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別離
墨天歌不說話,讓顧澤西的自豪感瞬間爆棚。
他的槍支離開蕭筱的頭頂,挨個指了指在場的三個人質。
“從誰開始比較好?最老的女人?還是我們的好朋友周城?或者,你最喜歡的女人?”
“你除了殺人,沒有其他目的嗎?”墨天歌開口問,“家人,青芒,這些你都不在乎了嗎?我來之前去過顧家一次,你媽的身體不太好。”
說不太好,但是沒有說怎麽不好。
顧澤西自然知道他是在打感情牌和拖延時間,可是聽到自己的母親,還是讓顧澤西的神思有些不穩。
“我媽怎麽了?”
見他追問,就說明墨天歌說對了。
“醫生說你媽的時日不多了。”隻說了這一局,存心吊著顧澤西,讓他一步步的走進自己的圈套裏。
“我媽.……”顧澤西閉上了眼睛,別的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大家相識一場,何必鬧的這麽驚天動地。你想要什麽,跟我說,我一定在最大程度上的滿足你。你也有機會去見見你母親,在她離世之前,去看最後一眼。”
墨天歌的感情牌打的很漂亮,讓顧澤西的身體有些鬆動。
就在蕭筱遲疑自己要不要趁機從這個男人懷中逃出去的時候,身旁的男人突然又恢複了剛才的氣場。
“我現在甩開一切,去見我媽,是不是就中了你的下懷?”顧澤西的嘴角泛著冷笑,“阿墨,這些談判手段留給其他人吧,對我沒用的!”
說著,他的手槍重新抵上了蕭筱的額頭。
“從最老的女人開始!”顧澤西下定決定,目光狠厲,“既然大家都來了,就一起欣賞吧!”
立刻有人舉著手槍對準了肖女士。
下意識的,蕭筱的身體立刻緊繃起來,不自覺的要上前護著肖女士,卻不想身體被顧澤西緊緊的禁錮著,根本不可能靠近。
“媽!”她喊了一聲。
肖女士對此並沒有多麽害怕,在她的意識裏,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周圍人都在痛苦,而她自己卻無能為力。
抱著懷中血淋淋的周城,肖女士的眼淚已經停住,反而開始安慰有些著急的周城,“沒事的,會沒事的。”
好像手槍的目標不是她。
“顧澤西,不準傷害她!”周城奮力嘶吼著,可是話吼出來,氣息沒趕上,引得一陣劇烈的咳嗽,周身的血液流的更多了一些。
“動手!”
顧澤西失去了耐心,隻想盡快解決。
男人的食指用力,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蕭筱下意識的閉了閉眼睛,還沒看清楚周圍的景象的時候,緊隨其後,以一陣激烈的槍響,而自己的身體也從顧澤西的懷抱中,跌進另一個溫暖的懷抱。
周圍還是更迭不斷的槍響,蕭筱被墨天歌抱在懷中,整個人有些懵。
她透過慌亂的人群和不斷紛飛的子彈,看到不遠處的地方,肖女士緊緊的抱著周城的身體,眼淚跟著落下來。
而二人相擁的姿勢似乎有了變化。
“媽!”蕭筱大吼,要掙脫墨天歌的束縛,衝到肖女士身邊。
“別動!”墨天歌重新抱住她,將她緊緊的護在自己懷裏,“你媽沒事,你媽沒事!”
隻能這麽安慰蕭筱,可是墨天歌的眼睛裏卻帶著悲傷。
肖女士是沒事,但出事的是周城。
之前,周城用眼神和墨天歌交流,說他擋掉其中一個人的槍,讓墨天歌和其他人解決顧澤西的其他人手。
當時的墨天歌恰好在因為人手不夠而發愁,也以為周城是故意裝出這種無力的姿態,其實還有實力。
所以,在黑衣男人開槍的瞬間,準備好的一切立刻行動,墨天歌撞開顧澤西護住蕭筱,而其他人從地上撿起槍,對準了黑衣男人的身體射擊。
所有的一切都是墨天歌計劃好的樣子,隻有周城,在千鈞一發之際,沒有跳起來踢那個男人一腳,而是用自己的身體幫肖女士擋住了子彈。
像是水桶破了一個缺口,周城身體裏的血液沿著小腹上的那個血窟窿不斷的湧出來,不多時就染紅了肖女士的衣服,染紅了她的臉頰。
“周城!!”肖女士近乎哀求的嘶吼著,絲毫不顧周圍是不是已經彈雨成林。
周城還存著最後一口氣,手臂抬不起來,但是眼睛卻比剛才清明了不少。
他露出一個艱難的微笑,低聲說著最後的話。
“別怕.……有我在,別怕。”
到最後都在安撫肖女士,明明他的年紀比肖女士小,卻還要裝作能頂起天地的樣子,讓肖女士別怕。
可是肖女士什麽都不怕,隻怕周城離開啊!
“周城,你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肖女士已經泣不成聲。
周城的笑容在一寸寸的消失,身上的痛感也在逐漸的被麻痹,他想要去摸肖女士的臉頰,卻因為長時間的懸掛,雙臂早已經不聽使喚,隻能把目光緊緊的黏在肖女士的臉頰上。
“這個,不能答應你了……”
話音未落,周城吐出了最後一口氣,整個身體僵硬下來。
“周城!!!”
伴隨著肖女士一聲嘶吼,整個房間裏的槍聲也跟著落下來。
顧澤西和他的人沒有防備,被墨天歌帶來的人手打的很慘,不是在地上呻吟,就是已經從房門裏逃出去,此刻不見了蹤影。
包括顧澤西,趁著混亂的時候被人掩護著離開,在出門的瞬間,回頭看了眼墨天歌。
墨天歌也在看著他,四目相對,兩個人都讀出了眼眸之中的冰冷。
顧澤西知道,下次再見,一定是你死我活;
墨天歌也知道,顧澤西逃不出他的包圍圈。
周圍隻剩下殘兵敗將,沒有威脅性質之後,墨天歌才放蕭筱去看肖女士。
飛快的衝到肖女士身前,蕭筱看著周城的死狀,眼淚不自覺的落下來。
之前熟識的人一動不動全身冰冷的躺在自己麵前,蕭筱說不上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隻是感覺身體跟著冰涼了不少。
她伸手抱住肖女士的身體,像是小時候肖女士抱著她安慰一樣,手掌在她的背後輕輕的拍打著,喉頭梗塞著一團棉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