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特尖班的學生回去熬夜一整晚，好不容易完成了老李的懲罰。


  第二一早來到教室，就看到老李也在。手裏拿著一份試卷，直截了當的問他們昨有沒有看錯題。


  一整的痛苦由此開始了。


  昨蔣章回去還跟他在班的初中同學通了電話，問他昨考完試後，餘白有沒有什麽其他的反應。


  “能有什麽反應？收拾東西就回去了。”他同學道：“倒是班上幾個女生在她走後笑了很久，一口咬定她作弊了，你問她幹什麽？”


  蔣章心虛，又不敢多：“沒什麽，我們也考了那張試卷，很難，不知道她能考幾分。”


  “哈哈哈。”他同學大笑：“她平常就是二三十分的料，你管她幹什麽？”


  蔣章聽了，放下心來。


  實際上他把試卷塞到餘白書包的一刹那，他就後悔了。


  雖然餘白很討厭，一直傷害他的依依。可對方畢竟是個女生，他這麽做，太過分了。


  可做都做了，他不可能去自首。隻能暗暗祈禱餘白能稍微考的好一點，不定還能洗脫作弊的嫌疑。


  要餘白自己考不好的話，也不能怪他了，隻能是自己運氣不好實力不夠。


  蔣章這麽想著的時候，抬頭看了眼坐在前排的陸羽靈的背影。恰好此時，老李將他們罵了一通後，拿出了那張150分試卷。


  首先，卷麵清晰。從頭到尾沒有一個錯別字，一行一行之間間隔分明，就像是打印機打出來的一樣。這個字體，很有個人風格，灑脫飄逸，賞心悅目。


  其次，解題步驟清晰，寫得明明白白。感覺不像是學生答題的試卷，反而像是輔導書的答案。


  蔣章看得愣了一下，直到老李緩緩將試卷上的名字露出來。


  餘白！！！！

  所有人在這一瞬間，腦海中隻有四個字——這不可能！


  “餘白同學是昨我親眼看著考的試，都她基礎薄弱，但我看下來，她的解題方式很值得大家借鑒。”老李不懂這些學生之間暗搓搓的爭鬥，直接開始了講解。


  “譬如這道題，她從第五步開始，就走了跟你們所有都不一樣的方式。同樣給出一個答案，她隻需要三步，你們卻還要七步。我昨看了，她在完成這些步驟的時候，思路非常的清晰，一點不拖泥帶水。陸羽靈，這點值得你學習。”


  陸羽靈突然被ue了一下，難看的臉色浮現了一絲尷尬。她愣愣的看向老李，老李卻自顧自的講：“你的思路就非常不清晰，有時候一道題目雖然寫出來，卻也做了很多的無用功。你的卷麵上，有一半的內容可以刪掉。”


  陸羽靈恍恍惚惚的，老李卻沒有發現，開始講下一個同學。


  李晴晴輕輕碰了一下她：“靈兒，你怎麽了？”


  陸羽靈回神，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我隻是沒有想到餘白竟然考的這麽好。”


  “對啊。”李晴晴也驚訝的不行：“那她肯定沒有作弊了，老李的試卷都能考這麽好，簡單的月考卷根本沒有必要作弊。”


  “她挺厲害的啊，真沒想到。”李晴晴由衷的感慨，又忍不住好奇：“但那個空白的試卷是怎麽回事啊？難道真的有人誣陷她，會是誰呢？”

  李晴晴八卦極了，在老李眼皮底下也想跟陸羽靈討論一番。


  陸羽靈咬了咬嘴唇，聲音莫名嚴厲：“不要話了，老李看著你呢。”


  李晴晴趕緊縮了回去，怕被老李發現，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一堂早自習過後，特尖班的學生都跟焉了的茄子一樣。老李將餘白的試卷複印了，給他們一人留了一份。他們盯著這份試卷看了許久，愣是走不出這種驚訝。


  尤其是那些個在論壇上信誓旦旦跟餘白打賭的學生，他們是萬萬想不到會是這個結局。


  一個課間，沒人提起餘白，誰也不願意提考試的事情。


  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其他班的學生忍不住好奇：“聽你們成績出來了，知道那個餘白考了多少分嗎？”


  特尖班學生一臉欲言又止，止了又欲言。反複幾次，對方同學沒了耐心。


  “估計十位數吧，沒什麽好問的。我早就過了，那種人，初中就風評不好，作弊也很正常，又不是第一次弄虛作假了。”


  “沒有。”特尖班學生終於忍不住開口。


  “什麽？”那學生愣住。


  “餘白考了一百五，我們班沒人考過她！”一口氣喊完後，他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碗筷，迅速離開了食堂，留下一地驚訝。


  “是一百五不是十五？我沒聽錯吧？”


  “他的是我們知道的那個餘白嗎？”


  “真的假的？我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紀雨跟她的閨蜜有有笑吃完飯後，準備回教室的路上，被其他班人攔住了。


  “紀雨，你跟你們班餘白關係好嗎？”


  “誰要跟這種爛人關係好啊？”紀雨翻了個白眼：“你想什麽？”


  那人表情意味深長：“特尖班成績出來了，餘白考了一百五十分，特尖班沒一個人考過她。”


  “怎麽可能？”紀雨一臉你別開玩笑了的表情，什麽也不相信：“就她那樣的，能考個零頭就不錯了。”


  “你自己回去問吧，你們班同學都知道了。”那人笑了一下：“聽你跟她打賭了，要是考不過她，以後再也不能喜歡言神了。”


  “放什麽屁！”紀雨看她表情認真，不像是謊的樣子。她心下懷疑，一把將人推開，直接跑回了教室。


  “哪！餘白你好厲害啊！”教室裏，何含芮拿到餘白的試卷後，忍不住輕輕的反複撫摸了好幾遍：“我就知道你不會作弊的。”


  餘白笑笑：“多虧了你的筆記。”


  “哪有？”何含芮被誇得臉紅：“我成績又不是很好。”


  “對啊對啊。”左珊珊比何含芮還興奮：“何含芮成績就一般般，還是你自己厲害。你不知道，特尖班那群人，剛剛經過我們班的時候，都側著身子扭著臉走過去的，就怕被我們叫住嘲笑！”


  “那個誰，自己數學排名年級第八十的，中午在操場上看到顧明他們，都直接避開了。我笑死，以前他們打球打不過我們班男生，就嘲諷他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現在他們可怕了，就怕你真的去找他們，讓他們退學。”


  “還有還有，論壇裏那個帖子刪掉了。我本來想把這些人的名字都記下來，到時候好好嘲笑一下，結果被刪了。就連公告欄裏的記錄也刪掉了，靠，真是不要臉啊。”

  “對了對了，今中午我去辦公室的時候，聽到老李跟地中海對話。地中海看了你的試卷後，臉都憋紫了，半沒話。早上他不了中午要借一下午休時間給我們講題目嗎？現在好了，他剛剛跟我午休不來了，估計也沒臉來。”


  何含芮聽她得興奮，高興的搖晃著雙腳，聽得津津有味。


  “哎呀！你可真了不起！”左珊珊做總結發言：“雖然我之前不覺得你能考好，但現在我覺得你蠻厲害的。好了，我決定了，以後這個班我挺你。”


  餘白看了眼試卷上沒做出來的兩道題目，這兩個題目她沒在教材上看到過，應該是補充的知識點。而她之前的課缺了太多，這些類似的知識點都不清楚。看來光看教材是沒有用的，她想了下，準備去買一些輔導書。將所有的輔導書都看一遍，基本上就不會有遺漏了。


  她記下這一事項後，對左珊珊道：“隻要你肯努力，你也可以做到的。”


  “我？”左珊珊一臉無所謂：“我算了吧，我爸媽有的是錢，又隻有我一個孩。我何必那麽辛苦，反正最後也是出國，學這些用處不大。”


  “那就一輩子被人不過是靠父母的二世祖。”餘白表情嚴肅：“即使以後遇上了喜歡的男生，也會因為不那麽優秀而自卑。麵對家裏安排好的婚姻，最終會由於沒有能力而妥協。即使你父母開明，愛你寵你，也會遺憾自己的孩子為什麽不能優秀一些。


  可能也不必要多麽優秀，就是遺憾自己的孩子為什麽不能像自己一樣，至少為了自己的未來而拚搏一下。我知道的很多國外優秀大學的學生，家境富裕不愁吃喝，卻也會為了夢想而拚搏。至少，他們有夢想。人生那麽短暫，一生碌碌無為，泯然於眾，是你想要的嗎？”


  “可是……”左珊珊下意識要反駁，她沒有生氣，就是覺得這些話太雞湯了，聽著很尷尬。可莫名的，她不出反駁的話來，她抿了抿唇，弱弱的問：“那難道，夢想就是好好學習嗎？”


  “不一定。”餘白搖頭：“但至少不是你這樣的，上課睡覺下課打遊戲，被人罵垃圾敗類也沒有辦法理直氣壯的反駁。”


  左珊珊吱唔了一下：“你以前不也這樣嗎？”


  何含芮有些怕她們吵起來，一會看看左邊一會看看右邊，不敢吱聲。


  “是的。”餘白毫不避諱的點頭：“我以前過得太失敗，非常後悔。以前的我的確是一個垃圾，沒人錯，但以後不會是了。”


  左珊珊莫名被刺了一下，她現在這樣，其實跟以前的餘白有什麽區別呢？唯一的區別就是，她父母對她很好，會為她擋住來自世界的惡意。可等她父母老了呢？

  這一刻，左珊珊的心裏好像空了一塊。


  她不知道該些什麽，她能感受到，餘白是為了她好。左珊珊看了餘白兩眼，一時啞然。


  就在這時候，紀雨突然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她還未開口，餘白緩緩抬頭，丟出去一個輕飄飄的眼神。


  淡淡開口：“怎麽？有人把臉送上來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