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分析
第二十六章 分析
李濤的這次勝利對於張聲絕對是意外之喜，興奮的她又蹦又叫，還嚷嚷著要請客。
張聲看不過去，吐槽道：「要請也是李濤請吧，你這麼積極做什麼？」
「當然是我請了，小濤是為我出氣啊！」
「啊？」
「小濤最初來打網球，就是為了我呀！」
張聲昂著頭，仰著下巴。小風吹著她毛茸茸的頭髮在空中飛舞，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但那僅剩的一點餘光彷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付萌萌從來不覺得張聲美——她也的確不是那種美麗的女孩，可是在這一刻，她突然有一種張聲好耀眼的感覺。
她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李濤，只見他的表情很有些無奈，可目光，卻是異常的溫柔。
旁邊有人起鬨：「張聲你羞羞臉！」
「哪裡啊哪裡啊，我們家小濤為我做的事多著呢！是不是小濤？是不是！」
她說著拉著李濤的手搖來搖去，李濤被她拽的有些頭暈，伸手在她頭上彈了一下，張聲啊的一聲捂著頭：「又敲我，會變笨的！」
「……這個鍋，我不背。」
轟然大笑，張聲也不惱，只是沖著李濤呲呲牙。
一行人最後去吃了砂鍋米線，這是在大梁很流行的一種便餐，就是在十多年後也經久不衰。用雞湯下了，放入米線豆腐絲木耳香菇青菜黃花菜，最後再澆上雞丁做的滷汁，深受各個階層的女性歡迎，還有很多男士也非常喜歡。此時這種米線兩塊五一碗，實在不貴，但他們一行十多個人，就是三十來塊錢，張聲翻遍自己所有的兜也只找到了十八，最後還是李濤結了賬。
和其他人分開后，張聲就迫不及待了起來：「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她說到這裡，拉長了音，李濤有些不自在的轉過了臉，正想掩飾，那邊張聲已道，「動用了壓歲錢？」
！！！
「是不是是不是？」
「……傻瓜。」
「到底是不是啊。」
李濤回給她一個高傲的背影，張聲在後面氣的牙痒痒的，卻不知道前面的李濤也在磨牙——傻瓜，這錢，本來就是為你存的啊！
這段日子李家的經濟情況並沒有什麼太好的提升，可李家夫妻想著兒子怎麼也是上高中了，還是一高，身上沒個錢不行——哪怕是中途餓了買個零嘴呢？所以就不時的給個幾塊，他們給了，李濤不會拒絕，他們不給李濤也不會要。他沒有獨自買零嘴的習慣，自從小學三年級后，他們零嘴的大方向就是由張聲說了算的。一般的模式就是——「小濤小濤，那個娃娃頭雪糕看起來不錯，我們買了吃吧！」
「不要。」
「那我去買兩個。」
……
「小濤小濤，學校門口的炸豆腐很多人買我們也嘗嘗吧。」
「臟。」
「好的，我去買兩串！」
……
「小濤小濤，那個烤串看來很好啊！」
「有人吃出了鴨毛。」
「真的嗎？我去買兩串！」
……
不管是否願意，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和張聲一起吃著各種零食，而當他們分開后，李濤自己一個人也想不到要吃什麼。何況，他也沒有時間。
是的，時間。
一高的學習本身就很重，他又要練習網球，那幾乎是連課間時間都用上了。放了學也是想著怎麼訓練怎麼做練習題，一高門口自然還是有各種小吃攤的，也有很多學生們擠在一起，他卻連看都沒看過，都是直接騎車走人。他唯一會吃零嘴的時候，就是在周末和張聲一起練習的時候。這時候他們彷彿又回到了早先，別說零嘴了，要不是他們要訓練，而這種訓練最後前後一個小時都不吃東西的話，張聲簡直恨不得嘴不停！而且別的女孩最多吃個瓜子話梅什麼的，她愛吃的卻是涼皮串串這種幾乎可以當主食的東西。對此付萌萌曾表示過疑慮：「小聲你不怕發胖嗎？」
「怎麼會？我們這麼大的運動量！」
好吧，張聲同學的運動量的確是不小，而她也的確是喜歡吃，而且喜歡拉著李濤一起吃飯。於是李濤攢了一個星期的零用就都會在這裡花出去。當然，平時他的零用是不會有這麼多的，這一次還真的是特意多攢了一些。他並沒有想到自己一定會贏，他是想著萬一輸了就買點好吃的安慰張聲——如果他真輸了，這小妮子一定會比他更難過的！
不過，他總是贏了，嗯，雖然錢也是花出去了。
贏了比賽，李濤可以鬆散些了，但是他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網球，所以他還是會一早跑步，晚上訓練，只是在課間的時候會稍稍的發一下呆，然後他就發現這種發獃令他很不舒服，之後他就會再一次的埋頭進題海。一高大多是努力的學生，但像他這麼努力的還真不多，所以慢慢的他在這裡也成了比較怪異的存在。不過他也不是太在乎，反正他一直都是這樣。
李濤覺得自己的生活不會有太大變動，但當他周末又一次來到體育場的時候知道自己錯了。
「聽說在比賽前你和衛暢打了個賭？」楊成一邊轉動著硬幣一邊說，李濤點了下頭。
「那麼，你現在準備履行賭約了嗎？」
李濤想了想：「那其實……是有些開玩笑的。」
省賽這麼大的事根本就不是他們能決定的，所以他當初那麼說……嗯，主要就是找個由頭。
「這麼說你是準備不認賬了嗎？」
李濤一怔，楊軍笑道：「如果現在讓你去參加比賽，你不願意嗎？」
李濤繼續發怔，楊軍還準備再說些什麼，那邊的王竹就咳嗽了一聲，他頓時嘆了口氣：「哎呀呀呀，我多問兩句就不行啊，要知道這可是我調教出來的學生，你調教出來的那一個可是輸了啊！」
「好好說話。」
楊軍翻了個白眼：「好吧，我就直說了，李濤同學，因為你在上一次私下打賭里的行為，我們決定讓你去參加省賽！當然，不是代替衛暢，而是把你加上去。」
雖然剛才的對話已經讓他有所準備，可真的聽到了李濤還是有些懷疑，他眨了眨眼，確認似的道：「我？」
「是的，你。」
「可是……」
「你也覺得自己不行是吧。」
雖然被人這麼說有些傷面子，李濤還是點了點頭，楊成笑了：「很好，看來你沒有被那場勝利帶的忘乎所以。如果比真實實力的話，你是打不過衛暢的，他其實是輸給了自己。」
李濤抿了下嘴，楊成道：「怎麼，不服氣？」
李濤亮了想道：「也不完全是，真的完全比技術的話，他是要比我好一些，可比賽，並不完全是比技術吧！」
沒想到他會這麼時候，楊成一怔，李濤繼續道：「我沒有想到他的心理狀況會那麼不好，但是在比賽之前，我就知道了他的弱點。」
「哦，你說說看。」
「接球這一點就不用說了，在和他打之前，我基本就有保住所有發球局的把握。他對擦邊球的處理非常弱，而我，是絕對可以打出擦邊球的。其次在發球上，他的手段也比較單一。他最擅長的是切球，其次是托球，再其次是扣球。除了扣球外，前兩種都比較好處理。而扣球他自己其實掌握的也不是太好，所以我只要能接住前兩種，在接球局也不是沒有希望，更何況他還非常習慣打右半場，左半場並不是太順手。還有一點，他的啟動速度不是太快，所以我只要打快球，就是機會。綜合這些，我的勝率雖不是太高，可總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而如果能拿下所有的發球局，那麼必然對他的心理有影響，那麼勝率就會增加到百分之七十，所以，我的技術不如他，卻不能說我的實力不如他。」
他這一番話說完，王竹和楊成都有些面面相覷的，事後楊成一邊對王竹展現完美的椅子癱——完全癱在椅子上，一邊用生無可戀的語氣道：「學習好的都是這樣嗎？馬丹，我沒覺得當時班中的同學有這麼厲害啊！」
……
當然這都是之後了，在此時他還是非常在乎自己為人師表的尊嚴的，所以他咳嗽了一聲：「你說的是有道理，但是，你也要承認自己的實力不如衛暢。」
「是的。」
「所以要打比賽，你還需要巡禮。」
「嗯。」
「那麼恭喜你，你的省賽磨練現在就要開始了！覺悟吧少年，這是一個比早先更霸道的訓練！」
「……教練，我好想還沒答應要去參加啊！」他這麼想著，可拒絕的話怎麼也無法說出來，反而不自覺地點了下頭，省賽，會見到更多的球員，會有更有意思的比賽吧！
研究對手分析對手制定計劃，想一想……都有一種很亢奮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