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原來是他(荷花)
把花盆裡的泥土倒出來,不要浪費了,花盆疊放在一起,也不可以浪費了。連那些凋落的花瓣,宋隨意一樣捨不得扔掉,一片片撿起來。
不知不覺,時間過得飛快。外面人走的聲音她都沒有聽見。落地窗外夜幕降臨,她也渾然不覺。
直到她把垃圾集中起來以後,準備把這些垃圾清理掉時,走到走廊里和留守的值班人員商量。
「收垃圾的清潔工應該下班了,現在快八點了。」原先周姨打招呼的女秘書早下班了,值班的男保安給她指了下表鍾。
宋隨意一看,真是八點,於是說:「有手推車嗎?我自己弄下去。」
「有一部。」
對著保安指的方向,宋隨意找到了一部人家施工單位用的那種鐵的小推車,對於她這個女孩子來說,這種東西明顯偏重。
她雙手握著推車扶手,歪歪扭扭地推到了辦公室的門口。因為辦公室裡頭鋪著是昂貴的地板,她不可能把小推車推進去會損壞地步的,只能是把垃圾用手自己慢慢搬出來放到車上了。光是挪這個垃圾,花了她半個鐘頭。
此時她沒有吃晚飯,中午又沒有吃飽,早已累得滿頭大汗,肚子里咕咕咕地叫。可這點收尾的活必須幹完,否則明天給人看見又會質疑她們花店的工作效率。
宋隨意咬著牙,把最後一袋垃圾放上了車,瞬間全身像虛脫一樣差點坐在了車上。但是她不能停下腳步,馬不停蹄地推著手推車進了電梯。
電梯往下走了幾層,叮咚一聲停了下來。
聽電梯門口幾個人說話的聲音傳進來說。
「方董,這麼晚還沒有回家嗎?方董工作勤奮,董事長要是知道的話——」說這話的人,語氣於對方十分恭敬,像是個拍馬屁的下屬。
宋隨意正想莫非遇到了這個公司的大領導。這電梯門一開,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是方紈絝!
方永澳一隻手插著白色休閑褲的褲袋,上身一件藍色的襯衫,眼戴墨鏡,不可一世的模樣兒彰顯無疑。
其餘人圍在他四周,全是一幅謙恭的姿態。
方永澳摘下了墨鏡,轉頭,望到了電梯里的宋隨意臉上,略帶邪惡的嘴角一勾。
宋隨意只看他這個眼神神氣,登時想起了周姨口裡的少爺兩個字。
巧合嗎?不!
一股怒火在宋隨意心頭猛地燒了起來,她伸手去按電梯的門。
眼看電梯門突然要關上,電梯門口幾個人一陣手忙腳亂。門關到一半的時候驟然停止。宋隨意一看,這個不可一世的少爺那條腿剛好擋在了電梯門口的關口上。
「你做什麼呢!」方永澳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沖著宋隨意咆哮了起來,「你是哪個部門的?新來的嗎?!連進公司的基本禮貌都沒有人教嗎?」
宋隨意冷冷道:「我不是這個公司的職工。」打死她都不會進這家公司。
「你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怎麼會在這裡?」
「王部長,稍安勿躁。」
聽見方永澳出聲,中年男人停住了聲音,轉身對著他畢恭畢敬地說:「少爺。這個員工不知道哪個部門的,我會查出來的。」
「不用。她說的沒錯,她不是這家公司的員工。」
伴隨他這句話,宋隨意心裡可以百分百肯定這是怎麼回事了:這個心胸狹窄到連一根針都擠不進去的男人,竟然設套給晴姐和她!
「宋小姐,我們又見面了。」撥著額頭風流的劉海,他對著她眯著雙鷹隼的眸子說,「我們這是第幾次見面了呢?」
宋隨意冷冷的臉側到一邊,彷彿沒有看見他的存在。
「宋小姐,我不是說過嗎——」他這話說到半截,突然看到了什麼停了聲音。
宋隨意可老不耐煩了,道:「你們上不上電梯?」
「你!」王部長再次憤怒於她這個態度,指著她說,「沒有看見方董在這裡嗎?你不把車先推出來讓方董進電梯?——哎,方董——」
方永澳一個人走進了電梯里,對外面幾個人說:「你們坐另外的電梯。」說完,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他徑直把電梯門的按鈕一按。
電梯門合攏。
宋隨意回頭,看只有他這個人居然敢厚顏無恥地留在這裡,道:「方先生不嫌臭嗎?」
她推著一車的垃圾呢,手推車裡散發出一些糜爛的味道,在電梯里飄溢。
他果然是拿手指捏了下自己的鼻子,卻一雙眼睛看到她一邊小腿上。
宋隨意隨他的目光望下去,才發現了自己左腿上不知何時劃上了一道刮痕。難怪她剛才走路的時候感覺左腿有些疼,原來自己划傷了。
「沒有想到,宋小姐,為了我們公司的工作居然能這麼賣命。」他弔兒郎當的聲音戲謔她。
宋隨意冷冷道:「我只是為了錢而已。」
「是嗎?我本以為宋小姐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對錢這種世俗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方先生高看我了。」
「既然如此——」
宋隨意皺了眉頭,見著這個男人突然一隻手伸到她旁邊的電梯壁上,離她十分相近。她立馬警惕地退了半步,直到後背無路可退。
對方的那雙眸子彷彿要在她臉上挖出一些什麼東西出來,突然張開那張刻薄的嘴唇道:「我給你錢。」
這男人是瘋了嗎?
「你離開那個姓杜的,怎樣?」
宋隨意冷睨他那張桀驁的俊臉:「你認識我先生?」
「你先生?你們結婚了嗎?」
「當然。」
他臉上貌似冒出了一抹吃驚。
宋隨意回頭,看著電梯門打開要把車推出去的時候,被他一隻手攔住了車頭。
「喂,過來!」方永澳沖著外面等著他的那些人說話。
保安,司機,保鏢,包括跑步下樓梯的王部長等都上來了,等他發話。
「你們把這車垃圾處理掉。」
宋隨意聽到他這話瞪了他一下:「方先生——」
「你在我們公司因公受傷了,我能讓你繼續工作嗎?」說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其餘人愣怔在那兒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