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哀求
「我不讓她走。」婆婆義正言辭道，她看著方逸群，「我自己一個人把你拉扯大，現在又白髮人送黑髮人，好不容易看中一個和眼緣的小姑娘，想留在身邊陪同幾天，你都不允許，那我這個當媽的還活著幹什麼，我還不如陪你爸去了。」
梁淺言看著這一切就像是看一場好戲一樣，她實在是太了解方逸群了，就算方逸群這個人一點優點都沒有，但他也是一個孝順的人。
「夠了。」梁淺言不耐煩道，「這場戲還想演多久？」
她說完，看向了方逸群和林淼：「你們倆也夠了，我根本就在乎林淼在不在這裡，因為方逸群，我和你已經過不下去了。」
「淺言，你不能讓這個賤蹄子心裡偷著樂啊！」劉思逸帶有敵意地看了一眼林淼。
「她得意不了多久的，等她真的和方逸群生活，或許就會發現，她在工作上遇到的方逸群，和生活中的方逸群，根本就不一樣。」梁淺言平靜地回答。
「淺言。」方逸群一把拉住了梁淺言。
他一直覺得自己可以掌控這件事，可當梁淺言真的要離開的時候，他是真的這樣無力，他根本沒有辦法勸阻。
「淺言，不要離開我，好嗎？」他輕聲問道，眼睛有一些紅，「鶴鶴已經離開我了，我不想再失去了。」
「你不是下家都找好了嗎？我不離開你又能怎樣呢？我們回不去了。」梁淺言說完，閉上了眼，一把拉過了劉思逸。
「媽，我求你了，你別管我和淺言的事行不行？」方逸群扯掉了自己的領帶，坐在椅子上，低下了頭。
婆婆也很少聽到方逸群會這樣和她對話，一下子就愣住了。
梁淺言沒有再管了，她提著箱子，準備出門。
婆婆什麼都沒有說，她目光直直地盯著梁淺言，語氣分外嚴肅地說道：「梁淺言你聽著，我方家的門，永遠都不會再為你而開了。」
她說完，用力地摔上了門。
劉思逸唯恐梁淺言不適，拍了拍她的後背，可梁淺言卻好似是預料到了一樣，搖了搖頭，輕輕一笑，拍了拍劉思逸的手。
「淺言，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劉思逸憂心忡忡地問道。
梁淺言疲倦地揉了揉她的太陽穴，她也說不出來了，這一陣子，她只想好好歇一歇，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只想在想起方鶴的時候，不會再那麼痛了。
梁淺言如實搖了搖頭，對於她而言，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結束她和方逸群的關係，其他的事，則就是以後再說了。
林洲發現趙添和父母都在，只是倦怠地打了一聲招呼，就說道：「我想出院了。」
林父向來都是個嚴肅的人，看到林洲這個頹廢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孩子也是我們在替你看，你就做點正事行不行？別天天就讓我們老兩口操心了。」
「知道了。」林洲口頭上應付著。
老太太到底是心裡疼兒子，勸道：「好不容易來看一下林洲，就少說兩句吧！開顏由我們帶著，也挺好的。」
「好什麼好！」老爺子瞪著林洲，「他也老大不小了，還這樣混著，將來我們老兩口歸西了，你還指望他能好好照顧開顏啊！我看他能把自己顧好就不錯了。」
老爺子說完，看著林洲質問道：「你這腿一撅一拐的，你跑哪兒去了啊！」
「以後恐怕也不用您來看我了。」林洲避而不答老爺子的問題，直接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老爺子詫異地看著他。
「我準備出院了。」林洲輕悠悠地回答，他住院這一段時間，原本也只當是休息一段時間了，但是，卻沒想到遇到了梁淺言這一檔子事，她看著梁淺言，真的是宛若看著昨日的自己。
「你是不是又去墓地了？」老太太到底是了解兒子，直接問道。
「媽，您就別問了。」林洲皺了皺眉。
老太太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就明白了許多了，她將疊的衣服放在床上，「趙菡都走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嗎？就連開顏也希望你能放下呢！」
「趙菡沒有走。」林洲的情緒激動起來，他認真地看著老太太，指著自己的心道，「她永遠活在這裡。」
老太太背過了身去。默默擦了擦眼淚：「林洲，你何必一直為難自己呢？」
「夠了，媽，別說了。」林洲捂住了額頭，低下了頭去。
他點燃了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老爺子看著心中更加是惱火了，直接搶過他手裡的煙，狠狠地掐滅在煙灰缸之中：「林洲，你要出院可以，那就搬回家住吧！正好也陪開顏一段時間。」
「我不想回去。」林洲擰眉道，他看了一眼趙添，「我那沒問題的，小添時不時也會看顧著我的。」
「那既然這樣，開顏就你來帶吧！」老爺子毫不猶豫道，他嘆了一口氣，「林洲，你也三十好幾的人了，開顏從小就沒了媽，你也沒盡過當父親的責任，她小的時候，我是擔心你實在是照顧不了她，現在你該擔的責任，就應該你自己來，我和你媽也年紀大了，也想出去看看世界。
「不行，開顏怎麼能讓我來照顧呢？」林洲一下子急了。
他一向散漫，開顏和他一起就有了一個牽絆，他還怎麼能四處自由自在的拍風景？
林洲覺得自己頭都大了，可父母分明就是有備而來，簡直是前有狼，後有虎。
果不其然，母親就開始摘下眼鏡擦眼淚了：「我和你爸教了一輩子的書，好不容易退休了，還一直給你帶著開顏，現在我倆就是想出去走走，我們也知道為難，你看這樣行不行，就看兩個月，我們就出去兩個月。」
「哥，你看姨媽都這樣和你說了，開顏再怎麼說也是你女兒，你養著她也是天經地義的，你再不答應，那就真的是你的問題了。」趙添也在一旁煽風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