人剛到家,就看到外麵停著兩輛車,客廳裏的燈開著,但是聽不到動靜。
“這是……”
楚偲偲認得這兩輛車,那輛騷包的紅色跑車是高楓的,另外一輛稍稍低調些的是顧君皓的。
她轉頭看著秦翰墨,“你跟他們約好了?”
秦翰墨皺了皺眉,怎麽可能,剛才吃飯的時候高楓打電話他都沒接!
以前沒結婚的時候,過年三個大老爺們沒地方玩,就在酒吧裏喝一夜的酒守歲,可那是以前,而且還是在酒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客廳,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時愣住了。
錢萌萌衝著兩人咧嘴笑,“我是被拐騙來的。”
“哥,嫂子,你們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我都輸了好幾把了!他倆合起夥欺負我!”
看著高楓那張苦瓜臉,秦翰墨撇撇嘴,送他一句活該,“輸了還不趕緊滾?”
“我們剛才投票了,最後一致決定來你家守歲,老在酒吧太沒新意了!”
秦翰墨臉色又沉了幾分,所以來他家就有新意了?
眼看著他要發飆,楚偲偲拉了拉他的手,“算了,大家一起玩熱鬧些。”
過年不就是要熱熱鬧鬧的麽?
梅姐跟小林他們全都回家過節了,原本她還擔心別墅裏隻有兩個人會顯得冷清,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雖然她喜歡安靜,可她也不能讓秦翰墨一直遷就著她的生活方式,她想融入他的生活……
楚偲偲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嘈雜的環境下睡著,雖然睡的不怎麽踏實,但好歹睡了會兒。
早上下樓才發現他們昨天晚上玩的有多瘋,幾個人橫七豎八的睡在沙發上,茶幾跟地麵上扔滿了垃圾。
有玩過的紙牌,還有喝空的酒瓶,甚至有不知道是誰輸掉的衣服,現場看起來格外“慘烈”。
秦翰墨揉了揉發脹的眉心,睜開眼睛愣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一腳把高楓踹到地板上,起身進了廚房。
“怎麽不多睡一會兒?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了。”
楚偲偲勾了勾唇角,“反正也睡不著了,就下來做做早餐。”
秦翰墨從身後抱住她,將下巴抵在她的脖頸間,“抱歉,是不是把你嚇到了?”
“是有點。”楚偲偲笑了笑,她還真沒想到,平日裏看起來一本正經的三個男人私底下會玩的這麽瘋,簡直跟她和王夢,藍欣在一起的時候沒什麽兩樣。
原來男人跟女人一樣,隻要跟朋友在一起,都會表露出最真實的一麵。
“要煮麵?”他看她正往沸水裏下麵條。
楚偲偲被他吹耳朵吹的癢癢的,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你們喝了一夜的酒,早上吃碗麵胃裏還舒服些。”
秦翰墨心頭一暖,“煮咱倆的就行,不用管他們,還不知道要昏睡到幾點呢。”
“先叫醒,吃了再睡。”
“不用,少吃兩頓餓不死!”
“……”
原本幾個人計劃還要在秦翰墨這裏連玩三夜的,結果中午就被秦翰墨趕了出去。
高楓走的時候還在罵他小氣。
人一走,別墅就顯得有些空蕩了。
下午兩個人到街上轉了轉,看了場電影,回到家吃了晚飯就早早的睡了。
楚偲偲洗澡出來,見他半靠在床頭看書,忽然想到蘇含玉說過的話,眼神稍稍變了變。
啪嗒!她把房間的燈關了。
秦翰墨也不生氣,把書放到床頭就準備睡覺。
楚偲偲掀開被子鑽進去,身上還帶著沐浴露的香氣。
“二哥。”
她難得的主動靠進他懷裏,小手不安分的在他胸口遊走著。
“恩?有事?”
她沒吭聲,仰頭想要吻他,卻因為太暗了看不清楚,結果吻到了他的下巴上。
“怎麽了?”
他心裏有些不安,她很少這麽主動。
難道是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想找他幫忙?
他承認自己的想法有些陰暗,可麵對這個女人,不陰暗點都不行。
楚偲偲依舊沒說話,笨拙的順著他的下巴向下吻著,感覺到他的喉結在上下滑動,她忽然生了惡作劇的心思,張嘴咬了上去。
“恩……”
他悶吭一聲,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偲偲,別鬧!”
她才沒鬧,她明明是很認真的好不好?
見他要反抗,她更著急了,卻在下一部動作前被他製住。
“想做什麽就光明正大點,我又不介意!”
“……”
她想跑,卻被他拉住,“今天可是你主動招惹我的,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二哥……”
“叫老公!”
楚偲偲緊咬著下唇,她叫不出口。
“不叫是吧?一會兒有你叫的時候!”
楚偲偲已經記不清楚那一夜是怎麽過來的了,她隻知道自己昏厥過去幾次,每次醒來他還保持著旺盛的戰鬥力。
明明這些事情記不清了,偏偏她卻清楚的記得事,一想起來,就羞臊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甚至還說要把她叫老公的聲音錄下來當鬧鈴用,真不知道這個男人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麽!
因為要去鄆城,根本連睡懶覺的機會都沒有,直到上了飛機,楚偲偲還忍不住在心裏偷偷的罵他。
見她瞪著自己,秦翰墨貼著她的耳朵曖昧道,“你這麽看著我,我又忍不住了。”
“滾!”她氣的牙癢癢,可昨天的事是她挑起來的,她又沒的報怨。
可能因為太累了,一向對飛機沒什麽好感的她,竟然踏踏實實的睡了兩個小時。
到鄆城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楚家派了司機到機場去接。
秦翰墨一路緊緊握著她的手,他知道她在緊張。
明明是回自己的家,卻緊張成這個樣子,這根本不像她的性子。
“有我在呢。”
“恩。”
聽到他的話,楚偲偲心裏踏實了不少。
到家的時候,孫韻出來迎接的,母女倆上次見麵還是在醫院,楊叔叔做手術的那天。
看到母親,楚偲偲下意識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還有楊叔叔一家,眸底閃過一抹晦暗。
果然她還是做不到這麽容易就拋到一邊。
“路上累了吧?先休息一下,等下就能吃飯了。”
孫韻的話跟以前一樣客套。
秦翰墨已經習慣了,所以並不在意。
“爸爸呢?”楚偲偲問了一句。
“在書房開視頻會議,我們先吃,不用等他。”
話音剛落,楚康時就從樓上下來了,看到秦翰墨依舊沒什麽好臉色,隻是點了點頭算打過招呼。
四人落座,午飯很豐盛,隻是各懷心事,氣氛有些尷尬。
吃過午飯,楚康時叫了秦翰墨進書房說話,孫韻看女兒精神不太好,就讓她先回房間午休了。
楚偲偲確實困了,昨天一晚上都沒睡,隻在飛機上睡了兩個小時,剛才吃飯的時候她就快堅持不住了。
現在躺在舒服的大床上,眼皮更是重的像灌了鉛一樣,她連被子都沒蓋,就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將近傍晚了,她伸了個懶腰,感覺這一覺睡得格外舒服。
夕陽透過窗子照射進來,給房間也染上了一層絢爛的金色。
她心底騰起一抹異樣的感覺,她說不清楚那是種什麽感情,隻是覺得以前沒有過。
洗了把臉下樓,就看到秦翰墨正在跟父親下棋,兩個人目光有神的盯著棋盤,頗有種對翰墨下的風範。
秦翰墨正在思考,他抬頭看了楚偲偲一眼,露出一抹寵溺的笑來。
嗓音如悠揚的大提琴拉響了曲調,“醒了?”
“恩。”楚偲偲笑了笑,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感覺好些了?”他握緊她的手,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他擔心她因為睡眠不好再感冒了。
“好久沒睡這麽久了。”她笑道。
坐在對麵的楚康時看著二人的親昵舉動,心頭湧上了萬千思緒。
女兒跟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這樣輕柔安心的說過話,不管什麽時候都是生冷疏離的,他們一直以為這樣是對女兒好,也以為所有的家庭都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現在,他忽然就有些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