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嬴政被打 王見華陽太後
上午,有陽。
秦王宮,鷲尖宮。
宮中坐了十六位秦國王候送來宮中為人質的世子,最小的五六歲,最大的十二三歲。成嬌也在裏頭。
他們各自坐在位置上,教書先生正師座上提尺於沙盒上閉目書寫:“這就是齊國的‘王’字,大家都寫好了嗎?寫端正了嗎?”
下方陸陸續續回應:“先生,我寫好了。”
此時,大太監門口咳嗽一聲,身後跟著嬴政。
教書先生也不理會:“接下來,我們學習楚國的‘王’字。”
旁邊書童將沙推平,先生便於沙上書寫。
世子們都圍上觀看。
先生書完:“這便是楚國的‘王’字,記住了嗎?”
世子們來回依樣在自己座位沙盒上模仿書寫。
片刻,人皆寫畢。
先生依舊閉目,氣定神閑,手一揮,身旁童子將沙上字推平。
世子們亦下麵學著。
先生:“我們再來寫一下,這楚國的‘王’字。”
先生提尺書寫。
大太監一定喉嚨,再度咳嗽示意。
成嬌站起:“先生,有人找你。”
先生:“專心致誌,勿要分神。這楚國的‘王’字,和剛剛寫的齊國‘王’字,可是有著大大的不同,首先,這楚國的‘王’字,第一筆是向右捺。。。”
大太監彎腰低首比嬴政矮半頭,非常恭敬:“王子政,先生在忙,要麽,咱先尋位置坐好吧。”
嬴政:“那好吧。”
大太監便引著嬴政於房中一個位置坐下,大太監退去。
一上午,嬴政也和大家一般觀字練字,並無不同。
臨近中午。
先生:“今日課,就講到這裏,午飯後,你們再來,我們下午學韓趙魏燕齊楚秦的車輪軌矩。”
先生這才緩緩開眼,由書童攙扶起身離開走了幾步,掃望了世子學生們一眼,更將嬴政反複打量才離去。
先生走後,世子們未散去,皆圍向嬴政:“你是誰啊?你是哪個王候的世子?秦王又封王候了嗎?”
矮小年方五歲的成嬌站在嬴政身旁:“不,他不是王侯世子,他是我哥!”
個高的一個世子:“哦,原來你就是那個趙國的嬴政!”
嬴政興奮:“你知道我?”
個高的世子:“當然知道你,聽說你在趙國天天對別人說自己不是秦狗子,是趙國人呢!”
世子們聽後哄堂大笑。
另一世子:“現在知道做秦人的好處了吧。我們秦國比趙國可是強大多了!”
嬴政臉色瞬間黑下來,轉身離去,卻被世子們團團圍住。
個高世子帶著取笑:“秦狗子,你要去哪?”
成嬌雙手用力推著個高世子:“不許你們欺負我哥!”
個高世子:“成嬌,你還小,根本不知道趙國的事情。你不知道嬴政的母親趙姬在趙國可是出了名的妓女呢!所以,嬴政並非是你的親哥哥,定是那趙國派來的雜種奸細!”
嬴政悲叫一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嬴政趁機撥開人群逃竄而去。
世子們反而取笑的更厲害。
成嬌怒哼一聲:“你們太壞了!這樣欺負我哥,從現在開始,我不要和你們做朋友了!”
個高世子拉住離去的成嬌:“就是因為我們把你當朋友才來幫你,將你哥趕出秦王宮,趕出秦國!你哥要不走,秦國太子能輪到你做嗎?”
成嬌單純地:“我才不要做秦國太子,我要我哥!”
成嬌獨身憤恨離去。
正午。
嬴政抹淚奔跑,尋到趙姬房,卻被太監們拉住:“噓,大王在裏麵。”
嬴政掉頭回跑,跑到自己房中,上門栓,在被中蒙頭大哭。
門外有太監送來膳食:“王子政,午膳到了。”
下午。
嬴政一入鷲尖宮,就被世子們挨個問候:“秦狗子!”
嬴政大為惱怒,拾起桌上尺子就往最大惡人個高世子頭上打去!嬴政還沒打幾下,就被個高世子反撲在地,一拳就將嬴政打得頭暈眼花,鼻孔出血:“你個趙國雜種還敢妄稱秦國王子太子!你個秦狗子!”
個高世子邊打邊道:“你還敢造反,打我!看我不打死你個趙國雜種!”
嬴政毫無反抗之力,被人壓在身下拳拳打臉!
此時有人大喊:“先生來了。”
世子們個個才回到座位上。
晚膳之際。
聶姬旁邊喂飯,成嬌張口邊吃邊道:“今天下午,哥哥被贏池打了,被嬴池騎在身上狠狠的打,打的哥哥鼻子和嘴都出血了。”
原來個高世子是秦莊襄王的侄子贏池。
聶姬臉色一扳:“成嬌,你要記住,嬴政不是你哥哥,他是趙國的雜種!”
成嬌:“娘,你怎麽和贏池那個大壞蛋一樣,都說嬴政哥哥是趙國雜種?”
聶姬:“我知道咱們成嬌在宮中一個人過的苦悶,想要有個伴。這事說到底都怪娘,肚子不爭氣,沒能給你生個弟弟妹妹。”
成嬌:“我才不要弟弟妹妹,我要嬴政哥哥。”
聶姬氣的直接將飯碗摔地怒道:“我告訴你!嬴政就是趙國來的雜種!他就是來搶走你的太子你的王位的!”
成嬌眼眶瞬間濕潤,嘴巴一洌就要哭出來。
聶姬用老虎鉗狠心掐成嬌手臂:“記住沒有!”
成嬌哇一聲疼哭。
聶姬又一手無情掐去:“沒出息的東西!記住沒有!”
成嬌難忍疼痛隻好哭應:“娘別掐我了,疼,疼疼,我記住了。”
聶姬又掐去:“記住什麽了?”
成嬌哭應:“嬴政哥哥是趙國雜種。”
聶姬又掐去:“叫你還喊他嬴政哥哥!”
成嬌:“那我該喊什麽?”
聶姬:“和世子們一樣,喊他為趙國雜種!喊!”
成嬌:“嬴政哥哥是趙國雜種!”
聶姬怒指:“我剛剛說的話,你當耳旁風不是!說過,從現在開始,嬴政不是你哥哥,是你的敵人!再喊!嬴政是成嬌的敵人,嬴政是趙國的雜種!”
成嬌哭道:“嬴政是成嬌的敵人,嬴政是趙國的雜種!”
聶姬教道:“嬴政回秦國是來搶我成嬌太子的!喊!”
成嬌:“嬴政回秦國是來搶我成嬌太子的!”
夜伴零星。
嬴政房中,趙姬一邊輕揩眼淚一邊為鼻青臉腫的嬴政輕敷藥酒:“政兒疼嗎?”
趙姬:“等娘回去,定要向大王稟報,將打政兒的人統統處分。”
趙高站在一旁:“對不起嬴政,我幫不上你的忙,我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嬴政:“趙高這不怪你,怪我自己平時就體質弱,這才打不過人家。”
趙姬:“等下我找宮中禦醫問問,吃些什麽東西給政兒補補身子,能讓政兒身體更強壯些,這樣才不會受人欺負。”
趙姬嘮叨:“其實,政兒,你被打都是你自己的問題,初上課堂,他們都是前輩,你該向他們虛心學習才對。”
嬴政:“可是他們罵我。。。。”
趙姬發火:“罵你怎麽了!”
嬴政:“他們罵我。。。”
趙姬:“不管他們罵你什麽,你都要跟他們計較嗎?他們罵你,你自己又不會少塊肉,還跟他們作對!這都怪你性格暴躁,心胸狹隘,都是你自己給自己惹的禍!”
嬴政一身怒氣,撒跑而去。
趙姬忙喊:“趙高!”
趙高追隨嬴政而去:‘’嬴政等等我!”
趙姬扶桌痛哭。
嬴政跑了一段路,卻撞上一個漆黑寬大的人影,原是王翦。
嬴政一下撲在王翦懷中:“王翦將軍救我!”
嬴政情緒安定下來。
嬴政王翦趙高三人坐在一排台階上。
嬴政:“王翦將軍,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宮中。”
王翦:“受呂丞相舉薦,王翦如今拜為郎中令,掌管宮中禁軍。”
王翦:“對了,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趙高:“是被鷲尖宮裏的世子們打的。”
王翦怒道:“世子竟然敢打王子!真是目無法紀,膽大包天!明日,我就帶著禁軍,將打王子之人全都扒掉他們衣服褲子,讓他們人前羞辱,丟盡顏麵!”
嬴政:“不必了王翦將軍,在趙國被欺負,回到秦國還被人欺負,是我自己,我自己體質太差了。”
王翦喜道:“王子有如此胸襟和理智,不和他們斤斤計較,實為大秦之幸。”
王翦思了片刻:“宮中西邊校場,就是王子世子們練習摔跤搏鬥的場所。明日我就安排你到那去,不過。。。”
嬴政:“怎麽了?”
王翦:“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吾兒王賁和王子年紀不相上下。從小更是受著軍中摔跤搏鬥的訓練,拿捏得了輕重,保證不會讓王子受傷同時又能學到搏鬥技藝。要不,讓他入宮陪王子練習摔跤搏鬥術可好?”
嬴政:“那真是太好了!什麽時候他能來?”
王翦:“應該四五日後吧。”
嬴政:“那好吧,那我就等他。”
次日,清晨。
太監們又來找嬴政。
大太監領兩小太監站門口:“王子政,該上鷲尖宮習課了!”
嬴政關在房門裏:“不去!”
沒過一會兒,秦莊襄王帶著幾個奴才過來:“怎麽?王子政叫不動嗎?”
大太監和兩小太監慌恐落跪,不敢作答。
秦莊襄王怒將門踹開,看到鼻青臉腫的嬴政從床上驚慌站起。
秦莊襄王看後一陣心軟:“既然身體有恙,今日不去也罷。什麽也不學,活成廢物才叫人稱心如意!”
秦莊襄王憤然離去。
秦莊襄王剛出門口,就遇小太監附耳細聲稟報。
秦莊襄王一路小心翼翼地,在華陽太後住處見到了華陽太後。
秦莊襄王跪著問候:“子楚拜見華陽太後。”
華陽太後撤去一切丫頭太監:“吾兒貴為大王,身子金貴,與我就不必多禮,請起吧。”
秦莊襄王起身入座:“謝華陽太後。”
華陽太後:“近日宮中有一事,甚讓我這太後震驚後怕。”
秦莊襄王:“敢問太後是何事?”
華陽太後:“就是前幾日,呂不韋竟授意太侍常在宗正府橫衝直撞,劫走嬴政。這個呂不韋真是鬥膽包天,狼子野心,根本不把大王和我這太後放在眼裏,著實可恨!不知大王可有應對的計策沒有?”
秦莊襄王:“太後這是什麽意思?寡人不是很明白。”
華陽太後:“你的事,聶姬都托人於我說了,你也不必防著我。畢竟,你我都是秦國人,河上一根稻草上的螞蚱。而那呂不韋不但不是我們秦國人,更無資格再坐這秦國丞相之位,大王您覺得呢?”
秦莊襄王嚴肅地道:“呂不韋如今掌握整個秦國的軍隊,準備不日攻打東周。東周是我大秦心頭之患,不可不除,可是呂不韋對秦國亦實無忠心。寡人正為此犯愁呢!”
華陽太後:“聽大王這麽一說,呂不韋如今是除不得了。換句話說,至少等他幫大王滅了東周之後。可是,是戰爭都勝負難料,或輸或贏皆是未定,更別說打上個三年五載也是常理。要是,我們手上有這呂不韋的把柄就好了,他也不敢現今這般胡作非為!可是,呂不韋的狐狸尾巴藏得可隱蔽了,見也見不著,摸也摸不著。”
秦莊襄王眼睛一縮:“不,我們手上有呂不韋的把柄!我們捏著了他的狐狸尾巴!”
華陽太後輕泯一口茶水,假裝漫不經心:“哦,那是什麽?”
秦莊襄王:“嬴政!”
華陽太後顯得十分疑惑。
秦莊襄王:“嬴政的相貌和性格和寡人一點也不像!寡人懷疑,他是呂不韋的兒子!並非是寡人的親生骨肉!”
華陽太後笑道:“那大王打算怎麽處置嬴政呢?”
秦莊襄王:“此事,寡人早就心中有主意了!寡人要將嬴政培養成一個不學無術的廢物白癡!看呂不韋如何能讓嬴政坐穩這太子之位!更別說讓嬴政坐穩這日後秦國的江山!寡人要讓成嬌做太子!”
華陽太後:“大王,嬴政真的不是你的骨肉嗎?”
秦莊襄王:“嬴政是呂不韋的兒子,此事千真萬確!他呂不韋對寡人不忠,莫怪寡人對其不義!隻要嬴政在宮中一日,嬴政的生死都捏在我手裏!”。
華陽太後眼神裏一時惶恐不安,夜深後差人趕去了呂丞相府。
夜色昏暗下,丞相府外,不起眼角落裏,喬裝打扮成太監的秦莊襄王將一切看在眼裏,眼神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