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九狗一獒
凌晨計算著諾諾的步數準備全力一擊的時候，槍響了！
槍響，一身悶哼。凌晨本能的抱頭躲閃，槍響后卻發現中槍的人不是自己，是諾諾。諾諾腳步一停，看一眼自己鎖骨下方的傷口，下一秒，那股掌控自己身體的怒火就消失了，她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開槍的李嫣然沖了進來扶起凌晨：「凌晨，你沒事吧？」
「沒事。」凌晨看一眼李嫣然，看到李嫣然身邊拚命點頭的高凝就知道這小娘們是人搬來的救兵了。
走過去看諾諾，諾諾大口大口的呼吸，胸口的上貫穿傷那裡冒出來的不是粉紅色的血，而是如同水龍頭一樣咕嚕咕嚕的黑紅色血跡。動脈血！
照這速度，用不了五分鐘，她就會死於失血過多。
凌晨蹲了下來：「諾諾，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諾諾不說話，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眸似乎在一瞬間恢復了清醒，眼中有大滴大滴的淚水滾落：「凌晨，對，對不起。」
凌晨嘆氣，脫下自己的外衣堵住諾諾還在冒血的傷口：「叫救護車吧。」
「叫了。」
李嫣然開槍之後，就叫了救護車。
五分鐘后，諾諾被救護車抬走了。凌晨也跟著去了醫院做了一系列檢查，胳膊上的傷需要縫合，骨頭斷了兩根。媽的，這小娘們還真能打！
李嫣然和公共關係科的人打完電話進來：「案情不明朗，消息我們警方已經封鎖了，凌晨，說說什麼情況吧！」
凌晨想了想：「沒情況，諾諾發了瘋。」
李嫣然雙手抱胸：「你知道我們警察一直都是很信任你的，烏鴉這件事兒上，我們無條件配合你的行動，你就算有私藏，也最少要做到信息共享吧？」
凌晨指著諾諾：「她可能是烏鴉派來的高手，也僅僅是可能。」
李嫣然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具體的情況要等諾諾清醒之後再做打算。
「你傷的重嗎？」
「不重。」
「嗯。」
一個小時后醫生出來：「病人脫離了危險。」
諾諾傷的很重，但致命傷也就一處，槍傷。因為是貫穿傷，所以沒有傷到內臟，做了簡單的肌**合手術之後麻煩的就是斷骨了。醫生們給諾諾做了全身X光之後發現這小丫頭全身上下的骨頭最少斷了十幾根。
斷骨又因為強行複位，有可能導致軟骨增生。
事實上從光片上已經能看到這種情況了。
諾諾是在三個多小時之後清醒的，這會子，天已經大亮了。
李嫣然進去一會兒又出來：「人不願意和我說話，她要找你。」
凌晨點點頭，進病房。諾諾雙手雙腳都被手銬銬在床上，身上纏滿了紗布。
「你這樣子挺像木乃伊的。」
諾諾哼哼一聲，表示自己笑過了。
「為什麼不反抗馬斯特？」凌晨拉了條凳子過來坐下，似是閑聊一般說道。
這是審訊技巧的一種，閑聊，能增加兩個人的心理距離。
諾諾卻是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卻沒有回答凌晨的問題：「你很好奇我為什麼這麼能打吧？」
「這不算什麼，能打的我見得多了！」
「不受傷勢影響的呢？」
凌晨沉默，沒再說話。
諾諾自顧自的道：「如果不是我清醒了，我中槍后還能在戰，一直到你死，或者我先倒下。」
這會子凌晨聽懂了：「你吃了葯？」
「你知道烏鴉，就應該知道二代烏鴉馬斯特成名的地方。」
「官方訓練營。」
「是的，馬斯特在那裡接受了強化訓練，注射藥物，增強自身的細胞分裂能力，導致人的力量，反應速度，耐力更為強大。」
「超人啊！」
「說超人不為過。」諾諾道：「你去海上的時候，我想殺了馬斯特，她打斷了我三根肋骨，又給我注射藥物，之後我的骨頭以十倍的速度癒合了。」
「X光片上說你有舊傷，我剛還覺得奇怪呢！」凌晨輕笑。
諾諾抬頭：「凌晨，我真的不想殺人。」
「但還是有人因你而死了。」
「所以我選擇和你坦白，」
凌晨指著門外：「你這話要給警察說，怎麼判刑，那是法官的事兒。」
現在想坦白，早幹嘛去了？
「我不怕死，我早就想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諾諾似乎理解了凌晨的鄙夷，抬頭認真的看著他道。
「嗯哼？」
「我不能死，我死了，會有更多的人死在馬斯特手上。」
這話凌晨就沒聽懂了，沒聽懂，所以他沒回話。只是看著諾諾。
諾諾放下腦袋，看向天花板，眼神就變得憂傷了起來：「我是馬斯特最好的作品，我學會了她所有的知識和技巧，但我沒有她的殺心。」
「這事兒我們知道，說點兒我不知道的。」
諾諾轉頭看凌晨，那雙隱約可見紅色的眸子里又有答滴答滴的淚珠子滾落了：「如果我死了，她會為了訓練新的作品而殺掉無數的人！」
「嗯？」
「你知道九狗一獒的說法嗎？」
凌晨點頭，九狗一獒是藏族人的說法，為了培養最兇悍的藏獒，牧民們把一胞生的九隻小奶狗扔到一個坑裡不給食物，讓小奶狗自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那隻吃掉了自己兄弟姐妹的狗長大后再吃掉自己的母親。據說這樣的獒犬訓下來，兇猛，忠誠，至死不渝！
諾諾：「馬斯特的訓練，秉承了九狗一獒的傳統，她是一代烏鴉教官手裡最後活下來的人，而我，是她手裡活下來的最後一個人。如果我死了，選拔重新開始，會有更多的人死。」
「那你還真是個寶貝！」凌晨冷笑，九狗一獒，殺母屠弟，這樣的狗活著，是有主人管的。
可烏鴉沒有主人！
沒有主人的烏鴉，只會為禍這個世界！
「我沒有殺過人。」諾諾閉眼：「我傷過很多人，沒有下過一次死手。」
第一次訓練，她在馬斯特面前展現了讓她經驗的刺殺術，那一刀，她堪堪避開了對手心臟一厘米。就是這一厘米，讓對手失去了行動能力卻不死。
再往後，一次又一次。她技巧越來越純熟。她越來越會殺人，一刀割開動脈快速抽出，人只要保持自己心跳不加劇也會活到醫院縫合傷口。
她不願意殺人呢，馬斯特就替她解決了所有的手下敗將。當著她的面殺人，以更殘忍的方式。
肢解，活埋……
馬斯特說，要學會殺人，就得先煉心。
煉心，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