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 迎親
每道菜火候都剛好，口感俱佳，入腹后口中還留有香氣，足以媲美皇宮御膳房大廚，是將軍府的廚子遠遠達不到的水平。
宇文彥澤沒有動筷，在一旁喝著小酒看著顏沐昕吃，她享受美食的表情讓他感到欣慰，感慨吃白食的人群里總算有個懂欣賞的人了。
而她剛才差點將「將軍府」三個字脫口而出，已經肯定了他的猜測。
「難得遇上你這麼賞臉的，不像有些人，吃白食還嫌東嫌西，以後你要想吃，隨時過來。」
她的動作一滯，抬頭看向他，「有吃白食還嫌棄的？」
「有，嘴挑著。」
「噗……」她在他臉上看到了怨念，是那種長期受壓迫卻反抗不得，甚至習慣到快享受的表情，他絕對有自虐傾向，換作是她，不樂意伺候直接讓那種大爺滾蛋了！
吃飽喝足，顏沐昕端了杯茶靠在窗前，金凰街依舊擁擠，官兵肅然而立，所有人都等待迎親隊伍到來的那一刻。
「月滿樓今天可以賺很多銀子吧？」
「沒錯，這還得感謝太子。」宇文彥澤負手站於她的身側，視線也落在金凰街上。
「以那些達官貴人視金錢如糞土、一擲千金的態度來看，平時你也沒少賺，進門就一千兩，尋常百姓一年都賺不到幾兩銀子。真是奸商！」
「哈哈，無奸不成商，規矩擺在那，不過是願打願挨的事。」他朗笑出聲，她說話可真實誠，他不否認，自己確實是奸商。
「喲，來了。」
鞭炮聲在很遠的地方響起，宇文彥澤輕搖摺扇，注視著城門方向，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同時眼角的餘光還密切關注身邊人的反應。
顏沐昕一聽，雙眼頓時發亮，趴在窗口，觀望金凰街的變化。
官兵全都打起了精神，將兩側圍觀的百姓更往狹窄的邊角推擠，留出寬闊的道路。
鞭炮聲越來越響，喇叭嗩吶吹奏著歡快的曲調，放眼望去，迎親隊伍見不到尾，滿目的大紅，一派喜慶。
玉香閣視野果然極佳，站在這裡，金凰街的一切盡收眼底。
高大白馬之上，楚宸琰一身大紅裝束，不苟言笑，目不斜視地注視著前方騎行，薄唇緊緊抿住，眉宇間還帶了怒火，對周圍的熱鬧充耳不聞。
「嘖嘖，新郎官那表情就好像別人欠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
幸好她用了手段，不然現今坐在轎子里的人就是她了，想到終於擺脫了楚宸琰，她心情大好！
她絕對是幸災樂禍的，若不是宇文彥澤就站在身旁，她都要拍窗子大笑出聲了。
「他不缺銀子。」
顏沐昕白了他一眼，他還真沒一點幽默細胞：「比喻！比喻懂嗎？」
「你的意思是太子並不情願娶薛小姐？」他挑眉試探著開口，想從她這裡探得口風。
她聳了聳肩：「別，我不過是看他的表情說話，他樂不樂意娶誰知道，不過傳聞薛小姐天資聰穎，舞藝超群，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能娶到這樣的女子，不是美事嗎？」
「關於太子大婚在即捨棄將軍府三小姐改娶薛二小姐的傳聞，你作何評價？」
他的問話讓顏沐昕警戒心大起，是無意還是……
她今天沒有醜化自己，還是她原來的面貌，身體本尊的記憶並不完整，眼前這位月滿樓幕後老闆身份肯定不俗，他爹能將美玉進貢給皇上，在朝廷上至少也有官職吧？
難道他認識她，還認出了她？
「將軍府三小姐名聲那麼臭，讓誰選都知道怎麼選吧？大老闆，你為何這麼關心太子的事？難道我們今天站在這裡不是看戲的？」
宇文彥澤挑眉，她對自己可真狠，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傳聞的真假性，她卻選擇順著謠言說。
「反正是看戲，聊聊不可以么？」
「可以……」
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前行，兩人閑聊著，突然發現隊伍末端似乎起了騷動，明顯有打鬥的跡象，箭矢凌空飛過，朝著高頭大馬上坐著的楚宸琰而去，卻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就被侍衛攔截下。
這場騷動剛起了頭，還沒漫延就被壓了下來，迎親隊伍從容地繼續前行，似乎完全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干擾。
顏沐昕隱約看到在那人群的盡頭，刺客半死不活被拖走……
「這……居然……」
她有些結舌，看了看窗外，又看向身旁的宇文彥澤，眼裡寫滿了驚訝。
「訝異？」他合上摺扇，笑著看向她，「未來的儲君，腦袋被人惦記很正常，而以楚臨國的實力，怎麼可能連堂堂太子殿下都護不全？剛才的突髮狀況完全在意料之中，遇多了根本不覺得奇怪，所以他們都很從容。」
看來是她少見多怪！也許早就料到會有刺客亂場，所以才重兵把守，一早就清要道。
「太子娶妃是這種待遇，其他皇子呢？」
「差不離。所以，不用半個月，我這月滿樓又可以進賬一大筆。」他意有所指地回答。
「……」顏沐昕無語，重新看回金凰街上，眉頭不易察覺地皺起，她一點都不想聽到這種回答，也就是說半個后她嫁給楚宸灝也會是這種情形，她給自己設想的最後一條路是逃婚啊！
不過，她逃不掉吧？以楚臨國的實力，不管她逃哪都會被抓回來……
迎親隊伍漸行漸遠，直到完全離開金凰街，把守的侍衛才撤離，街市恢復了常態。
顏沐昕搖頭嘆息：「一擲千金就為了看這麼一會？土豪的世界我等凡人果然不懂。」
宇文彥澤噴笑出聲，提醒道：「別忘了你也是一擲千金中的一人。」
「這不是你給放的水嗎？要不然我還進不來呢。」
這邊聊得歡快，那廂楚宸灝正避開了熙攘的人群從特別通道進了月滿樓，不需通傳，直接前往北座的祥悅樓尋找宇文彥澤，卻意外地落了空。
「灝王爺，宇文少爺在前院。」侍從趕來告知。
楚宸灝眉毛一挑，覺得奇怪，按理祥悅樓視野最佳，又碰上今天楚宸琰娶親，他不會錯過這種看戲的場面才是。
「前院？何事？」
「好像是來了位拿玉佩抵銀兩的白衣少年，少爺說是朋友，還把玉香閣給了他，他現在也在玉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