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第401章 面聖
「你不能去！」楚宸灝定定地看著顏沐昕道。
他現在也顧不上周圍有其他人盯著他們看，他只知道嵐錦然在這時候帶她出門絕對沒好事。
顏沐昕掃了院子里不時朝他們這兒張望的人看了幾眼，這些人里絕大多數都是嵐錦然安插在聖壇的眼線，楚宸灝是不要命了？
「與你無關！你最好趕緊把我的藥草種好了，等我回來還沒種好，不管你什麼理由，都別留在聖壇！」甩下話，她越過他就要往外走。
「顏沐昕，你可真行，半個時辰之前讓你到聖壇門口，你拖到現在！」
楚宸灝還想阻止，卻聽到院門口處傳來嵐錦然的聲音，聖壇其他人認不出他來，但嵐錦然精明得很，他跟自己屬於一類人，同類人是最能發掘同類人氣息的，若在這時候與他碰面，鐵定會被發現。
可是，他並不想昕兒跟嵐錦然走！衣袖下，他的拳頭緊握，青筋因此暴露。
「女人愛美是天性，梳妝打扮不用時間啊？半個時辰已經算給你面子了，你信不信我還能給你整出個把時辰來的？嫌女人拖拉就別找我，我是女人。」顏沐昕見嵐錦然甩臉色給自己瞧，非旦不怕他，還頂嘴反駁。
嵐錦然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遍，實在看不出她有經心梳妝打扮過，跟她平日里有什麼區別？而他也還真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像她這樣頂著一張素臉就到處晃悠的，還多虧了她有一副好皮相。
厚臉皮如她，他也懶得跟她較勁，剛要催促她走人，抬眼就看到她身後站著的高大男人，而院子里他安排的耳目正朝他使眼色。
「他是誰？怎麼了？」
「修理苗圃的，我安排他種藥草，他笨手笨腳被我訓了。不是要走嗎？看來你也沒什麼急事嘛，不如就別去了。」她作勢要往回走，卻被嵐錦然一把扯著，連拖帶拉把她給帶出院子。
等他們一走，楚宸灝將手裡的鋤頭一扔，轉身也要離開院子。
恰在這時，聖壇總管瞧見了喊住他：「大趙，你這是幹什麼去？尊主讓你乾的活你幹完了？」
「上茅房！」他丟下三個字，腳步沒停繼續往前。
總管見狀，皺眉還想說什麼，但看他離開的方向與殿下和尊主的方向相反，確實是往茅房的方向也便沒阻止。
楚宸灝找了個偏僻之地，趁著周圍沒人，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扯掉，再脫掉身上的粗布衣裳藏好，翻身離開聖壇……
坐在馬車上，顏沐昕用玉笛碰了碰嵐錦然：「這次又帶我去哪？」
「進宮。」
「又進宮？外祖母想我了？」她挑眉，嵐岳國皇宮裡她認識的人除了采妃再無他人。
嵐錦然抬眼覷她，很快又移開：「不是，是我父皇要見你。」
她眨巴了眼，半晌才驚訝地出聲：「你父皇？也就是我外祖父？」
「……是。」
顏沐昕除了訝異還能說什麼，她想，這位名義上的外祖父應該對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外孫女沒有什麼感情，為了藏寶圖都能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出去遠赴楚臨國和親的，甚至還把采妃關押在那種鬼地方，她也不該指望什麼了。
進了宮，嵐錦然將她帶往金譽殿，見到他們出現，一名公公著急地跑過來。
「殿下，你們怎麼才來？皇上等候多時了。」
嵐錦然瞥了一旁的顏沐昕一眼，而她恰好對上他的視線，回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腳剛踏進殿門，就聽到一陣蒼老的咳嗽聲，咳起來還給人一種上氣接不上下氣的感覺。
顏沐昕偷偷抬頭望去，瞧見咳嗽的人是坐在龍椅上身穿龍袍的皇帝，咳成這樣，顯然已經病化多年了，再看他滿頭白髮、鬍子花白、一臉滄桑的樣子，恐怕也活不了幾年了。
她這樣想著朝身旁的嵐錦然投去一眼，看來他很快就能坐上帝位了。
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揣度皇帝的事上，沒留意殿里還有一個人，此人正坐於右側，靠著軟椅舒服地坐著，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上下打量著顏沐昕。
「兒臣參見父皇。」
忽然聽到嵐錦然說話，顏沐昕回身，忙跟著行禮：「民女參見皇上。」
「民女？是已逝的初微皇姐的女兒吧？怎麼會是民女？」嵐葛然突然嗤笑一聲開口。
顏沐昕緩緩地轉頭朝他看去，赫然發現他就是一路派人刺殺嵐錦然的葛王。
「我們又見面了。」嵐葛然看著她笑道，只是笑容裡帶著陰冷之氣，即便當時她戴著面具，但從身形和聲音他已經認出她來了，他不會忘記她一支玉笛將葛王府攪翻天的仇。
沒想到她竟然就是血魂人，憑什麼她就願意選擇跟嵐錦然？
顏沐昕很相信眼緣，雖然嵐錦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最起碼他看起來比嵐葛然順眼多了，嵐葛然給人的感覺就是一肚子壞水整天耍陰謀詭計的人渣！
她並不甩他主動打招呼的行為，冷哼一聲別開了臉，這行為激怒了嵐錦然，但嵐錦然卻對她這種行為很滿意。
「咳咳……」皇上掩嘴又咳了幾聲，看著顏沐昕開口道，「你確實是初微的女兒？」
「是。」
皇上聽到她肯定的回答后陷入了沉思中，半晌奇怪地嘀咕：「怪事了，上一任血魂人仙逝還不足三年，你起碼十幾歲了，怎麼會輪迴到你身上？」
這個問題顏沐昕也一直在思考，也一直被追問，可始終無解，她已經快習慣了，只是，近日她一直在深思自己來到這異世發生的種種，而皇上反覆琢磨著數字差距「不足三年」、「十幾歲」突然讓她靈光一現。
她醒悟過來，抬起手肘撞了撞一旁的嵐錦然：「喂，嵐師兄，舅舅，我問你個事唄？」
她突然諂媚起來的臉，讓他朝她狠狠剜去一眼：「別叫我舅舅，我不是你舅舅。」
顏沐昕撇嘴，果然在他這兒攀不得親，他就是個六親不認的主！
「你既然在聖壇來去自如，一定知道，上一任血魂人仙逝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