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嬴政離開益陽
夜,雁府。
剔了胡子,換了模樣,頭發披散遮臉的呂不韋抱著一個女嬰,帶著兩奴才趁夜入了雁府。
門外高手把門,房門緊閉。
屋內嬴政,呂不韋二人圍桌而坐,巴清抱著女嬰呂雉渡在一旁。王翦,王賁站於嬴政身後,趙高則小心翼翼地擺置果盤美酒。
嬴政眼睛一縮,露出殺氣,盯向房中某處:“呂不韋,你可知信淮候此人?”
呂不韋感覺到殺意:“信淮候可有哪不敬大王的地方?”
嬴政:“今日在益陽城中,信淮候根本沒將我嬴政放在眼裏,言語輕挑,明說暗諷,好不囂張!”
呂不韋微微點頭,沉吟思索片刻:“大王意要如何?”
嬴政:“是人就該有追求,有追求就該有弱點,寡人要捏住他的弱點,將他玩於股掌之間!讓他清醒清醒,什麽是君,什麽是臣!!”
呂不韋細細思考了一下,最後看向巴清:“大王不如問下清夫人,這信淮候的弱點,清夫人最清楚不過?”
嬴政瞬間暴怒跳起,抓住巴清衣領扯抓到眼前,嬴政眼睛充血盯著巴清,嬴政咬牙切齒道:“遇我之前,你可是與那信淮候老頭私通奸情?!”
抱著女嬰的巴清頓時嚇得魂飛七分,淚雨如柱:“大王,你怎可如此冤枉於我!”
嬴政咆哮:“這是仲父親口說的,哪能有假!”
呂不韋此時過來拉住嬴政:“大王息怒,是老臣一時失語。”
嬴政怒將巴清連女嬰一手推開,震開呂不韋。
王翦王賁順勢將巴清和女嬰接住。
呂不韋使眼色,作手勢。巴清會意,帶著女嬰開門離去。
血氣方剛的嬴政依舊怒氣未消,心積多年苦處一吐為快:“誰都瞧不上我嬴政!不敬我這大王,他們都該死!”
呂不韋潤了潤喉嚨:“大王,這信淮候的弱點,就是一直覬覦這雁府的丹穴礦產。曾經,這信淮候打著主意娶巴清占丹穴礦產,可卻因巴清乃是寡婦,難入候府宗廟而罷休。可這些年,信淮候暗地裏不斷出兵僑裝盜匪攔路劫掠了雁府不少礦產和資財。”
嬴政明白過來:“於是巴清出益陽,尋找靠山,便假裝偶遇了寡人,真是好計謀啊!”
嬴政冷笑自嘲:“原來寡人一直處在被人算計中。”
呂不韋:“大王此語大錯特錯,你可是秦國的大王。任何子民受了欺負,財產被盜,如同幾十年心血白忙活一場,他們不儀仗你來主持公道,他們還有什麽希望活著?。。。大王不是被清夫人算計著,而是被清夫人期待著,仰望著啊。”
呂不韋:“大王,難道你還不夠了解清嗎?”
嬴政怒氣消去隻得歎息一聲:“有些事,寡人未必就能一眼看透。”
嬴政朝王翦王賁下命令:“備好馬匹,去信淮候府!”
夜,天空星光閃爍。
益陽街道人馬竄動,王旗飄揚:“駕駕!”
嬴政一馬當先駕著馬兒衝到信淮候府邸,霎時驚擾府內士兵,人皆持戟舉劍直指嬴政。
王賁空中一個翻飛降落,出了拳腳,瞬時從士兵手中踢掉了他們的兵器。
‘兵鈴棒啷’重器掉落在地。
忽府內竄出一少年李信:“什麽人,膽敢候府撒野!”
瞬時,王賁李信二人交上手,便打的難解難分。
嬴政此時帶人入府。
李信想攔截,卻被王賁死死纏住。
嬴政入了府邸,見了信淮候。
嬴政高坐主座,府中夫人公子小姐丫頭藏在石柱後偷偷窺望。
信淮候站在賓座處恭敬地朝嬴政。
信淮候李那:“大王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要事?”
這時李信王賁追打入內。
李信瞧見主座之人乃是嬴政。
李信臉露喜色:“李信見過大王。”
嬴政麵無表情:“請起,入座。”
嬴政:“信淮候,你也坐。”
信淮候:“謝大王!”
此時嬴政左邊站著王翦,階下站著趙高,王賁從賓座後繞過,站至嬴政右側。
李信見此,格外妒忌:明明和我一般年紀,一般武功,不知有何戰功,敢站大王身側!
嬴政看向信淮候,嬴政傲慢道:“不知你可知,寡人行至益陽,聖意何在?”
信淮候:難道不是遊山玩水耍威風?
信淮候笑道:“本候愚笨,還請大王不妨直言。”
嬴政哈哈一笑:“信淮候,你的確是老了。寡人年輕,也不喜歡拐彎抹角。雁府有幾處丹穴礦產,平時提練丹砂賣個胭脂水粉,水銀,紅墨的,寡人沒興趣。可是,提練砂礦那個火爐,需要用到一層鉻衣,以絕緣高火高溫,這鉻你知道嗎?”
信淮候搖頭:“這倒是沒聽說過。”
嬴政向王賁:“給信淮候看看。”
王賁抽出腰中劍,站至堂中,點了幾個門外士兵進來,令他們抽出寶劍,王賁一劍便將他們手中劍斬做兩半!
信淮候看得吃驚不已,連搓昏眼。李信驚呼而出:“好鋒利的劍!”
嬴政:“這便是渡了一層鉻衣的普通寶劍。有此神兵相助,他國怎能是我秦國敵手?!”
李信站起朝嬴政一拜:“大王有此神兵,是否欲要征戰四方,消滅韓,魏,楚?”
嬴政:“那是必然!”
李信衝跪向前:“請大王帶上我!讓李信陣前殺敵,成就男兒誌氣與威名!”
嬴政爽快:“好!往後,你就跟著王翦吧!”
李信:“謝大王!”
信淮候跪出拉住李信。
信淮候李那求道:“請大王恕罪!信兒才十幾年紀,更未加冠,算不得男兒。隻是一個乳糗未幹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李信:“不!父親!孩兒已經長大成人了!”
李信看了一眼王賁:“你看人家不過也與我一般年紀,就已經做了少將軍,我又何必低人一等,我又不比人家差多少!”
次日清晨。
嬴政和信淮候招來百數技工,在丹穴裏商討如何將‘神兵’批量,大規模生產。
嬴政忙於事業,就將巴清晾至一旁。
巴清也因女嬰呂雉而除了許多煩惱。
一個月後。
益陽城外。
雁府,信淮候府共計千人眾相送。
呂不韋帶著女嬰呂雉先行一步,駕車離去。
嬴政向巴清公公公婆府中上下告別。
嬴政:“久不在朝政,唯恐生亂。此處就多麻煩二老了。”
巴清公公公婆:“這是哪裏的話,大王交待的事,定不敢懈怠。”
嬴政轉身上車,卻見巴清待在原地。
嬴政掀簾催促:“上車!”
巴清跪拒:“大王,清此次不能隨大王入鹹陽了,就準我留下一起為大王鑄造神兵吧。”
巴清說完頭磕於地,不敢麵於嬴政。
嬴政一臉不耐煩:“既如此,你就留下吧。”
車簾放下。
李信背著行囊告別信淮候。
信淮候心中五味雜陳,斷斷續續:“信兒呀!你。。。多多保重!少與人爭,多加謙虛。。。要是那兒吃住不慣,你就回來吧。”
李信:“我此行跟隨大王建功立業,不會丟我們信淮候府,丟爹的臉!放心吧!我一定當個將軍再回來!”
李信瀟灑離去!
趙高一提喉嚨:“起!”
突然趙高改了口吻:“慢著!”
原是嬴政出了馬車,從隊伍中撥了一百高手侍衛給巴清,才離去。。
聽得人聲車遠,巴清才抬起淚臉,望著遠方風塵仆仆,撕心裂肺:“謝大王!”。
隨即天空潑雨而下,淋著跪於地上巴清孤零零一個人,泥水上吹著無邊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