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餘地

  林淼的神色有些動容，她躺在了床上，想起先前的種種，她和林焱的童年，林焱做這件事，畢竟是因為她啊！如果她在敏銳一點，就不會這樣了。


  就像梁淺言說的，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林焱就真的毀了。


  她再忌諱這個弟弟，但是也真的沒辦法看著他為了自己而毀掉一生。


  林淼定了定心神，她擦了擦眼淚，終於打開了門。


  林淼打了一個電話給林焱，但是也關機了。


  林母再也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把掌打在了林淼臉上：「誰不是人生父母養的？你怎麼能這樣呢？你和林洲淺言多大的仇怨？你要這樣發在一個孩子身上？」


  待她再要打的時候，梁淺言已經攔住了她，對她暗暗搖了搖頭。


  「怎麼樣了？查到了嗎？」林洲年緊張地看著警察，手心隱隱滲著細汗。


  「只查到了汽車站的監控信息。」


  警察辦案了這麼多年，很快找到關鍵，他問林淼道：「你弟弟可能會去什麼地方？」


  林淼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她怯弱地看了一眼警察：「我不知道。」


  「你知道。」警察篤定地看著林淼，「林女士，希望你明白，我們誰都不願意出事，現在真的還有餘地。」


  「我老家。」林淼終於吞吞吐吐說了出來，她了解林焱，除了老家，林焱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地方可去。


  也只有在山裡，才可以一直囚禁住林開顏，他們當地，多得是被賣進來的婦女，當地人早就見怪不怪了，林焱帶一個女孩回去，也不會有任何人好奇。


  她閉上了眼睛，那裡是一個噩夢，她走出了那裡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了。


  「什麼地方？」警察再次問道。


  林淼報出了一個地址。


  眾人都面面相蹙，顯然是真的不知道的。


  但警察還是很快就調了沿途的監控，還是很快就發現了林焱的身影，果然是回鄉的路。


  越快找到林焱，開顏出事的幾率就越低，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警察立刻道：「你現在就帶我們回去。」


  「啊……」林淼立刻捂住了肚子，「我肚子疼，我是不是要生了？」


  「你別裝了。」梁淺言冷冷看著她，她問林淼，「你還記得我女兒方鶴嗎？你這樣費盡心機讓她含恨而終，你真的沒有不安嗎？林淼，我知道你過得很不容易，我知道你努力往上爬都沒有錯，可我的女兒都是無辜的啊！林淼，我求你了。」


  林淼的眸光瞬間清明起來，但也是一瞬間，她繼續呻吟道：「我真的肚子好痛，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孕婦啊！」


  「林淼。」梁淺言看著她，她終於沒有了辦法，她在林淼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林淼，我求你了。」


  「淺言。」林洲心下一慌，他去拉梁淺言。


  梁淺言卻拂開了林洲，她看著林淼：「你不想回那個地方，可我女兒就活該以後都在那裡呆一輩子嗎？林淼，你過得那麼痛苦，你就真的想要別人也和你一樣痛苦？」


  林淼的神色一怔，她坐了起來。


  「我跟你們去。」


  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轉機，林淼固然恨梁淺言，但她確實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輩，何況，她也不願意局面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梁淺言拂去了眼淚，她這才站起身來：「現在就去。」


  梁淺言的語氣毅然還堅定，林淼愣了一下，她點了點頭。


  梁淺言立刻看向了警察道：「麻煩你們了，事不宜遲。」


  林洲注視了一眼梁淺言的神色，緊緊地攬住了她，握住她的手道：「淺言，你不要太擔心了，一定會沒事的，一定。」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梁淺言，似乎還有許多話想說，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梁淺言也清楚，按道理說，最牽挂開顏的應該就是林洲了，他在這種程度都還在安慰自己，足以可見他的剋制了。


  其實她和林洲都是惶恐無措的，但終究都是在為著彼此硬撐而已。


  「爸，媽，你們就別跟過去了，等消息吧！」林洲當即說道。


  「這我怎麼能坐得住呢？」林母滿臉的焦灼，她看向林父，等著林父發話。


  林父卻嘆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林洲的神色，低下頭道：「這事兒，孩子們比咱們有決斷，你跟過去也沒用，反倒是礙了孩子們的事，還是算了吧！」


  「可……我……」林母心裡還是很擔憂，她推了一把林父，埋怨道，「你怎麼就沒有早一點去學校呢？你要是早點去，開顏就不會有事了，要是開顏……」


  「好了，媽。」林洲打斷了她，對上了她的目光，「媽，你就別自責了，別人是處心積慮，總是會鑽著空子的。」


  林母還想說什麼，但是又擔心刺激到林淼，只是複雜地看了一眼梁淺言，抹著眼淚點了點頭。


  林淼的家鄉的確是封閉和落後，車在村子口根本就開不進去，只能下車步行走過去。


  林淼看著這個地方，忍不住有些微顫，她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回來的。


  警察為了不去驚擾到當地的村民，所以都換上了便裝，林淼一路上碰到了熟人，都只說是回家探親。


  等林淼到了家，梁淺言和林洲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能是因為林淼在城市中工作得還不錯的緣故，房子和其他的比起來，算是比較好的，但是和林淼一貫給他們的印象來說，誰都沒有辦法將整個環境同林淼聯繫在一起的。


  紅色的磚圍成的牆，院子里的水泥印著雞的腳印，零散地幾隻雞溜達著，一棵樹下系著一條土狗，一眼就可以望進去屋子裡的光景，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


  看到林淼，他的神情有些激動，手掙扎著想要抬起來，但是卻不能夠，但是還是有了一些動靜，引起了屋內的反應。


  「這是怎麼了？」一個操著方言的女人出來，她看了一眼，抬起頭的時候，卻正好對上了林淼。


  「小淼，你怎麼回了？」女人顯然很是吃驚。


  林淼的目光有些閃爍，她的手也有些無處安放，她低下眼眸：「我……我……」


  女人上前就握住了林淼的手，看起來很是激動的樣子：「小淼，你是真的回了啊！你一直不回來，也不讓我們去看你，媽媽真的想死你了。」


  她說著，一把抱住了林淼，林淼的身體有些僵硬，她有些不自然，輕輕推開了女人：「媽，媽，這麼多人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