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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長清心寡欲

  說是要去參加商宴的事定下來了。


  宋隨意對這事第一次聽見,卻不是聽她的杜大哥說的。要說那天,破天荒的,三嬸突然打了電話給她。


  本來已經對她恨之入骨的三嬸,忽然主動打電話來給她,不是興師問罪能是什麼。反正宋隨意接這個電話之前想不到。要說三嬸打電話來找她罵她的話,宋隨意本來是覺得這是早就該發生的事情,後來一直沒有發生,只能是一個原因。


  對,是她的杜大哥本事太大了,發了陣脾氣,再說自己女兒回醫院工作了,三叔三嬸不得不把這把火先壓了下來。


  不能來罵她了,三嬸打這個電話做什麼?

  宋隨意腦子裡一轉,想到了那兩個人:翠姐和宋婷婷。


  果然如此,三嬸開口就說:「過去的事,因為是親戚,你三叔也說了,怎麼說都是自己侄女,做錯事作為長輩都得心胸大點。這樣,一筆勾銷。」


  宋隨意不說話,只等她說正經的。


  三嬸繼續說:「你妹妹回醫院工作了。你做姐姐的,是不是需要給妹妹想點門路?你們姐妹關係那麼好,而且聽說之前,你給你妹妹說過情,我相信你是有這個心的。」


  宋思露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三嬸終於吐出了真正的話題:「你和你老公要去參加宴會吧?你都有了對象,你妹妹還沒有,你是不是該幫你妹妹一把?」


  宴會上,名流眾多,帥哥美男,最重要的是有錢有勢。沒錢的人怎麼可能去參加宴會。三嬸從來不指望女兒在事業上能有成就,只但願女兒嫁的老公不要輸給宋隨意。


  宋隨意是很吃驚的,想她的杜大哥對這事兒壓根都好像忘了似的,那晚以後沒有和她提過一句。怎麼,三嬸的消息比她還靈通,已經知道她杜大哥的想法了?


  為此,宋隨意心裡頭真有點鬧小彆扭呢。想之前那次柳晴也是,說的好像比她更了解她的杜大哥。


  可恨的是,他答應過她的兩人之間多溝通多交流,到哪兒去了!


  對自己小媳婦提出的這個問題,杜玉清真真是愣了一下。怎麼,每天晚上不是都在交流嗎?這丫頭嫌棄還不夠?要白天繼續干?

  「杜大哥,既然我們之間交流不夠,我們一塊去看場電影吧。」宋隨意拿出手機弄出那個淘票票的窗口,裡頭列出了一連串最新上映的電影,國內外大片都有,給杜玉清看。


  準備給她播放肥皂劇的杜玉清,只得把手裡的電視遙控器放了下來,問:「在家裡看不好嗎?如果你想看藍光的,我和人說。」


  「不不不,杜大哥,在家看,哪有電影院那個氣氛。」宋隨意強調,情侶在電影院里那種浪漫的氣氛。


  杜玉清眯了下眼后,想明白她的話的樣子,立馬伸手把客廳里的燈關了。


  啪。


  客廳里沒有了光。宋隨意吃驚:「你,你幹什麼?幹嘛關燈?」


  黑暗中,他濃厚的氣息撲到她的臉上,不會兒捉住她的嘴唇,沙啞的嗓音彷彿打翻的酒罈子醉人得很:「不是你讓我關的燈嗎?」


  宋隨意的口被他咬著吃著,呼吸很快潮了起來,說話都只能模模糊糊的,語氣卻肯定是委屈極了:「我哪有叫你關燈了!」


  「電影院不是都黑的嗎?」他理解,他明白,小丫頭想要的是什麼。他的手摸到了她身上。


  電影院黑黑的,情侶之間好搞這個事,哪怕隔代呢,他都懂,身為男人怎麼能不懂。偷雞摸狗,激發野趣。


  宋隨意腦子崩的一下,快崩潰了。這哪裡是隔代了,這簡直是雞同鴨講。


  她的雙手開始在黑暗裡和他摸她的手被迫玩起了捉迷藏。抓了老半天,抓不到他摸她的那隻手,她冒急:「杜大哥,你聽我說,不是這樣子的。」


  「怎麼不是這樣子的?」他清亮的眸子在黑暗裡閃閃發亮,別提慾望有多高了。


  這個丫頭被他吃了多少次都還不知道教訓,不知道欲迎還拒,越害羞,只得越被他吃的乾淨。


  沒一下子,她被他壓倒在沙發上了。雙手捶打他的肩膀,但是,他的身體宛如鐵打的紋絲不動。然後,不無意外的,被他吃了。


  被他吃的過程里,她沒有忘記地喊著:「看電影,才能多溝通。我不要其他人知道你怎麼想的時候,我還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她這話,他驟然停下,眸子眯緊了:「你說什麼?」


  宋隨意立馬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什麼話了。


  他把她掰過身,繼續教育:「誰和你說什麼了?」


  宋隨意咬著嘴巴。


  不說是嗎,這個小丫頭!他一用力,那手捏在了她哪兒。


  宋隨意呀叫了出來。


  杜家長捏的這不叫疼,是令她全身每處細胞都在尖叫,這才叫做真正的教育學家。


  「杜大哥!」她轉身求饒,「我只是聽說你要去參加商宴了。然後有人委託我說能不能帶我妹妹一起過去。」


  宋家人!那群不知好歹的傢伙,又找上門來了。


  杜玉清的眼睛冰冰涼涼的。


  要不是因為宋思露,想幫宋思露的心思,宋隨意肯定把三嬸的話都當成放屁了。但是,宋思露,為了宋思露。


  說到這裡,杜玉清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是那天那個濃眉大眼像個俠士但實際上是個超級無聊人士只會八卦的吳俊澤,和他說起一件事兒,說是魯仲平想追他媳婦的妹妹宋思露,豈不是魯仲平想當他妹婿了?

  老同學當自己的妹婿,還真有點兒彆扭。


  不過這事兒貌似是魯仲平的一廂情願,說的是宋思露自曝自己有喜歡崇拜的男人了。那個男人,剛好他杜玉清也認得。


  宋隨意忽然感覺到他的動作完全靜止了下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知道他這個樣子突然讓她感覺到哪兒可怕了。


  「起來,我給你聽聽心臟。」他說。


  宋隨意傻了眼,她這是突然惹了他啥了。不過說了句三嬸說的話,他改法子折騰她了,要給她聽診了?

  家裡有個醫生的好處就是,家裡絕對有聽診器這個東西。


  杜玉清拿來了聽診器,打開了一盞小燈:「把衣服解開吧。」


  這丫頭的速度也太神速了,眨眼功夫,他去拿聽診器的時候,她把他剛才扒落的衣服已經全部穿回去扣上扣子了。


  這令他有點兒不爽:他脫的那麼起勁,她居然也穿的這麼起勁?


  背著他剛把衣服扣子扣上的宋隨意,聽到他這句話后,臉上馬上烏了起來:人家剛穿好。


  「你隔著衣服聽。」


  不是名醫嗎?古代名醫都懸絲診脈呢。


  「我需要望診,不止是聽。」杜家長的語氣有一些不耐煩了,這丫頭居然在質疑他的專業。


  宋隨意嘟著嘴角回頭瞥了他一下:「望診?」


  他打算望她哪兒?

  瞧瞧這丫頭的眼神,當他是姓黃的嗎?伸手在她臉蛋上掐了下:「你正經點行不行。」


  是誰不正經了?宋隨意胸中一股惱火:「望診什麼?」


  「看看你的心肺,呼吸頻率。」醫生的望診博大精深,和小丫頭一時間解釋不了那麼多。把她的身體掰了回來,利索地又開始扒落她身上的衣服了。


  一回生兩回熟,現在他脫她衣服可謂神速,閉著眼都能脫到光溜。


  宋隨意只覺得上半身猛地一下又光光了,但是,和他做的時候不同,她此刻只感覺涼颼颼的風裹到自己身上似的。


  他的眼睛,不像在床上那樣帶著誘人和愛撫看著她,而是用一種像機械一樣的冰涼,掃描在她身上。


  她要發抖。


  「看完了嗎?」她剛要抬起手蓋一下,立馬被他的手拉了下來。


  「你再亂動,我拿繩索綁了!」


  耳聽杜家長這話很嚴厲,不像是說笑話。她呼吸吃緊了起來。


  「平靜點呼吸,調整下自己的呼吸。」說著,只見這丫頭完全好像聽不見他說的話,杜玉清挑起了眉頭,「我沒有穿白大褂你都這樣子。別忘了,過幾天你要回醫院複查的了。」


  聽見他最後面那句話,宋隨意兩隻手抓在他肩膀上,頭埋在了他胸口,不發一言。


  有點兒心疼,心疼她這樣子,但是,不行的,他不能放任她這樣子。


  冷酷地把她的頭拉開,道:「坐好,我給你聽一下心肺。」


  宋隨意感覺自己要瘋了。好端端的一晚上,本來邀請他去看電影,結果最後變成了這樣。說明兩個人根本不是溝通不足,是無法溝通。


  「杜大哥。」當那個聽診器冰涼的頭碰到皮膚的剎那,她周身打起了哆嗦,好冷好冷。


  見狀,他拿自己的手再給聽診器溫一下,再給她聽,結果她的身體一直抖。


  第二天,他回去醫院。


  宋思露來到他辦公室,謙虛地問:「杜老師,你找我?」


  「嗯。」杜玉清的眼神有些沉。


  宋思露不解的看著他這個樣子。他是個男神,仙人,不應該像老頭子一樣有愁眉的時候。


  「我問你,你姐姐小時候遇到過不好的醫生嗎?」


  宋思露大吃一驚:「杜老師,你說我姐姐,隨意姐嗎?她遇到不好的醫生?」


  杜玉清不想質疑自己的同行,當然,他清楚一個行業圈子裡有幾個敗類是很正常的事,比如他現在的科室里都有。所以,不懷疑他媳婦遇上過,才使得她如此排斥白色和聽診器。


  「真不知道。」宋思露無奈的,「之前吳教授魯教授都問過我,我真的不知道。」


  「聽說你曾經被醫生救了所以想當醫生?」


  「是。」


  為什麼他媳婦就遇不上這種事呢?不,應該說,當他把她救了以後,她可以喜歡上他,卻不喜歡他穿白大褂。


  「過兩天晚上有個宴會,吳教授魯教授都會去,我和吳教授說了,讓他帶你一塊去。」杜玉清道。


  宋思露張大了嘴:「要我去參加宴會?」


  和她有關係嗎?她現在只想努力學好醫學。


  「有時候去外面交流,也是一種提升自己學術的方法。」杜玉清的話里像一語雙關。


  宋思露仔細體會他話中的意思。


  由於兩姐妹都要去參加宴會了。據說,這樣正式的商宴是不準普通穿著的人進去的。等於說她們必須要有參加宴會的禮服。


  兩個人,都是普通人,平常衣櫃里哪裡來的禮服。說起來,三嬸為自己女兒打算還是備了不少好衣服的。沒有媽只有個二的宋二叔的宋隨意,那衣櫃里絕對可以算得上是慘不忍睹。一件像樣的裙子都沒有。


  她的杜大哥早發現她這點了,對她說:「我有個朋友在開服裝店的,我們到那裡去看看。」


  宋隨意憂慮:「會很貴嗎?只穿一次,不是很浪費嗎?」


  「你嫌浪費可以在他那裡租衣服,不需要一定要買。」


  難得在這一點上他好像和她一致。說起來,他對自身的穿著,從來也不是很計較的,畢竟他的心都從來不會放在這些衣食住行的瑣事上。


  衣服對他來說,乾淨,整潔,舒服,布料健康。但是,僅就這幾樣,也足夠他挑剔其他人了。


  宋隨意想到這,心裡暗暗地緊了口氣。


  和宋思露約好了在哪裡見面。


  見面的時候,宋思露和宋隨意才發現,來的人遠不止他們三個。魯仲平來了,吳俊澤也來了。


  都是來這裡忙著找衣服穿的,好參加晚宴。對此,魯仲平和吳俊澤沒少抱怨老同學的地方:「為什麼不早說?我們就不用這樣匆忙了。」


  「我可以說你們可以不去的。」杜玉清沒有表情回答他們的怨言。


  杜仙人就是杜仙人。


  「我們怎麼可能不去?」魯仲平生氣道。


  吳俊澤更是點頭:「頒獎大會,多少名門小姐都要出席。」


  這話,令宋家姐妹倆亮了。


  「原來,都是花花公子!」宋思露不由撅起了嘴角。


  宋隨意若有所思的:「醫院裡的醫生都很花嗎?」


  「哪個不是花心大蘿蔔的?越帥越花。越有錢越花,醫生不例外。」宋思露道。


  「你那個師哥不是挺正經的嗎?」宋隨意想起那個李謙鋒,幾次見面都在忙工作。


  「他現在剛好在初期,起步的時候,工作忙,但是,即使如此,我知道他和兩個女的同時在交往。一個是空姐,另外一個據說是老師。他現在都猶豫不定的,不知道娶個漂亮的空姐好,還是娶個賢妻良母的老師好。」


  宋思露的話讓宋隨意大開眼界:「原來醫生都說這麼俗的嗎?」


  「你以為醫生和普通人有區別嗎?」宋思露因為宋隨意的話都快樂死了,笑不攏嘴地說,「當然,外行人把我們當天使看,但是怎麼可能?我們都是人。」


  宋隨意其實問這些話,目的只有一個:她的老公呢?也一樣花心?

  「但是,有個人不同的。」宋思露說起自己姐夫了,「杜老師,男神,仙人的名號不是虛名的。可是杜老師有這個本事可以清心寡欲。」


  「他有本事可以清心寡欲?」


  「是,家世好,名聲高,名望大,根本不需要費力去爬。」


  宋隨意發現自己腦子突然想歪了,都是他不好,把她帶壞了。天知道她剛才那會兒腦子裡動了下,閃過的是:他不是挺愛爬她的床嗎?


  「他能寡慾?」宋隨意嘻嘻一笑。


  她這句略帶嘲諷的話,遊盪在服裝店裡的結局,是讓幾個人全刷刷目光沖杜玉清去了。


  「喂,我說你。」魯仲平對杜老同學勾勾手指,「你怎麼讓她上鉤的?教我幾招。」


  杜玉清高冷的眼神對他這話十分不屑:「好好做你的醫生。」


  魯仲平的鼻子都要氣歪了。


  吳俊澤在他們中間拉攏關係,說起杜玉清:「你不是知道他那個事兒了嗎?還這麼說話?」


  「我這不是實話實說嗎?既然他問我,我能騙他嗎?」


  幾個男人扯著話的時候,先挑好衣服的兩個女人進了更衣室換好衣服出來了。


  宋隨意挑了件鵝黃色的裹胸禮服裙,符合她比較俏皮的個性。宋思露較為斯文,選的一件她喜歡的綠色長飄裙,只是這件禮服的胸部比較低,讓她略顯尷尬。


  設計師因此對她解釋:「你這件裙子長,蓋住了你的長腿。女人最有魅力的地方,是胸和腿。你腿被遮了,總得展露胸部的魅力。」


  宋隨意的裙子短,露出了漂亮白皙的兩截小腿兒,膝蓋和腳踝處的關節,更顯得玲瓏小巧。


  魯仲平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沖杜老同學低聲說:「你每天晚上光摸你媳婦的腿,都夠了吧。」


  杜家長眯眯眼,拿起手裡的雜誌往他頭上一拍:看什麼看,是我的老婆了!

  吳俊澤抱著胸,對於某人的胸部若有所思的:「才A杯吧。」


  宋思露的臉當場啪啦啪啦吧,被人抽了兩巴掌的感受。她這是被自己老師嫌棄胸小了!

  有個醫學的老師就是慘痛。吳俊澤繼續分析著:「太小了,這個年紀,發育不好,肯定是小時候家長沒有教育好,盡教著穿文胸給束縛了發育。回頭,去查個乳腺看看。」


  宋思露的手扶住了牆: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認了一個老師姓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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