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江遲點了點頭,不在是之前凶巴巴的模樣,反而乖巧的不像話,硬朗的線條一下子軟和了下來,認真道,“我聽話!”
江遲這般乖巧的樣子,和前世的阮遲有一瞬間的重合,阮綿綿一時之間忘記了掉眼淚,就這樣傻愣愣的盯著江遲。
江遲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到綿綿這樣目光的時候,他都難受的想要去揍人,綿綿不是看他,他知道,綿綿在看另外一個人。
通過他,在想念另外一個人。
一想到這裏,江遲渾身的戾氣和暴躁又有些壓製不住,他把頭一甩,邁著長腿,一句話也不說的,離開了老阮家。
阮綿綿不知道為什麽這孩兒上一秒還是好好的,怎麽下一秒臭脾氣又犯了,她看著地上堆著的一堆東西,有些發愁。
“喲,這是誰給咱家送這麽多東西啊?”,劉愛枝胳膊上垮著一個籃子,裏麵裝了不少柳蒿和貓爪子,這些野菜人可以吃,家裏的兩隻老母雞也可以吃。
她兩眼發光,蹲下身子就對著蛇皮袋子一陣刨活兒,越看她眼睛越亮,這都是好東西啊!乳麥精,土紅糖,還有野蜂蜜。
尤其是那乳麥精還是綿綿出生的那一年,她搭過塊,偷偷的吃過一搓,那真真是香的不像話啊!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都還記著味道呢!
跟在劉愛枝身後的趙玲,原本累了一上午,渾身都不想動彈,而且自家婆婆就愛大驚怪的樣子,她也沒在意,但是餘光掃到背刨出來的乳麥精的時候,她眼睛也跟著一亮,也跟在蹲了下來,來看裏麵裝的東西。
阮綿綿在趙玲伸手摸著乳麥精罐子的那一刻,麻溜兒的把野雞一塊塞到了蛇皮袋子裏麵,紮了一個口,就這樣提在手上,打算進屋去。
趙玲暗恨,就差一點沒摸著了,她和劉愛枝對視一眼,劉愛枝連忙,“綿綿,這是誰給咱家送的好東西啊?”,她說的是咱家,不是你!
趙玲滿意的點了點頭,自家婆婆總算是聰明了一次。
蛇皮袋子有些重,阮綿綿提著有些吃力,但卻還是不打算鬆手,她回頭微笑,糾正,“這是給送我的,不是給咱家的!”
劉愛枝笑的眼睛都眯到了一塊了,“瞧你這話說的,給你的還不是給咱家的,一筆寫不出來兩個阮字,咱們都是一家子,不說兩家話!”
阮綿綿都不知道記憶中蠢笨的大伯娘,竟然有這麽會說話的時候,她板著一張臉,認真的強調,“昨兒晚上,奶有說過,往後我們分飯不分家,大伯娘都忘記了?”,她拍了拍腦袋,“大伯娘若是年紀大了,記的不清醒,大嫂總該是記得的,當時奶可坐在你對麵呢!”
趙玲跺了跺腳,有些暗恨,這些東西來的忒不是時候,若是昨天來,他們大房還能沾光一些,今兒的話……
可是不沾這個光,趙玲渾身都難受,那可是乳麥精啊!若是給磊弄一口喝喝,指不定磊還能長下個子,到時候就跟城裏人一樣,白白淨淨的。
趙玲一直覺得,老阮家這傻子,之所以能這般白淨,就是的時候喝了兩罐的乳麥精才養出來的。
而他們家磊是老阮家的金孫子,不管怎麽說,這都會有磊的份。
想到這裏,她臉色緩了緩,細聲細氣的說道,“綿綿,你也是當姑的,我們大人也不爭這口嘴,但是磊問你喊一聲姑,你可要照拂下磊,讓他也嚐一嚐城裏人才喝過的乳麥精!”
阮綿綿,“不是我不給磊喝,這東西是別人落在我們這裏的,下午就把乳麥精給人家送過去!”,這東西不知道阿遲花了多大代價才弄了一罐,阮綿綿自給兒都不可能喝,更別說給磊喝了。
明明就是舍不得,還說的這般冠冕堂皇,趙玲心裏暗罵,麵上卻笑眯眯的試探道,“看來是我們家磊沒這個福氣了,不過,這是誰落在咱們家的呀?”
阮綿綿曉得自家大嫂想要打聽到到底是誰送過來的,以她的手腕,明顯想上去沾沾光,而且指不定到時候,她會在背後怎麽編排呢!
阮綿綿麵無表情,“說了大嫂你也不認識,還不如不說!”,說完,也不看兩人的臉色就進屋去了。
這會還沒到放工的時間,明顯劉愛枝和趙玲是偷懶提前回來的,不然老阮家每次回來的時候,可都是大部隊呢!
“你別走!”,到手的乳麥精要飛了,劉愛枝怎麽會同意,她一手拽著阮綿綿的衣服,腆著一張老臉,賠笑,“綿綿,既然是別人的,那你就開開就我嚐一勺,反正別人也看不出來!”
阮綿綿一把甩開了劉愛枝的胳膊,冷冷道,“大伯娘,我可做不出來這種惡心事!”
明知道是別人的東西,還這般要去舔一口,當真是惡性的要死。
趙玲看著阮綿綿進屋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帶著幾分陰沉。
阮綿綿可不管外麵的劉愛枝和趙玲怎麽想的,她自己看著這堆在東屋的蛇皮袋子發起呆來,按照原身的記憶,她是自從見了江遲第一麵,就開始慢慢的接近這個孩兒了,打那以後,但凡阮綿綿有的東西,都會偷偷的給江遲送一份過去。
但是阮綿綿不明白的是,村子裏麵可憐的孩子多了去了,原身為什麽會獨獨的幫襯江遲,與其說幫襯,不如說是把江遲看成了親弟弟的存在。
阮綿綿心裏咯噔了一下,越想越可怕。
如果……如果原身一開始就把江遲當做阮遲呢??
想到這裏,阮綿綿的臉色一白,渾身都抑製不住的一顫,她是誰?是特殊時代的阮綿綿?還是新世紀的阮綿綿?又或者兩者都是,阮綿綿就是阮綿綿。
周秀英推門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孫女發白的臉,她把手上的水漬放在身上圍裙上擦了擦,急切,“這是怎麽了?哪個王八羔子欺負你了?”
周秀英的嗓門向來大,她這一聲,把貼在門口偷聽的趙玲可嚇了個倒仰牟,她不由得又把耳朵貼上了東屋的門,可是老太婆的聲音大,阮綿綿的聲音卻是的。
她在怎麽豎起耳朵,也有些聽的不是很清楚。
“你幹什麽呢?”,阮誌文一巴掌拍到了趙玲的肩膀上,嚇的趙玲一下子蹦了起來,她臉色發白,磕磕巴巴,“開飯……開飯了,我是來喊奶和綿綿吃飯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
趙玲強調了好幾次,不知道是說給阮誌文聽,還是在說服自己的。
阮誌文冷冷的看了一眼趙玲,“大嫂,你是偷聽,還是喊人吃飯,你自己心裏清楚!”,說完,他就進了東屋。富品z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