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129章 收買人心

  顏沐昕出了景雲院，果然看到府里一個丫鬟拘謹地站在花壇邊上，盯著瓷片上的蚯蚓，從側面看去，她那表情似乎很痛苦。


  「謝啦。」顏沐昕走上前，彎腰將瓷片連同蚯蚓拿了起來，一轉身，才發現那丫鬟一臉隱忍的樣子，臉色也白了幾分。


  「王……王妃。」她抖著聲音恭敬地喊人。


  「元總管讓你過來看著的？」


  「回王妃，是的。」


  「哦。」顏沐昕點頭，琢磨著她的表情，壞心地把蚯蚓拿得離她更近了幾分，再一看，她的臉色似乎更白了，還隨時有吐的衝動，「你怕它們？」


  「回……回王妃，它們有點……嚇人……」丫鬟實話實說，還沒見過這麼粗大的蚯蚓，蠕動起來的樣子看起來就很讓人反胃。


  「乖，難為你忍著害怕替我守了這麼久，這是賞你的。」顏沐昕用沾了泥土有些髒的手拍了拍那丫鬟，爾後從兜里拿出了兩塊碎銀，塞到她手裡。


  丫鬟受寵若驚，沒想到幫王妃看著噁心人的蟲子這麼一會，竟然能拿到賞銀，二兩啊，她一個王府小丫鬟，月銀才一兩，這麼一會，竟然賺到兩個月的月銀。


  「謝謝王妃，奴婢名叫小晴，在中院當差，王妃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叫奴婢做。」小晴得了賞，整個人輕飄飄的，剛才還覺得噁心難忍的蚯蚓此刻看起來也並不那麼嚇人，好歹它們給她掙了二兩銀子啊。


  「小晴是么？好，以後有事我會找你。對了，你去找一下元總管，讓他到景雲院來一趟，你們家王爺找他。」


  顏沐昕交待完，遣退了小晴后便拿著瓷片就往閑雲院去了。


  小晴看起來不是個乖巧的丫頭，做事挺認真，元總管交待她的事忍著難受也認真對待，這種丫鬟值得培養，更何況銀子就能收買人心，何樂而不為？

  顏沐昕剛踏進院子，就看到等在院子里一臉緊張的小可和敏兒。


  「小姐，姑爺答應小可留下了嗎？」


  「姐姐，小可可以留下嗎？」


  她們倆異口同聲地開口，都很急切。


  「答應啦，所以，小可你以後就跟著我吧，有什麼事也可以讓敏兒姐姐幫忙。」以後她的院子不會孤零零隻有兩個人了。


  「太好了。」


  敏兒和小可都高興地差點蹦起來，也直到這時才注意到顏沐昕手上拿著的玩意，敏兒怪叫一聲，往旁退開兩步，搓了搓手臂冒出來的雞皮疙瘩。


  「小姐，你哪兒找來這些蟲子？」


  「姐姐，這些是蚯蚓，它們有什麼用啊？」


  相較於敏兒的反應，小可顯得淡定極了，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盯著那些蚯蚓。


  「嗯，蚯蚓可以做葯啊，中藥名『地龍』，泡個地龍酒，然後還可以用來釣魚。」顏沐昕耐心地向她們倆解釋，「下次有機會再去捉蜈蚣。」


  「蜈蚣……」敏兒聽到她這麼說，困難地吞咽了咽口水，卻也瞭然，大概凡是能做葯的，小姐都會去嘗試，可這些黑不溜秋的蚯蚓看著還真讓人覺得噁心，小姐不覺得嗎？


  「小可，你跟我到書房來。」


  「好。」


  顏沐昕走在前頭，馮小可蹦跳著跟在後頭，她回頭看到了，笑了笑，很高興今天發生的事沒有對她造成陰影，別看她年紀這麼小，卻能扛起很多事。


  「小姐，那敏兒呢？」敏兒站在原地傻眼了，小姐喜歡關書房裡，可每次都讓她別去打擾，現在小可一來，小姐就把她叫進去了。


  「唔，你想幹啥就幹啥啊，我又沒把你當外人，閑雲院以後都是我們仨的。」


  「哦。」敏兒點頭，留在原地，然後就目送小可跟著小姐進書房了。


  景雲院——


  小晴把顏沐昕的話帶到后，元信便匆匆趕往景雲院，剛進院子，元義就告知他王爺又發病了。


  「我去把大夫叫來。」


  「不用去了，王爺連主屋都不願回，就在書房裡，剛才王妃拿葯給他吃下了。」


  書房裡，楚宸灝聽到元義和元信的對話，揉了揉眉心，睜開了眼。


  「進來，元信。」


  元義和元信對望一眼，兩人都熟知他的性子，他用這種語調說話，證明他生氣了。


  「元信，你又惹了王爺？」


  元信無辜地搖頭，指了指自己挨過棍刑的背，表示他可沒這個膽子。


  「進去吧，自求多福。」


  元信硬著頭皮推開書房的門，看到臉色蒼白的楚宸灝，先是關切地詢問：「王爺，您沒事吧？需要找大夫嗎？」


  「不必。」楚宸灝冷聲回答，而後頓了下，將手裡的兵書往桌面上一丟，以更冷的語調質問，「把你的想法交待了。」


  「王爺，屬下不明白……」元信偷偷擦了冷汗，看樣子自己似乎真的惹到王爺了，王爺何等聰明，果然瞞不過他。


  「不明白？本王讓你當著灝王府總管，何時府里多個下人也成大事，需要顏沐昕親自向本王稟報？」


  「這……」元信有點招架不住了，「王爺，因為是王妃，屬下不好直接安排，也沒那個權力。」


  「本王要知道的是，為何是她『親自』？你該知道，本王身邊不需要有二心的人，你今天若是不交待清楚，四大暗衛里你便從此除名。」


  此話一出，元信和門外的元義同時震驚了。


  四大暗衛的命都是王爺救回來的，他們早已下定決心誓死追隨王爺，也以能在萬千護衛中被挑中成為四大暗衛而自豪，除名這種嚴重的事王爺都說出口了，看來王爺真的怒了。


  「王爺，屬下對您絕無二心，還請王爺不要將屬下除名。」元信沉重地跪下。


  「解釋。」楚宸灝看著他，緩緩地吐出兩個字。


  元信咬緊牙關，忍著悲痛，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硬是不肯再開口。


  「很好，不肯說。本王當年救你的情份也兩清，你不欠本王了，回去收拾，離開灝王府。」楚宸灝沉痛地閉上眼，朝他擺手，示意他離開。


  「砰」的一聲，元義未經通報直接推開了書房門，拱手道：「王爺，屬下作證，元信對您絕無二心，他做的這一切是因為……」


  「元義！」元信回頭喝止他，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