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阮誌文就比阮綿綿大一歲,今年也才十七,在阮綿綿傻的那一年,他一下子就長大了,如今在疼愛他的長輩麵前,他自然還是個孩子,也不見外麵那副大人的模樣,倒豆子一樣把白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方秀蘭聽完後,臉色發白,“穀雨,當真把綿綿給推到了河裏麵了??”,方穀雨是她娘家大哥的閨女,當初來七埡村插隊,她還滿心歡喜的把方穀雨給接到了家裏麵,就想著方穀雨看在親戚的麵子上,和綿綿做個伴兒!

  誰知道,方穀雨竟然差點害了綿綿,若是今兒的綿綿出了事情,方秀蘭不敢想,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麽過啊!


  阮誌文搖了搖頭,“隻是方穀雨把綿綿帶出去的,至於誰推綿綿下水的,我們也不知道,但就算不是方穀雨推綿綿下水,她也一定知道真相!”,他們老阮家有個禁忌,那就是所有的孩子不許去河邊,方穀雨在來到老阮家的第一天,他們都告訴過方穀雨,可是今兒早方穀雨卻帶著綿綿去了河邊,若說沒有預謀,那絕對是騙子。


  阮國華到底是男人,見的世麵也廣,他不像自家媳婦方秀蘭那樣,反而若有所思,他看向阮綿綿,“綿綿,你知道自己是怎麽下水的嗎??”


  阮綿綿沉吟了片刻,“知道!”,之前剛從水裏麵起來的時候,一下子接收了太多的記憶,腦袋裏麵的記憶有斷片,但是這會不一樣,她休息了這麽長時間,之前斷片的記憶,也慢慢的歸攏了過來。


  她一句知道,讓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的盯著阮綿綿。


  阮綿綿組織了一下語言,“方穀雨說帶我去河邊抓魚,去了河邊以後,林芳芳也過來了……”,說到這裏,阮綿綿有些難以啟齒,之前林芳芳欺負了原身,還差點讓阮綿綿從林芳芳的□□底下鑽過去。


  這話,阮綿綿不知道該如何當著這些愛她的親人麵前說出口。


  “說!”,阮國華臉色有些難看。


  方秀蘭瞪了一眼阮國華,“閨女不想說就不說,你凶什麽??”


  阮國華頓時蔫了,他板著的臉也柔和了幾分,討好,“我這不是擔心閨女被欺負嘛!”


  這一番插科打諢過去,阮綿綿也平靜了幾分,“林芳芳讓我鑽她□□,我沒鑽,背對著她們的時候,背後有力度一推,我就掉到河裏麵了。”,說起來,當時在河堤的就隻有方穀雨和林芳芳,她會掉下去,也和這兩人有關係,是她開始相岔了,以為是方穀雨推她下去的,可若是真的是方穀雨推她下去,那林芳芳如何會不見了蹤影。


  都說,做賊心虛,阮綿綿更傾向於是林芳芳推她下河的,當然,方穀雨手上也不見得幹淨。


  林芳芳是那個害人的,方穀雨就是那個放火的,誰都幹淨不到哪裏去。


  阮誌文氣的牙齒打顫,埋怨,“我就知道那方穀雨不是一個好東西,當初她要進門的時候,我不同意,都怪……”,媽這個字到底是沒說出來。


  但是在場的除了阮誌武這個憨蛋沒聽出來,但是方秀蘭何嚐沒聽出來自家兒子有些埋怨的意思,她眼眶當場都紅了,滿臉的後悔,“是媽不好,媽引狼入室,對不起綿綿啊!”

  阮國華瞪了一眼自家兒子,“你媽也是好心,想讓方穀雨來陪你小妹說說話,誰能想到出了這種事情。”,說到這裏,他突然問道,“你們倆今天學校放假,怎麽沒看好你們的小妹??”


  阮誌文也知道自己有些遷怒了,那人還是他媽,他訕訕道,“田埂今天插秧,今兒家裏男丁都去幹活了!”,這才讓方穀雨鑽了空子。


  “行了,都別說了,這會是推卸責任的時候嗎??”,周秀英拍了拍大腿,有些後悔,“早知道,我之前去老林家的時候,就應該連著林芳芳一塊揍的!”,她去老李林家揍人,唯獨把林芳芳給漏掉了,到沒想到這個死丫頭,嘴巴跟悶葫蘆一樣,什麽都不說,瞞的這麽緊,這才好運的躲了過去。


  “奶,你已經去林家了啊!”,阮誌文問道。


  阮綿綿也睜大眼睛,亮晶晶的瞅著周秀英,可把周秀英給瞅的渾身都舒坦的不得了,“那是,自然要給我們家綿綿出氣的,我去把老林家的人都給揍了,唯獨把林芳芳那個小赤佬給漏掉了。”


  “奶!你看真厲害!”,阮綿綿好不吝嗇誇讚,在她的記憶裏麵,自家奶奶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潑辣人,若是被自家奶奶盯著了,那可是要脫成皮的。


  提到老林家,阮誌文就想到白天去林家借拖拉機被攔住的事情,他好好的在自家父親麵前告了一狀,阮國華原本就心裏憋著火,這一說,那火就差要衝天,不過在親人麵前,到底是有幾分收斂,他沉聲,“我曉得了。”


  阮綿綿靠在方秀蘭的懷裏,她抬頭看著麵前的親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出謀劃策,明顯這是要給她報仇的!


  她心裏微暖,正要開口,誰成想卻被周秀英給按了下去,“老三家的,讓綿綿好好休息一會,我們出去!”,沒看到這丫頭一醒來,一雙眼睛又開始咕嚕嚕的轉著,明顯不安分,接下來的事情還是別讓小孩子在摻和了。


  隻是周秀英卻忘記了,這阮誌文和阮誌武兄弟兩人也不過就比阮綿綿大上一歲,他們兩兄弟是大人了,而到了阮綿綿這裏就成了孩子了。


  方秀蘭跟怎麽都看不夠自家閨女一樣,她憐愛的摸了摸阮綿綿的臉,“媽今兒的從縣城帶了一些豆子回來,媽給你磨豆腐吃!”


  自家閨女能長的白白胖胖,可多虧了豆子。


  阮綿綿笑著點了點頭,眼睜睜的看著屋內的人都出去了以後,她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沒露餡,她或許應該感謝,原身是個傻子,對於才從傻子恢複正常人的阮綿綿來說,這是最大的優勢,就算是在出格也不會有人懷疑,畢竟就算是一個屋簷下住著的人,也分不清楚,傻子變好了以後,會是什麽樣子的。


  阮綿綿赤著腳,走到了門口,輕輕的把插銷給帶了上去,隨即喃喃自語,“進去!”,可是她喊了好幾遍,都還在原地站著。


  阮綿綿蹙了蹙眉毛,不應該啊!太婆之前留給她的手鐲,破碎了以後,就在手腕的地方,多了一個紅色胎記出來,成了一個隨身的果園空間,如今她雖然穿越了,可是原身的手腕上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胎記,但是為什麽卻進不去了??

  阮綿綿屏氣凝神,閉上眼睛看了看,這一看可不打緊,好好的一大片果園跟遭遇了不該有的劫難一樣,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原本茂密的果樹也都死掉了,別說果子了,現在連片綠葉子都沒有了。


  而果樹下麵的那一口泉眼,也徹底的幹涸,也不對,那幹涸的泉眼在以極慢的速度在滴水,若沒細看,還不一定能發現的了。


  阮綿綿有些欲哭無淚,她種了好幾年的果園空間,就這樣毀掉了!


  她的心血啊!沒了!


  徹底沒了!


  還不知道這果園能不能恢複正常,想到這裏,阮綿綿整個人都蔫噠噠的,這果園空間是太婆留給她和小弟的唯一東西,如今太婆沒了,她沒了,果園空間也沒了,也不知道小弟在那個世界可怎麽過啊!


  阮綿綿爬到了暖炕上,抬頭望著窗戶,悠悠的歎了口氣,肚子卻咕咕咕的叫了起來,之前喝的那一碗紅糖雞蛋水,早都給消化的幹幹淨淨的。


  她摸了摸肚子,若是果園空間還在的話,她還能摘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墊一墊,可惜!果園空間沒了!

  她正發著呆,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是阮誌文的聲音,“小妹,你怎麽關門了?快開飯了!”


  阮綿綿一聽開飯了,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跳了下床,許是剛退燒,整個人都一顫,扶著炕邊,這才免去了摔倒的風險,她開了門,阮誌文就催,“小妹,你怎麽還鎖門了啊!”


  阮綿綿一愣,理所當然,“換衣服呀!”,他們三房的五口人,可都是擠在東屋,屋子就這麽大,換衣服的時候,多少有些不方便。


  不過這年頭家家戶戶都這樣,一個屋內住著幾口人,他們這還算好的,有些人家直接拉個簾子就是新屋了,造人親熱兩不誤。


  他們這東屋還單獨砌起來了一個牆,算是分成了兩半,但是對於阮綿綿來說,還是有些不方便的,她這般毫不掩飾的說換衣服,阮誌文的耳根紅了紅,低聲勸說,“小妹,你是大姑娘了,往後可別這般把換衣服掛在嘴邊!”,尤其還在男生麵前說換衣服,雖然綿綿是自己的小妹,但是自家老父親說了,小妹長大了,跟他們不一樣的。


  這一點,阮誌文一直記得很清楚。


  阮綿綿沒想到自家二哥竟然這般純情,她生出戲弄二哥的心思,“為什麽呀?”


  阮誌文惱羞成怒,“哪來的為什麽,姑娘家家的隻要聽話就好!”


  阮綿綿撇了撇嘴,身子一晃,差點摔了過去,上一秒還超厲害的阮誌文,下一秒臉色都白了,“小妹,你可有哪裏不舒服?”


  阮綿綿可憐兮兮的指了腦門,“頭疼!”


  阮誌文抬手摸了摸自家小妹的額頭,之前退掉的燒又有些起來了,他一慌,“我去給你熬藥去!”


  阮綿綿拽著阮誌文的手,“二哥,我餓了!”


  “好好好,咱們先吃飯!”,阮誌文立馬繳械投降。


  阮綿綿笑的跟偷腥的小狐狸一樣,跟著阮誌文去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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