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決然
「你胡說什麼?」劉思逸氣急,她瞪著婆婆,怒吼道,「梁淺言清清白白,是你的好兒子自己賊喊捉賊。」
「賊?」婆婆覺得有些好笑,「你說誰是賊?」
劉思逸眯起眼,她輕蔑地看著人方逸群:「你也別一臉無辜樣了,你和你那小秘書做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有數,我們淺言沒找你算賬了,你倒是咄咄逼人指控了。」
梁淺言頭都大了,她覺得一切都像是一鍋亂麻一樣,她看了一眼劉思逸,木然道:「別說了。」
接著,她目光異常堅定地看著方逸群:「我隨你怎麼想,總之,我一定要離婚。」
「最起碼,等方鶴的葬禮過了之後好嗎?難道你忍心讓方鶴看到她剛走,我們就這個樣子?」方逸群冷靜地看著梁淺言說道。
他不是不難過,只是他是一個男人,他要擔起太多的責任,這個時候,他不可以倒下。
這也是他現階段可以勸住梁淺言的唯一辦法了。
梁淺言果然被他有一些說動了,神色緩和了下來,只是,她看著方逸群的眼光,依舊是濃烈的不信任:「這是你說的,鶴鶴的葬禮完了之後,我們再來談這件事吧!」
婆婆很是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方逸群一眼。
很快就面臨著方鶴一系列的手續,梁淺言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全程一點疏忽都沒有,冷靜地處理著方鶴的後事。
她越是這樣,劉思逸心裡就越是擔心。
「淺言,現在方鶴的葬禮也都處理完了,你要是難受的話,你就哭出來吧!」劉思逸輕聲說道。
「沒事,你先走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和方鶴說說話。」梁淺言道。
「方逸群也是太過分了,先前方鶴手術,他不管,今天方鶴下葬,他也不管!」劉思逸怒罵著,她罵完,看著梁淺言,整個人都柔了下來,憂心忡忡道,「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你擔心我在鶴鶴面前尋死?」梁淺言直接道,她覺得有些好笑。
被梁淺言猜中了心思,劉思逸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梁淺言搖了搖頭:「你放心,我不會尋死的,鶴鶴的確是我的命根子,但是,活著的人,還有活著的事情要做,鶴鶴也不希望我這樣。」
「真的?」劉思逸再次不放心的問。
「你放心吧!我既然這麼說了,肯定就是真的了。」梁淺言平靜道。
「好。」劉思逸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走了幾步,又不放心梁淺言,回頭看了看,梁淺言立在方鶴的墓前,她嘆了一口氣,還是轉過了身去,但是卻等在了墓園門口,卻不敢走。
梁淺言慢慢踏上了台階,輕輕撫摸著方鶴的照片:「媽媽真的很對不起你,鶴鶴,你走了也好,媽媽知道,你真的,再也不會痛了。」
梁淺言說完,眼淚這才掉了下來,她抱住了方鶴的墓碑:「媽媽真的好想跟著你一起去了,但是鶴鶴,媽媽知道,你不希望媽媽這樣做的,你是那樣的想活著,你那麼努力。」
梁淺言忽然覺得後背一暖,她回過了頭去,頭髮凌亂地散落在兩頰,從髮絲間的空隙,她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她恨他,但他是方鶴的父親,她永遠都沒有資格不許他來看方鶴。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拿掉了方逸群蓋在她身上的西裝。
「對不起,淺言,我的工作,真的走不開。」方逸群低著頭,他靜靜注視著方鶴的照片,緊緊咬住了唇。
哀,莫過於心死。
她的心,早就被方逸群磨得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梁淺言站了起來,擦了擦眼淚,將頭髮撥在了耳後,她回過頭看著方逸群,「現在鶴鶴的葬禮也結束了,離婚協議書,你什麼時候簽?」
「淺言。」方逸群有些無奈,「你非要逼我嗎?」
「你不會想說你對我還有感情吧!」梁淺言譏諷道,她輕輕一笑,「這話你問問你自己信不信,就算是鶴鶴,你又有多少感情呢?方逸群,你根本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如果離婚了,你要怎麼去生活?梁淺言,你不要鬧脾氣了,鶴鶴的事,我和你一樣都不好過,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我還是想要照顧你。」方逸群伸出手,他真的很想抱住梁淺言,但最終,又縮了回去。
「照顧?」梁淺言彷彿聽到了這個世間最諷刺的詞,她回過頭看著方逸群,譏諷問道,「你口口聲聲說照顧,你拿什麼來照顧?錢嗎?方逸群,是不是在你眼裡,錢比什麼都重要,錢就可以買到一切了?」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們娘倆是怎麼過的。」梁淺言閉上了眼,她別過了身子。
「你冷靜一下吧!」方逸群繼續說道。
在梁淺言看來,這句話更加沒有半分的作用,她搖了搖頭,緘口不言。
她連話都已經不願意和方逸群說了。
她的心早就在無數個鶴鶴生死未卜,她徹夜守著鶴鶴,一次又一次等著他來,但是他永遠都沒有出現中絕望了。
她和方逸群,熬不過七年之癢,誰都回不了頭了。
林淼,對於她和方逸群而言,從來都沒有那麼重要。
因為,即便沒有林淼,她和方逸群也是諸多癥結,並且無葯可醫。
一巴掌打在人臉上,不是回頭一聲撫慰就可以當做從未發生的,更何況,她和方逸群之間,何止是新鮮淋漓的巴掌。
「就這樣吧!方逸群,如果你還是覺得我是情緒不穩定的話,我無話可說,今天我就會回去搬東西了。」梁淺言冷聲道,「如果離婚協議書你不願意簽的話,那就法院見。」
「你非要這麼絕情不可嗎?」方逸群問,他的眉頭全都皺在了一起。
從前在他們談戀愛的時候,每當方逸群流露出這種神情,她都會心軟,可現在看來,心中卻已經是沒有半分的波瀾了。
「絕情的,是你,我們彼此放過吧!」梁淺言說道,不等他回答,就轉過了身去,走了幾步,才停下了腳步,但她沒有回頭,「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願意離婚,我一分錢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