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雀巢
第一百零九章 雀巢
李濤抬起頭，就看到一個身材窈窕的女郎。只見她披了一件豹紋皮草，裡面是一身黑色的馬甲蓬蓬裙，長發披肩，妝並不濃，卻自有一股明媚。
管管！
李濤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旁邊的戴維見了，奇道：「你知道來的是誰？」
「剛才猜到的。」
「剛才？」
李濤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他不太喜歡解釋，但也怕戴維誤會了，想了下道：「能在這個時候過來的一定是愛動的，一般的工作人員不太可能這個時候過來，特別是單身女子。」
雖然是大年三十，雖然外面非常熱鬧，可這裡，卻是寂靜的。哪怕忘了什麼東西，一個單身女孩子也不太可能回來的，哪怕非常緊急重要，恐怕也會讓人陪著——再不濟，也會拉著外面的保安一起來的。不過戴維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憑這個？」
「還有一點。」
「什麼？」
李濤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道：「我聽過一些……嗯，你和管小姐的傳聞。」
戴維僵住了，反應過來立刻跳了起來：「那是假的！假的！假的！造謠造謠造謠！」
說話間管管已經走了過來，李濤猜到了她，她卻是沒想到李濤也在這裡的，雖然剛才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人在這邊，也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這幾年，都只有戴維一個人！她正要詢問，就聽到了戴維氣急敗壞的聲音，當下就道：「什麼造謠？」
「還能是什麼？我就對你說了不要來不要來不要！你偏偏不聽，看看，現在連這麼一個臭小子都知道那個謠言了！」
管管哈的一聲笑了，偏過頭，看了李濤一眼：「我知道你。」
李濤站起身，微微的彎了下腰：「管先生。」
他只是跟著別人見過管管，並沒有說過話，但管管既然是這裡的大老闆，又是這麼一個年輕女郎，免不了就有各種小道消息，他不用刻意打聽，就能聽到一堆。這稱呼，自然也是聽來的。
這麼叫自己的人多了，管管也不太在意：「你調休過了？」
「是的，已經休過年假了。」
管管點點頭，就看向戴維，她沒有說話，戴維卻知道其中的意思，當下聳了下肩膀：「你年年都在這個時候過來，外面說什麼的都有，早先只是編排咱倆，現在的最新消息是老闆頭上的帽子顏色都不對了！」
「你在乎？」
「我不能不在乎啊，大小姐。老闆那手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剛沖好的雀巢端了上來，管管直接拿起來喝了一口，戴維嘴角一抽，「那個……」
「怎麼？」
「那是雀巢。」
「那又怎麼樣？」因為雀巢的速溶咖啡很普遍，所以在一般人的眼中雀巢是比較普通的咖啡，事實上並不是這樣，雀巢，總體來說是一個牌子，是有各種咖啡的。管管沒少喝咖啡，更經常在各國間飛來飛去，並不會覺得和雀巢拉低自己的檔次。
戴維看了一樣旁邊的李濤，管管道：「他都已經有一杯了。」
「好吧好吧，你喝你喝。」
管管報復性的又喝了一大口，因為太燙，喝的臉都脹紅了，戴維給她拿了一個空杯子：「吐這裡吧，你啊，怎麼就想不開呢。你看你那幾個哥哥，不還該做什麼做什麼？」
管管冷笑一聲：「他們捨不得那份家產，我本來就沒有份兒，也沒什麼捨不得的。這個俱樂部也早過到我名下了，他還能收回去？我給你說，老戴，我這鬧一鬧，他會對我更好，你信不信？人啊，就是賤的！你看什麼看，他要亂說話，我就剪了他的舌頭，斷了他的手。」
她輕描淡寫的說著，卻帶著絕對的認真，李濤默默的轉過頭，戴維嘴角一抽：「女孩子，別這麼粗魯，否則就嫁不掉了。」
「嫁不掉？」管管挑了下眼，看向李濤，「我要嫁你，娶我嗎？」
「管管！」戴維皺了下眉，有些後悔留下李濤了，他對李濤印象不錯，這時候留下他，其實是帶了些提點的意味的，誰知道管管今年竟更瘋！管管卻沒感覺，只是看著李濤，「娶嗎？」
李濤搖搖頭，管管冷笑了一聲：「真不娶？」
「我有喜歡的人了。」
「哦？」聲調慢慢的提高，黑紅相間的紙甲在燈光下帶著一種迷離的色彩，「她比我漂亮？」
李濤看了她一眼，搖搖頭。管管 已經是個摩登女郎了，張聲，還是個黃毛丫頭呢，以公平的眼光來看，張聲真不比管管漂亮。
「那是比我有錢？」
李濤繼續搖頭。
「那你為什麼不選我？總不能說她比我年輕吧！」
「……我喜歡她。」
「喜歡？」
「是的，我喜歡她。」他慢慢的說著，嘴角不自覺的已經帶出了笑意，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外人說自己喜歡張聲，不，不僅是對外人，哪怕是對自己，這也是第一次吧。
真糟糕，他竟然喜歡張聲！
真奇妙，他竟然喜歡張聲……
彷彿就在昨天他還在想著怎麼擺脫張聲，彷彿就在昨天他還在覺得張聲很煩，而現在，他竟然就這麼當著別人的面，毫不猶豫說自己喜歡她……這真是，一種無法表達的情緒啊。他這麼想著，不自覺地搖搖頭，但滿臉已經帶出了懷念的色彩。
管管本來只是想激他一下，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就有些不服氣，她哼了一聲：「你喜歡她，她還不見得喜歡你呢！」
李濤笑了笑，沒有說話，可那表情已經帶出了絕對的自信。
她不喜歡他，還能喜歡誰？
除了他，又有誰還能讓他喜歡？
如果還有別人的話……唔，那就幹掉那個傢伙好了！
「老戴，我為什麼這麼想收拾他！」管管磨牙，戴維這次站在她這邊了，「別說你，就是我也有這種衝動了。喂，少年仔，悠著點，要不小心讓人抽搬磚啊！」
李濤沒有說話，只是抿了下嘴。
這個晚上，主要是管管和戴維在說話，但是在零點的時候，他們都停了下來，聽他同家裡人以及張聲通話。
沒有酒、沒有慶祝、沒有餃子，甚至沒有電視，卻有充滿了咖啡香氣的回憶，濃郁的香帶著一點點的苦，很多年以後，管管看電視劇里人滿演的撕心裂肺的愛，總是扯著嘴角非常不屑，給出兩個字的評價：「矯情！」
當然，這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此時，當外面的喧鬧靜止，三個人也就散夥了，李濤依然回自己的宿舍，第二天依然照常上工。初三過後，宿舍里的人氣又開始旺了起來，愛動的員工們開始陸續回來了。而經過了一個寒假的發酵，愛動的網球班徹底火了，所有的老師都招滿了八名學生，愛動緊急又收了兩名教練都沒能滿足學生們的要求，而就在蓋飛準備再招人的時候，管管壓了下來——不再招教練，我們要開始挑學生了！沒有資質的不要，不能堅持的不要，錢不是問題，關鍵是要教出成績！
這個決定一出來，愛動上下都有些發傻，他們是俱樂部啊，他們是健身中心啊，他們是靠會員的會費吃飯的啊，他們是需要提成的啊！教練不夠可以再招啊，場地不夠可以改建啊，愛動這邊有的是沒有人氣的項目啊，真不行，後面還有一大塊空地呢！
但管管就是這麼決定了，然後又下了第二條命令——加薪。
教練的成績直接跟學員的成績掛鉤，每三個月愛動內部舉行一次小型比賽，學生成績越好的，教練工資越高。連續三次學生墊底，教練走人。
這樣一來，下面人更傻眼了，眾人紛紛表示這不是在搞俱樂部了，這完全就是，在搞培訓基地了！
「難道咱們這會是國內第一個網球基地？」眾人這麼想著，又有些激動。此時國內最流行的是足球基地，其次是籃球，乒乓球也有。再之外的，就是國家的部署了，網球卻是沒有的。如果他們這個真的能成了，也是一項創舉了。不過，他們能成嗎？
能！
起碼在後來的一段時間內，各方面的反應證明了管管的措施是正確的。限制了學生之後，學生並沒有減少，反而來報名的更多了，而且，竟出現了有憑藉關係要來的。梁宏軒私下同蓋飛說：「我有一種咱們這兒成了重點小學的感覺。」
……
這話有些誇張，可愛動的網球版的確走入了良好循環的道路。
進來的都是有天分的，留下的都是能堅持的，教練們為了薪水，那是竭盡所能的教導，學生們的成績，也就是肉眼能看到的進步了，然後，有志於往這上面發展的，越發的想進來……
而在七月份市賽的成績出來后，愛動更是憑著一個第一名，兩個第二名，四個四強，令魔都的網球圈狠狠的震驚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