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奪食
田甜輕輕一吹,散落在臉上俏皮的碎發在空中飛舞,示意著主子的心情不錯。給了趙書的這腳她還是收了點力氣,不然他現在不是暈倒在地,而是吐血痛剛道暈死過去。
嗯,她是個好孩子,老師說不能用武力解決問題。她剛剛那個不是武力,是教育,對,沒錯。
趙軍滿嘴胡說八道就算了,還想對她動手動腳,不教育一番都對不起孔子老子的教育:嘴欠者欠教育。孔子老子有說過這句話嗎?
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要回去吃早飯,不然真的連口菜湯都沒得吃了。
田甜快步從另外一條小路走去,這條路說是路還不如說是叢林,都沒人走過。蟲鳴聲都沒有,她走到一處野草種堆種,隨意的抓了兩把草搓幾下,空氣中散發出一股酸臭味。那酸爽,隔夜飯都要從肚子里湧出來了。
摘了那麼久的野菜,怎麼今天啥事都遇上,今天這運勢不對勁啊,正當她準備掐指算算時,想到算者不自算。唉,什麼事嘛。
咦,不對,不好,今天是幾號。糟,昨天是發糧日,不然趙軍那個二流子也不會這麼早回家,早該想到,她老娘今早那麼溫柔叫她去摘野菜就該想到,失算了。
常人從田甜家去到野菜地來回的時間,最快都要一個小時,這個時間段完全夠王翠花煮好早飯吃完外加洗好碗,更何況田甜還得摘野菜,那時間更長了,到時候就剩下些地瓜給她足夠了。
王翠花是田甜的老子娘,在吃獨食這方面,姜還是老的辣。
王翠花昨天拿到她們家這個月的糧食就開始計算要怎麼煮她才能吃到最多。這期間得防著田甜,這妮子屬耗子和饕餮的結合體。一家五口一個月的公糧,一起煮都不夠她家小妮子三天造的,她家那小妮子不是說笑的,打小就餓死鬼投胎。
剛出生不到兩個月,她的奶水就不夠吃。半歲不到,她整個人直接瘦回還沒懷孕時,要知道在她懷孕期間就仗著這個肚子把家裡能吃的都吃了個遍,整個人胖了二十幾斤,當時見到的人哪個不說她貪嘴。
沒吃的餓著她就好了,天真。這種想法不知道在王翠花和田壯腦海里轉了多少回,實施了多少次。還不會說話的奶娃娃要是餓幾頓哭聲小得貓叫聲似的,她家這個倒好,越哭越大聲,方圓幾里人家都聽到。
搞得鄰居們都說她家不想要女娃,重男輕女,就這個問題她大伯專門找了她家男人聊了幾次,每次還都是他們就晚半個小時給她家小妮子餵奶。
田甜剛出生時,上面下來倆領導,直接罷免原先的村長,任命她大伯為新的村長。她大伯認定田甜是個有福氣的,家裡幾個侄子侄女,最疼的就是這小妮子,逢年過節家裡有什麼好吃的,都給她先吃,這妮子還獨食,爹娘都不分一口。說也奇怪,家裡的那群潑猴竟然沒一個反抗過這種不公平的現象。
王翠花將蒸好的白面饅頭還有一些紅薯裝在籃子里,放在飯桌上,準備去鹹菜罈子里撿幾個鹹菜就這吃,那滋味真是賽過活神仙啊。
哐當,什麼聲音,這麼早那個不識抬舉的來人家家裡做客,不知道如今的家家戶戶都缺糧啊!
王翠花蓋好鹹菜罈子,準備回過頭大罵那個沒有眼色的傢伙。咦,怎麼是個妮子,不對,好像是我家的那個餓死鬼?
正當她準備揉揉眼睛,剛進門的田甜看到她老娘這個樣子,不用想,就是不想她吃早飯,怒火直接湧上心頭,抬起手裡的籃子要丟下去,來場哭訴。
手剛剛抬起來,立馬停住。今天的籃子裡面的東西不耐摔,最重要的是裡面的山炮兒可是她好久沒吃到的小零嘴了。將手裡的籃子放在她老娘不習慣拿的位置。
為啥,她打小就是個獨食仔,偏偏還找到吃的是人家的幾倍就算了,一年到頭肚子有飽腹感十根手指頭都數的過來,家裡的老娘還常常扣她伙食,就希望她吃少點。好慘的一娃娃。
要是認識她的人聽到她這句話,絕對呸她一臉。個不要臉的,大傢伙一起出去摘野果子吃,你一邊摘一邊偷偷吃不說你了,你上交的時候是大家的一半不到。一起吃的時候,人吃一口,你能吃三口,你個不要臉的。
村裡的妮子都不願意和她一起摘野果,但是願意和她摘野菜,為啥,她總能知道哪裡的野菜最新鮮最嫩最好吃最多,對她是又愛又恨的。
為啥子沒有村霸打劫她?呵,第一她大伯是村長,最疼她;第二也是最重要的,說起來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村裡喜歡打劫小孩的男娃不少,但是每個都被她反過來打劫過。
反打劫也就算了,身上挨的揍還不少,重點是找了老中醫看了,沒有傷口,沒有紅腫,但是看不出超級無敵痛。被她反向打劫的娃每個都不說出去,就算你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導致村子里說得上號的都給她打劫個遍,見她都繞路走。
她在大人眼裡存在感非常低,但是她在惡霸那裡可是排的上號的,就是一母老虎。
她老娘竟然不想給她吃早飯,今天的早飯還是這幾個月以來不錯的,她聞到了白面饅頭的味道,還是剛剛蒸好的,她趕回來的時間非常好,再晚點就啥也沒了。
田甜直接繞過她老娘,往飯桌方向走去。洗了手就沒吃的了,她直接拿起一雙筷子,先往嘴裡丟一個,再拿個碗咵咵就是4個。
為啥是五個,因為她在夾饅頭的時候,數了。整個籃子有25、26個左右,均下來一個人就是有5個,她拿了自己那份很正常。
端起碗就往自己房間走去。
王翠花看到一幕不得了,頭暈。將手裡的鹹菜放在飯桌:「你個死妮子,還不將你手裡的碗給我放下,這個是你爹的早飯,你今天不用上工,不需要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