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喜歡
第六十五章 喜歡
「教練，源動力要什麼樣的？」
「必須要拿過名次的嗎？」
「有年齡要求嗎？我還沒滿十八。」
「不知道我媽媽讓不讓我去……」
楊成把這個事一說出來，眾人就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道，就連張聲都忍不住跟了一句——雖然她心中非常清楚她父母大概、也許、可能是不會讓她在這個時候就出來工作的。可是，三千塊啊！她媽媽現在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八百，零打碎敲的，哪怕把每天包的那兩頓飯都加上，也不會超過一千五，而現在，她能拿到她媽媽的兩倍，還不算住宿和吃飯！
張聲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別人了，衛暢的臉都幾乎貼到楊成身上，弄的楊成連連後退：「同學們！同學們！不要急，我說的我們，不是單指咱們訓練班，是整個的，這一次來參加比賽的選手們！全省的，當然，也包括了你們！」
……
「教練，你下次說清楚嘛！」付萌萌嘟囔道，楊成嗯哼了一聲，下面再不敢抱怨，然後，雖然被打擊了一下，可眾人依然熱情高漲。總的來說，他們的家庭條件都不錯，可要說十分好的，也只有那麼幾個。像衛暢，家中更非常一般，他能來學網球，是家裡勒緊了褲腰帶咬牙供的。魏源的條件好一些，但也只是父母的工作好些，衣食無憂，要說多麼有錢，還真不是。
三千塊，對他們來說，真的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一筆錢了。
楊成咳嗽了一聲：「具體條件我還不知道，但既然說是從你們這裡找，那想來是滿十六的都可以，至於其他要求嘛，總是你們打的越好，就越有希望的。同學們！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網球的未來，還是十分光明的！所以，哪怕這一次已經……嗯，結束比賽的同學也不用灰心喪氣，加把勁，明年我們再來！」
這話很有點打官腔，但這個時候張聲付萌萌等人還真覺察不出來，而且，今年的形勢的確令他們心中振奮。其實從這一年不斷增多的學員身上，他們已經感受到了網球的前景，可真是來到這裡才更有了切身的體會。一時間眾人都興奮的有些亢奮，很有幾個屋子裡的少年睡不著覺，在那裡討論，比如衛暢就在和魏源比劃著去哪裡合適：「我姑姑說在北京給我聯繫好了，但還沒說定工資，這麼來說的話，源動力說不定更好些，好歹離家近。不過我明天就要遇到趙霽了，前四恐怕是沒希望了，啊啊啊啊，為什麼不是李濤遇到啊！他不是能幹嗎？讓他遇到多好啊！」
魏源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頭頂的白熾燈。
「你說呢？」
「我說？」
「嗯，你有什麼看法。」
「……其實我覺得你不用這麼在乎李濤。」
「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你覺得我是去北京好啊，還是就留下來好啊。」
「……還真要我說？」
「當然了，你一向有注意，快幫我分析分析。」
「我覺得……你還是等源動力來找你再考慮這些吧。」
……
魏源衛暢如此，其他房間里也不遑多讓。付萌萌和張聲在房間里，貼著腦袋的議論著這三千塊，比早先聽到大學里的事還激動。她們議論著三千塊到底是多麼大的一筆數字，討論著一個俱樂部怎麼能拿出這麼多錢，同時還幻想著要是自己有了這筆錢會如何。商量到最後付萌萌突然停住了：「其實咱們說這個沒用。」
「……也是，我媽不會同意的，我爸……」
付萌萌看了她一眼，關於張家的事情她多少知道點，其實像這樣的事情現在真不少見，不說別的，她爸爸單位里的就有好幾對，前兩個月還有一對鬧的整個家屬樓都知道了，據說是外面的小三懷孕了。張家的這個還真不是太厲害的，可卻讓人很有感觸，因為她非常清楚張聲是多麼喜歡自己的父親，多麼愛自己的父母，多麼以自己的父親為榮。她記得剛認識她的時候，她的嘴上不是掛著李濤就是掛這我爸爸。而現在，她的爸爸甚至成了她的一個忌諱！
幸好還有李濤。
她這邊想著，那邊的張聲就笑了：「你這是什麼表情？我有那麼脆弱嗎？我和我媽已經說好了，要是我爸真要離婚，我們就搬到西郊那個房裡住，雖然貸款是有點壓力，不過我媽媽說還能應付過去。你不一直說讓我動員我爸媽搬過去嗎？到時候咱倆就能天天一起去打球了。」
「啊？都說到……這個地步了？」
「只是隨便說說啦，好啦好啦不說這個了。其實咱來都是白興奮，你爸爸也絕對不會讓你出來打工的。」
「我爸還指望著我在大學里找個好的男朋友呢。」
「你爸真開明。」
付萌萌嘿嘿一笑：「哎呀，差點被你岔過去，我說咱不用討論這個話，是因為我是明顯的沒希望了，至於你，我看更大的可能是進H大。」
「拉倒吧，你別看這個源動力給三千塊，真要比起來，我看大家還是更願意進大學，我是進了八強，但下面四強是不用想了。你沒看我今天下午贏了之後，連楊教練都一副很驚嘆的樣子嗎？」楊成性子跳脫，在網球上經常喜歡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是值得驚奇的，平時訓練的時候，不管他們打出多好的球，他最多也是贊上個一兩句，很少驚嘆，今天連他都這樣，可想而知，她的這個勝利是多麼出人意料了——其實就連她自己，也沒想到真的會贏。不過她上午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好到下午也非常不錯，於是，就這麼超水平發揮了。
但，走到這一步，那可以說每前進一步都代表著一個層次，她的水平就這麼高，再超水平也是抵達不了了，這不是她對自己沒信心，而是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要知道如果進入四強，那就代表著冠軍的可能！第一和第八也許有著絕對的差距，但第一和第四在很多的時候差的還真就是那點感覺，乃至運氣。
「再有一年！再有一年，我也許，就差不多了！」她這麼想著，並且決定回去后也弄個負重，這一次戰勝朱琪，不僅帶給她了勝利，更帶給了她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她不知道那算是什麼，但是，她知道自己應該更努力了——也許她現在也算是努力了，但是，還可以更進一步！
「要憑你自己還真可能差點，但誰讓你有你家小濤啊！」
「小濤？這關他什麼事？」
「你真不知道？」付萌萌嘖嘖了兩聲，見她一臉迷茫，搖搖頭，更是感嘆，「他連這個都沒同你說？那算了，我也不多嘴了。」
「到底什麼事啊。」
「不說不說。」
「哎呀，你到底說不說。」
「不能說啊，這是你家小濤要給你的驚喜，啊——」後面一下就變成了尖叫，因為張聲已經把手伸了進去，開始對她點點點了開來，付萌萌躲著，也反攻了起來，不過最後還是被張聲按住了——她的力量更大一些，「說不說！」
張聲壓著她，惡狠狠的，付萌萌氣喘吁吁：「你確定不要等這個驚喜？我可是為了你！」
「快說。」
「真的不等，啊——好好好，我說我說……」她喘著，就把早上的事說了，最後道，「張聲啊，說句實在話，我當時真是對你老羨慕了！我爸爸總說大學里會有好男孩的，但我想，很難有比李濤更好的了。」
「那當然！」張聲一昂頭。
「你！你！你！你著也太不知羞了吧。」
「小濤是很好啊！」張聲理直氣壯，付萌萌反身將她拱下來，「天啊，張聲，你不會真的到現在還沒有感覺吧！李濤是喜歡你啊，你不會真的把他當哥哥看了吧！」
張聲瞪著眼，付萌萌吸了口氣：「真的？那太好了！你不要就給我吧！如果是李濤的話，我不介意早戀！」
「什麼啊！」
「什麼什麼啊！」
「什麼早戀不早戀的，你在胡說什麼啊！」
「嘿，我才不是胡說呢，我同你說過我那個大表姐吧，從小就是我們家的驕傲。一路重點，早些年大學多難考啊，人家都考上了重本，還讀了研究生，她上學的時候她媽媽天天是說她，不要談戀愛一心放在學習上，說等她學出來有的是好男孩，結果呢，她學出來了，她媽媽天天是念叨她不談朋友不結婚的，我看她都快崩潰了。所以啊，我早就決定了，一上大學就找好男朋友，畢了業就結婚！」
「哎呀，誰同你說這個了，我是說，你從哪裡看出他喜歡我了？」
「天啊，他要不是喜歡你會這麼對你？」
「他一直是這麼對我的。」
付萌萌以一種孺子不可救藥的目光看著她，張聲本來是理直氣壯的，然後，就越來越心虛了。付萌萌嘆了口氣：「你老實說，你喜不喜歡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