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新仇舊恨一起算
看凌燕似乎有要緩過來的跡象，凌晨輕輕的捏起了她拿著掃除的那隻手，胖胖的手。白白嫩嫩的手。
捏在手裡，像是在把玩一件上好的玉器。
「姑媽這手這麼細嫩白凈，平時一定沒幹過什麼活兒吧？這力氣挺大的，怕是打我媽時練出來的吧？」
凌燕被凌晨眼裡的血色嚇到了，偏生他臉上卻又平靜的可怕。
這種怪異的組合讓凌燕有種莫名發憷的感覺。
於是她聲音尖銳的喝罵道：「晨娃子，你給我放開！」
「放開？」
凌晨笑了，一笑，一雙赤色的眸子里竟泛出點點血淚：「不行，這手打過我媽多少次了，幾百次？上千次？以後，一次都不能了。一次都不能了。」
說著說著，凌晨的聲音裡帶上了哭腔。
而這時候，凌燕已經開始死命的要從凌晨手裡抽走自己的手了，她雖然不知道凌晨要幹什麼，但本能的感覺這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可不管她怎麼掙扎，凌晨的手都如同鐵鉗一樣牢牢的鉗著她的手。越鉗越緊，越鉗越疼。鑽心的疼！
凌燕腦門上豆子大的冷汗滾了下來，但她還是沒求饒，也是，就凌燕這種潑婦，越害怕，反而鬧得越凶。她開始大聲叫喊了起來：「來人吶，殺人啦！殺人啦！
這喪天良的侄兒子要殺死我啦！街坊們都來看哪！哎呦，可疼死我啦！」
人凌燕身體好啊！
這身體好，嗓門自然就高啊！
這一喊，街坊們，租戶們一下子都從窗戶里探出頭來看熱鬧，不少不怕事大的人還跑上門來了。
凌燕見人來了，氣勢越凶了。
那撒潑的勁兒可真是刷人三觀。
饒是葉玲瓏也給驚呆了。
影視圈的大佬算什麼弱雞？人凌燕才是當之無愧的影后啊！
說話間那眼淚就跟決堤一樣嘩啦啦的下來了，眼淚下來，配合上那張幾乎都皺成了團的豬臉，外加凌晨此時嚇人的動作和表情，搞不清狀況的人還真以為是人凌晨喪心病狂的欺負長輩呢！
可這街坊們都在城中村住了十幾年幾十年了，誰還不知道誰家那點兒事？
人凌晨十年沒回家，一回家就見到自己媽挨打，這能忍嗎？
忍得住嗎？
本地的地主們都是嘆嘆氣，搖搖頭，關窗戶回去該幹嘛的幹嘛，咸吃蘿蔔淡操心看熱鬧的不是沒有，也多。但人也是不說話的。
金城雖然偏僻，但凌晨混的有出息的消息他們大抵上還是知道的。
至於凌晨都抖起來了，人凌燕還想著欺負自己嫂嫂是怎麼個心態，誰知道她凌燕是怎麼想的！
覺得這軟柿子捏了多少年了，反正也不在乎多捏這幾天？
這年月腦子有坑的人多了去了，還是熱熱鬧鬧的看戲好了！
於是這場面就變得無比詭異了起來，圍觀的人安安靜靜的看著，院子里的凌燕殺豬一般的叫著。這場景頗有些封建社會菜市場圍觀殺頭時的詭異。
凌晨手勁兒越來越大，他本來就抱著要捏端凌燕這隻手的打算。
至於凌燕……
凌燕這會子怕是已經要昏迷過去了，兩眼白翻，淚珠子汗珠子口水混合在一起說不出的噁心。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疼的受不了了。
楊琳又輕聲喊了起來：「晨娃子，夠了，她……她畢竟是你姑姑！」
姑姑？
姑姑個屁！
凌晨一聽自己老媽這老好人的話，火再次冒了起來，一鬆手，一巴掌抽在凌燕臉上將她抽翻在地，緊跟著就是一腳踏在了她脖子上，足尖下壓。大有一副要把凌燕今兒個弄死在這兒的陣勢。
這會子凌燕裝都裝不下去了，氣管被堵，如同千斤一般的壓力頂在自己脖子上，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終於想求饒了，可一張口，話卻是說不出口，嘴裡只能發出嚯嚯嚯的聲音，如同待宰的豬在臨死前的哀嚎。
凌晨表情顫動了一下，足尖又加了幾分力道，窒息，大腦缺氧。凌燕的四肢終於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真要殺人啊！
葉玲瓏的心終於提了起來，走過去一拉凌晨胳膊：「凌晨，夠了。你就算真想……至少不要是現在！」
「晨娃子！」楊琳又悲切的喊了一聲。
有人帶頭，圍觀的人也終於過來勸架了：「凌晨，好歹是你家親戚，得過且過！」
「就是，別再真鬧出人命來！你划不來！」
「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看算了！」
「就是，算了算了，算了，把腳拿開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還有膽大的幾個走過來要拉凌晨，一使勁兒，卻發現根本拽不動凌晨。凌晨看似瘦弱，可往那兒一站，就是鐵板一塊，任你怎麼使勁兒都白搭！
「凌晨！夠了！」葉玲瓏的聲音終於高了幾分。
她看到凌燕的臉都要成青紫色了！
再下去，她真要被凌晨給踩死了！
凌晨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收回了腳，凌燕這才長長的嘔了一聲，新鮮的空氣吸入肺腑。她還從來沒覺得空氣的滋味兒竟然是如此的甜美！
可緊接著，腹部就是一陣劇痛！
凌晨一腳將她一百六十多斤的身子踢的凌空打橫飛起朝幾個過來拽自己的鄰居跟前砸了過去！
幾個鄰居猝不及防，被飛過來的凌燕砸中，一下子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大片！
凌晨這才轉身，抬手比作槍形指過圍觀的，躺倒的這些鄰居，聲音惡毒的如同來自地獄的邪魔：「你們這些人口口聲聲的說算了算了，說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
可我怎麼從來就沒見過當我媽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們有誰站出來過？有誰站出來為我媽說過一句？有誰站出來攔過這潑婦一把！
別在老子這兒充什麼濫好人，都給我閉嘴！
我凌晨今天回來了，這新仇舊恨……你們中誰要敢攔我，我要他家破人亡！
現在滾吧！都給我滾！滾！」
圍觀的鄰居們面面相覷，終於一個個散去了。
等到人都離開，凌晨這才過去將大門關上，然後走過來看了一眼已經奄奄一息的凌燕，一抓她的衣領像是提著死狗一樣提著她進了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