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第299章 度日如年
顏沐昕咬了咬下唇,憋了一會,問道:「我想知道,我爹跟連幽蘭把我交給你,他們究竟能得到什麼好處?他們不想要顏麒的命了?」
這事她一直沒想明白,按理他們那麼疼顏麒,之前為了他甚至還對她一再忍讓,如今怎麼就把她給出賣了?
鬼面男人冷笑,卻沒有告訴她的打算。
「或者我該問你究竟是什麼人?」她微眯起眼看著他,對他的身份好奇起來,顏守仁哪裡找來的合作對象?
「還以為你跟其他俘虜不一樣,結果吃飽了還是一樣問東問西,一點都不可愛了,難道你沒聽說過知道得越多會死的越快嗎?」
顏沐昕嘴角一抽,撇嘴道:「剛才不是你讓我問的?」
「你該知道的本座已經告訴你了,不該知道的你也不該問。明日會有人過來負責記錄,你準備好口述。」男人說完站了起來,就這樣從她面前離開,走至牢房門口,交代守衛,「看好她。」
「是,主上!」
男人一走,牢房的鐵門緩緩關上,她的周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顏沐昕對自己的處境感到鬱悶,簡直慘烈,吃的豬食,人被五花大綁失去自由,眼前還不見天日。
她的任務就是把血蠱之術和解藥研製方法口述出去,直到剛才的男人拿到他要的,照這種情況來看,大概她失去利用價值之時,便是她死亡之日。
不行!她一定得想辦法逃出去!
她在將軍府失蹤,將軍府的人會如何向灝王府交待?以她對顏守仁和連幽蘭的了解,他們肯定會找借口!
現在也不知道灝王府發現她不見之後怎麼樣了?敏兒和小可肯定很擔心,元信和元義是不是把她失蹤的消息告訴楚宸灝了?他知道後會不會很擔心?會不會趕回皇城?他知道她被關在這裡嗎?
顏沐昕越想頭越大,她可以抱著楚宸灝會來救她的希望,但未知的因素太多,也不知道她現在還在不在皇城,自己想辦法比較要緊。
可她現在這個樣子可以想什麼辦法?
「哎喲,來人啊,有人嗎?我肚子疼,要上茅房……」如果能離開這個牢籠,她便可以留意外邊的情況,再來想下邊的對策。
她喊了一遍,沒聽到外邊的動靜,只能扯開喉嚨更大聲地喊。
「人都哪去了?我要上茅房!再不上就要拉在這裡了!」
她喊的喉嚨干啞,鐵門上終於打開了一扇小窗,光線也再次投了進來,守衛的臉出現在小窗上,不客氣地朝她吼:「吵什麼吵,閉嘴!俘虜還那麼多要求,你以為你是貴客嗎?還想上茅房?明日餓你一天看你還上不上茅房!閉嘴聽到沒有?再吵進去抽你!」
「哐」的一聲,小窗再次關上,顏沐昕內心淚流滿面,還有種日了狗的感覺,尼瑪,俘虜就不是人了?連上茅房的權利都被剝奪了,雖然她只是借口……
她要回灝王府,過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主生活……
現在是白天,可是這牢房裡太黑了,地面也太濕冷了,顏沐昕關在這裡,凍的她瑟瑟發抖,即便做不了任何事想睡個覺也根本睡不著。
可她更知道,連上茅房都不被允許,就算她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給她添衣加被。
半睡半醒間,她在糊裡糊塗之中就過了一天,這一天實在太艱難了,顏沐昕真正體驗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
牢房的鐵門再次被打開,她掀開沉重的眼皮,抬眼看向來人,不是昨天的那個男人。
這人走得很慢,一身粗布黑衣,頭上還帶著大斗笠,透過斗笠上隔著的布,他看著地上的顏沐昕,顏沐昕也看著他,可惜她仍舊看不到他的樣貌。
他在她的面前站定,很快,幾個守衛搬了張簡陋的桌椅進來,也將筆墨紙硯和燭台隨手擱在桌上。
「讓她快說,你快寫,寫完喊一聲,你就可以走了。」守衛催促完,退了出去,也將鐵門重新關上。
鐵門一關上,燭火的光顯得尤其亮。
顏沐昕見他受到守衛這種無禮的對待,想來他在這裡也是身份低微之人,難道也是俘虜?
他再次看了看她,又回頭朝牢房門口處看了眼,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我給你的手腳鬆綁,等寫完再綁上,你能保證不亂來?」
他說的很小聲,怕讓外邊的守衛聽到。
他的聲音意外的好聽,而他說的話也讓她眼前一亮,原來這人還是個大好人。
她連連點頭。
「他們可能隨時會打開小窗窺探,你一會別亂動。」
「謝謝。」
見她答應,他馬上就替她鬆了綁,而後起身走到桌前坐下。
「你說我寫。」他提起筆在墨硯上沾了沾,等著她的話。
顏沐昕甩了甩被綁麻的手腕,聽到他的話,抬頭看他,好奇地問:「你也是被抓來的俘虜吧?」
她剛問完就見他身體僵硬了下,半晌之後才聽到他輕「嗯」了聲。
「你為什麼會被抓來這裡?」
又是許久的沉默,她才聽到他苦澀一笑。
「有利用價值。」
突然,她聽到鐵門上傳來動靜,立刻趴回地上,保持之前的動作,將手貼於後背壓住地上的繩索,男人見她這種行為也馬上反應過來,果然,小窗打了開來,守衛趴在窗上往裡張望。
「血蠱要以……」顏沐昕隨口念了幾句亂七八糟的話,便見他動筆在書寫。
「快點啊!」守衛沒好氣地又催促。
顏沐昕的聲音嘎然而止,瞪著他們:「打斷我的思路,想不起來主上怪罪下來你們負責?」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誰了?還敢拿主上壓我,看我不抽死你……」那名被她訓斥的守衛動了怒,衝動地打開鐵門要進去卻被同伴拉住了。
戴斗笠的男人也在這時開口了:「半個時辰之後我要把寫的東西交給主上,你們確定要在這時候打擾?」
「要收拾這女人還不容易?過幾天有得她受的,我們先出去。」
在同伴的勸阻之下,他們退了出去,動怒的守衛更是把鐵門重重地關了回來。
風吹起斗笠上的黑紗布,因顏沐昕躺著,一個抬眼便看到黑紗布下那張布滿疙瘩的恐怖臉,他的臉竟然徹底毀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