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何含芮被她嚇得一抖，筷子上的飯菜掉回了飯盒裏。
餘白將嘴裏的食物慢慢咽下，抬頭看田思寧：“誰的？”
田思寧被問得噎了一下，半才道：“以前都是我跟你一起吃的。”
“哦。”餘白應了一聲：“那以後不用你一起吃了。”
陸陸續續有男生吃好飯回來拿籃球，見這邊發生了爭執，停下來看了幾眼。
餘白完這話，繼續低著頭慢條斯理的開始享受自己的美食。
田思寧被班上男生盯的麵紅耳赤，尤其這些男生中，還有顧明。雖然對方隻是懶洋洋的睡覺，並不看著這邊。
田思寧咬了咬牙：“餘白，你今到底怎麽了？是我哪裏惹你不高興了嗎？”
她的卑微，餘白沒搭理她，田思寧在原地局促的站了一會兒，勉強回複了一下情緒，又再接再厲的換了種方式：“白白，剛剛依依姐發消息，容大哥邀請我們去滑雪。”
田思寧知道餘白愛極了容擎，但凡提到容擎，她必然會妥協。
容擎又對餘白忽冷忽熱，大多時候都通過她來聯係，餘白對她十分依賴，田思寧有把握餘白一定會妥協。
“你們去吧，我不去。”田思寧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她提高音量：“你真的不去？容大哥最近一直很忙，難得抽出時間陪你，你真的不去？”
餘白沒再搭理她。
田思寧臉色忽青忽白，她實在弄不懂怎麽睡了一覺，餘白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她茫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編輯了一條短信給餘依依。
此時的餘依依正在高三教學樓的走廊外邊，佯裝不經意的經過1班的後門，放慢腳步，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後門角落裏趴著睡覺的男生。
她的閨蜜林歡歡沒發現她的動作，卻也盯著那個方向，有些可惜的道：“言神在睡覺，又看不到他英俊帥氣的臉了。”
餘依依也是這麽想的，心裏覺得懊惱的不行，沒選好時間。嘴上卻道：“我不喜歡成績太差的男生。”
林歡歡嬉笑的推她：“我們依依不僅是校花，還是年級前十，眼光自然高，不過陸羽靈最近可是公開追言神追的很緊啊。”
陸羽靈是蘇高另外的校花，學校論壇上戲稱兩人絕代雙驕，都是焦點人物。上月度焦點人物投票的時候，陸羽靈比餘依依高了兩票獲勝。
在初中部的時候，兩人的競爭就已經白熱化。餘白之所以這麽出名，也是托了餘依依的福。
餘依依在高一國華班，陸羽靈則在特尖班，這兩個班級是蘇高最好的兩個班級，國華班又比特尖班優秀一些。都實行淘汰製，全年級前八十名才能進去。
而餘白所在的班，又叫二代班。全年級墊底，進去什麽樣，出來還是什麽樣。除了新來的班主任邱弦，其他任何老師都不願管這樣的班級。
而此時的餘依依聽到陸羽靈這個名字就惱了：“幹嘛拿她跟我比，我沒有那麽膚淺。”
林歡歡深知餘依依生平最討厭聽到陸羽靈的名字，一時忘了，趕緊改口：“對啊對啊，她哪能跟我們依依比。”
餘依依有些傲氣的勾勾嘴角，才看到田思寧的消息。下周有一個董事會，餘白作為最大的股東，即使暫時還沒有掌權，但也必須要參與。
辛葭淑想在這次會議上動手腳，要餘依依最近多討好餘白，她這才讓容擎開口邀請。但容擎是真情實感討厭餘白，他討厭不學無術，愚昧無知的餘白，就連自己邀約都不願意，非要讓田思寧轉告。
餘依依看到短信，不由皺眉。
她懶得搭理餘白，這樣的人，遠不如陸羽靈能給她帶來威脅。
餘依依隨手給容擎發了消息：“餘白不肯去，估計你前段時間不理她，她鬧脾氣了，你自己去邀請。”
容擎很快回了消息：“不可能，她昨還哭著打電話要我陪她聊聊。我煩死她了，什麽時候才能告訴她我沒有真的跟她訂婚？”
餘依依道：“我知道要哄她委屈你了，可這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容大哥最好了。”
容擎最吃餘依依這一套，這才道：“行吧，那你周末可要補償我。”
餘依依眼底滑過一絲厭惡，卻麵無表情的回複：“嗯呢。”
下午，是蘇高曆來都有的摸底考試。第一個月結束，班級名額將重新分配。這一次考試，也許會有運氣不好的學生掉出重點班。
餘白拿到試卷，兩眼一摸黑。她前世本來成績就差，早上聽了一上午的課，聽過的那些東西倒是都記住了，可基礎太差，期間又經曆了修真界的一百年。
她盯著試卷看了半，才寫了三道題目。接下來的題目她見也沒有見過，再盯著看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將靈氣運行一個周。
數學老師在講台上坐久了，走下來巡邏一圈，就看到餘白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而試卷上一麵空白，草稿紙上都沒留下一行字。
這樣的學生這個班級滿滿皆是，後排的男生全都趴下了。
數學老師這次被分配到4班，意味著三年的獎金績效跟他無緣，本就滿腔怒火。也顧不得其他，站在餘白旁邊就開始罵：
“有些同學，題目不會寫沒關係，笨也不要緊，就怕態度不行。這樣的態度，進了社會也會被淘汰。”
餘白收攏靈氣，緩緩睜眼。這個數學老師人稱地中海，頭頂禿了一部分，戴著老花眼鏡，嚴肅中帶著滑稽。
餘白道：“剩下的不會寫了。”
地中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理直氣壯的學生，後麵那排最刺頭的男生好歹也將試卷胡亂填滿了，也不至於一臉平靜的隻寫了兩三道題就不會寫了。
他氣道：“你草稿紙都不用完就做不出來了？”他拿起餘白的試卷，前後翻了翻，“你這三道題目的草稿呢？別告訴我你是猜了答案寫上去的。”
他沒仔細看，壓根不覺得餘白會寫對題目。
餘白道：“我心算的。”
“心算？”地中海就跟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餘白寫的三道題，其中一道是壓軸題。他早上講過一道類似的，當時國華班的學生也隻做出來幾個。
他沒想過讓這些同學聽明白，講的比較粗略。
這麽難的題目，餘白跟他心算，他怎麽可能相信？
地中海將試卷拍在桌上，隨便指了一道題，：“那你現在給我算算看，我看看你怎麽心算。”
餘白看了眼題目：“我不會。”
撲哧！
沈寰沒忍住笑出聲來，還推了推身邊睡覺的顧明：“哎，她比你臉皮還厚。”
地中海憤怒回頭：“笑什麽？考你們的試！是這次平均分能排年級第三還是怎麽樣？”
眾所周知，班就是倒數第一，地中海是特意反諷。
餘白完這話，便又閉上了雙眸。這個世界遊離的靈氣實在太稀薄了，她要恢複傷勢，也不知需要等到什麽時候。
地中海見她臉皮這麽厚，氣得拍桌子，連著全班同學一起罵上了。
“你們就這個態度，爛泥扶不上牆。還心算，謊不打草稿，我知道你們是家境好，但人家國華班家境不好？特尖班就沒有富二代？”
沈寰嘖了一聲，幾個女生也不爽的翻了幾個白眼，卻沒人吭聲。
餘白睜眼，依舊是從容的語氣：“我的確是心算的。”
地中海怒瞪著雙眼：“你還要撒謊？既然你會心算，你就給我把這道題算出來！”他拍打試卷。
餘白道：“我會心算，不會這道題。”
“好，很好！”
地中海轉身快步走向黑板，拿起粉筆唰唰唰，在黑板上寫下長長的一段運算題，都是四位數的加減法。
他看向餘白：“一分鍾內出答案我就當你會心……”
“7896。”他話未完，餘白便給了答案。
地中海一怔，他不知道答案，這隻是他隨手寫的數字。他不相信餘白真的算出來了，立刻拿起筆開始算。
大約半分鍾後，他算出答案，跟餘白的分毫不差。
所有的學生都停下來答題的筆，反正這種試卷向來跟他們無關係，做不做都一樣。
他們抬頭一會兒看看餘白，一會兒看看黑板。沈寰掏出手機摁了幾下，看到屏幕上的答案，嘿了一聲：“還真對了。”
“一時運氣好罷了。”地中海不信邪的又唰唰唰寫下了一道題目，這道題目中包含了乘除法，還有開根號，比剛剛的難度大了不止一點。
有個女生道：“老師話不算話，都了算出來就算餘白對。”
地中海瞪了她一眼，怒目盯著餘白。
餘白沒給他機會，快速掃了眼黑板，不過五秒鍾，又給出了一個答案。
地中海快速摁計算器，題目複雜，計算器都摁了有半分鍾。他看著屏幕上的答案，一時失了神。
“不是吧，真的是根號六。”
“我的，對了！”
“背答案的吧！”
幾個摁計算器的同學同樣發出了抽涼氣的聲音。
餘白沒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任何令人驚訝的地方，她道：“我的確會心算。”
地中海啞了兩秒，不甘心就這麽放過餘白。可他實在找不出另外的理由，他給出的題目都是瞬間想出來的，不存在泄題的法。
他不好糾纏，幹瞪著眼盯了幾秒，對底下吼道：“都把手機收回去，你們想幹什麽？憑你們的智商，我狠心放在這裏，作弊都考不過國華班的學生！”
這話引來了底下一些同學的不滿，大家撇撇嘴，有些不高興的甩開手裏的筆。
地中海完仿佛找到了泄憤的出口，又道：“不是有些投機取巧的本事就能考高分的，最後的成績還是要靠真才實幹。”
餘白對此深有同感，她前世就是不明白這一點，才落得那樣淒慘。
她誠懇點頭：“的確。”
地中海一下被她噎的不出話來。
一直在睡覺的顧明眯著眼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黃老師，之前拿特等軍功章的一位女軍官就是靠的速算。”
地中海一臉鄙夷的看過去：“拿軍功章？人家是什麽身份，你們是什麽水平，心底沒點數嗎？”
他矛頭直接對準了底下的學生：“你們這群人，還妄圖跟別人比？就你們這樣的，別是跟國華班比了，就連普通的平行班也嫌你們拉後腿，嫌你們盧瑟。你們知道因為你們的存在，拉低了蘇高多少的升學率嗎？”
“你們現在還能靠著父母進蘇高這樣的好學校，等到你們的孩子，隻能進最普通的學校，你們的孩，以後一輩子被別人踩在腳底下。”
地中海一番話下來，底下學生麵色各異。沈寰靠了一聲，踢了踢腿沒講話。
何含芮抿了抿唇，心的示意餘白不要再惹地中海生氣了，省得他讓全班不好過。
不少人看向顧明，這個一向刺頭的學生，懟懟地懟老師。可這次他卻什麽也沒，有些無趣的趴下直接睡覺了。
就在地中海以為自己將這群學生罵服了的時候，一個從容又淡定的聲音響起。
“老師錯了，成績不代表全部。”
地中海瞬間冷笑：“自己考不好就成績不代表全部，的確是失敗者的言論。”
餘白繼續道：“不過現在階段的我們，成績的確是最重要的。在下一次月考的時候，老師就知道誰是真正的盧瑟了。也許下一次月考，我就不是老師的學生了，還請老師珍惜能教育我的機會。”
撲哧！
這話實在太囂張。
沈寰有些低沉的情緒又被點燃了，就連趴下的顧明也抬起頭來。
地中海被氣得臉色發青，有些陰測測的看著她：“下一次月考？就憑你交白卷的本事，下一次月考想考進重點班？”
餘白快速在心底算了一下，按照她看書的速度，一個月大概能將所有的教材都記住了。
她道：“其他的不歸老師管，數學總歸要考進年級前八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