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真情
「等你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了。」賀溪說著,她歪著頭,將手指放成了一個鏡框模樣,「我的世界,只有這麼小,也只裝得下林洲。」
白文心中更加憤憤不平了,短短的一天,林洲在她心中已經成了敵鋼鐵直男加渣男。
白文有些心疼地瞅了賀溪一眼:「賀溪姐,以你的條件,按道理說應該可以找到比林洲好更多的人的。」
賀溪沒有接她的話,只是輕輕笑了笑,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白文的那種純真。
林洲開始隨著醫療隊住下來,賀溪畢竟不是醫療隊的人,她就想方設法在附近定了酒店,林洲出現在哪兒,賀溪也就在哪兒。
林洲說了很多次之後,也覺得說得沒意思了,索性就隨她去了,畢竟林洲也沒有強行將人綁回去的權利。
時間久了,就愈發引起了白文的八卦,她終於在某一個下午忍不住拉過了賀溪,小心翼翼問道:「林洲不會是GAY吧!」
賀溪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震驚地看著白文:「你說什麼?」
白文煞有其事地拉過林洲,她正色道:「你想啊!你這樣的大美女他都不帶搭理的,可能打從娘胎也不知道憐香惜玉是怎麼寫的,這些天我也沒見他和我們醫療團的小護士們熱絡過,他這樣不是GAY是什麼?」
這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說服白文,林洲為什麼可以將賀溪這樣一個跟著他跟到蘇丹的女子當成空氣的原因了。
「不好意思,我可能滿足不了你的八卦心了。」林洲的話忽然從白文身後傳來。
白文嚇得渾身一顫,她結巴道:「你……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你是想問我聽到了什麼吧?」林洲看著她。
「一樣一樣。」白文小雞啄米般地點頭,心中卻是暗暗恨自己沒有用,本來心裡是在暗暗YY的,但是卻被人抓了個正著。
「我全聽到了。」林洲語氣清淡說道,他皺眉看了一眼賀溪,「我是不是gay,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白文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林洲這樣問,她下意識就嚷嚷道:「最怕你們這樣說過來說過去的,直接說結果不就好了。」
正當白文要想歪,去想林洲話里的另一層意思,把林洲和賀溪的關係去複雜化的時候,林洲就已經看著白文說道:「我以前結過婚,我妻子是賀溪最好的朋友,至於她是怎麼過世的,你問賀溪更合適。」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賀溪臉色慘白地看著林洲。林洲沒有理會賀溪,他反而看向白文說道:「我自認為感情是很私人的問題,你年輕小,我也不和你計較什麼,我也沒有義務去給你講故事,但是以後不要讓我再聽到這種話,我和賀溪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賀溪眸光動了動,她看向了林洲,可是他竟然在林洲的眸光之中看出了一絲壓抑的憤怒,林洲可以對她有各種情緒,但是如何都不應該是這一種。
她心下一沉,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她拉住了林洲的胳膊,眸光瀲灧地看著他:「你不要這樣。」
林洲沉了一口氣:「我對你真的已經仁至義盡了,我也不想每天在怎麼處理你的事情之上花時間,賀溪,你覺得這樣真的有意思嗎?你到底還心存什麼幻想?你憑什麼還覺得我會被你感動和你在一起?」
林洲質問得有些殘忍,賀溪怔了怔,她的確是這樣以為的。可林洲卻輕蔑地笑了:「賀溪,你不要忘了,你和我之間,還隔著趙菡的一條命。」
「你說什麼?」賀溪無比震驚地看著林洲。
「你真的聽不懂嗎?」林洲反問她。
賀溪僵硬地一笑:「你竟然懷疑是我害死了趙菡。」
「你當然不會害死賀溪,你最多就是見死不救而已。」林洲譏諷道,他輕輕笑了笑,「文曾經說拿你當朋友的,但那最後的一點情分早就被你撕碎了,不是嗎?」
賀溪臉色更加白了,她看了一眼白文:「白文,你先回去吧!」
白文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強大的信息量,她正覺得窘迫,自己完全不知道怎麼為好了,聽到賀溪這話,頓時如蒙大赦,複雜地看了林洲一眼就離開了。
賀溪抬眼看了看天,只覺得非洲的太陽格外的烈,曬得她有些頭昏眼花,渾身發麻,又覺得從腳底透出一絲寒意,並且這種寒意很快流到全身,她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熱了。
林洲或許知道了,他應該是知道了。
賀溪強定了定心神,她看著林洲:「你就這麼相信別人的話?」
「不是別人的話。」林洲目光灼灼地盯著賀溪,好像是要將她看穿一樣,「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你,你喝地酩酊大醉去我家說了那麼樣的一番話,我為什麼不可以找當年的真相?」
「你這麼牽挂趙菡梁淺言知道嗎?」賀溪看著,林洲譏諷道,她試圖用這種方式給自己尋回一些底氣。
「這件事和梁淺言沒有關係。」林洲冷聲道,他嘲諷一笑,「我本來就沒想你會承認的,我只是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有多恨趙菡,你明知道她時日無多,你還可以這麼狠心。」
賀溪搖了搖頭,不住地否認道:「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林洲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賀溪,你是希望最後都難堪嗎?或者說我幫你好好回憶一下。」
「你別說了,趙菡的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賀溪的情緒有些失控,她紅著眼盯著林洲,「你何必非要用這種方式來對付我?我是你的敵人?」
林洲輕輕一笑,他的語氣很是平靜:「趙菡潛水被水草纏住了,你本來有機會救她的,事實上,你也在朝著她游,但是你看到她的時候,你想到了和趙菡之間的種種,所以,你遊了上來,你看著她眼神慢慢地絕望,你上岸后才開始呼救,等趙菡被救上來的時候……」
剩下的話,林洲有些說不出來了,他定了定心神,繼而接著道:「我知道你不會承認的,我清楚,但是,咱們真的不可能,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對你了。」
在人的常規邏輯之中,就是一個人如果願意為了另一個人不惜一切代價付出,那付出的人就是會被眾人同情的,但是從來都沒有人關注過,被愛著的那一個人到底願不願意接受這些一廂情願的付出,並且,這種付出,到底是不是他的枷鎖。
林洲實在是沒想到賀溪會固執成這樣,而他竟然也被逼到這個份兒上了。「林洲,你不要後悔。」賀溪抬起頭,冷眼看著林洲。
林洲直接轉過了身,抬腿就走。賀溪看著林洲的背影,眼神陰沉下來。她想看看,生死關頭,梁淺言怎麼比得上她。
她才是為了林洲願意不惜一切代價的人,她才是不管林洲變成什麼樣子都願意陪在林洲身邊的人。
梁淺言並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除了看顧孫承宣的訓練,就還是看顧孫承宣的訓練。
但是梁淺言分明是看到許諾諾的眼神沉著了許多,梁淺言很多時候看許諾諾都會發現她是心事重重的。
許諾諾在和梁淺言一起坐下來休息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道:「淺言姐,你信林洲嗎?」
「承宣一向都叫林洲林叔,到你這兒怎麼就是林洲了?」梁淺言故意打趣道
。許諾諾出其意料地沒有接茬,她有些苦澀地笑了笑:「或許是我追得太緊了吧!我沒有和承宣在一起的時候,我最欣賞的就是他的坦率和恣肆,可是……」
「可是怎麼了?」梁淺言順著她的話問。「可是我覺得,他還是一點都不喜歡我,也不歡迎我在他的世界走來走去。」
許諾諾低下頭,眼神很是黯然。「那有什麼關係,那你就在他的世界里跑來跑去不就好了?諾諾,你別想太多了。」梁淺言安慰她道。
許諾諾低下了頭,唇角泛出了一絲苦澀。「我也不知道還能陪著他多久了。」許諾諾靜聲說道。
梁淺言隱隱覺得許諾諾大概是出了什麼事,梁淺言想了想,還是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許諾諾看了一眼梁淺言,搖了搖頭,低頭攪動了一下自己的茶,語氣快速又帶了些自嘲:「我有什麼心事可想啊!」
梁淺言見她不願意再說,也就沒有再問下去了。
感情這種東西,是最容易不識廬山真面目的,畢竟身在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