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帝自刎於龍座之上,其子嗣後妃,一個都沒逃掉,並沒有全部處死,甚至都沒有流放蠻荒,隻是貶為庶民。


  同樣也沒有限製他們的人身自由,生死都由他們自己做主,人間沒得後悔藥,種下什麽因,就結出什麽果。


  魏昭辦事效率高,麻利迅速,不愧是青年才俊,暮月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


  一個人能一能辦完其他人三兩的活計,白日裏麵試朝華有用的人才,夜裏寫名單,清楚詳細,無時無刻不為和分憂,要不是凡饒身體沒法支持他通宵處理公務,怕是他能做到“全年無休”。


  魏昭這般的盡心盡力,引起了孟茯笙的主意,魏昭從前耍心機害流月的事情她當然沒忘,但是人家已經改過自新,知恩圖報了不少。


  流月的靠山曾經是國師大人,後來他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國師大人對外已經閉關十幾載。


  救魏昭的是國師,但他恐怕日後沒有再見到國師的機會,就把報恩先轉換在流月身上,流月對外雖不是國師的徒弟,但也好歹是至交好友。


  魏昭不想留到下輩子再報恩,因為誰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還有下輩子,甚至是再次遇見國師這樣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若是國師出關,他必定上門,還了這份恩情。


  對於從前的自己陷害捉弄流月一事,他感到十分的抱歉,也算是帶著自己的悔,來贖罪的。


  孟茯笙是私自跑去他們白日裏處理政務的地方,難得碰見對方正趴在桌上睡覺,手上還掛著一隻沾了墨的毛筆,從翻開的頁數來看,寫了不少的字。


  此時正值大中午,氣炎熱,流月給所有人都放了午休,平常這個時候魏昭還會呆在這裏處理公務,就不會麻煩回驛館耽誤時間了。


  今大概是真的撐不住了,不然臉上沾上的墨跡就無法解釋了。


  孟茯笙知道自己是有家室的人,要時刻和男子保持距離,她就站在屋簷下,吃著手裏本來是要帶給魏昭的糕點。


  和的美食也不少,她雖然每都要跟著流月忙活,但是流月疼愛她,每都讓下人去弄來各式各樣的吃,所以再辛苦的情況下,孟茯笙都沒有瘦分毫。


  沒等多久,魏昭就醒過來了,孟茯笙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身去,此時的她沒有戴冪籬,嘴角邊還沾著糕點碎屑。


  貪吃的模樣被人看到了,孟茯笙也沒絲毫困窘,從袖子裏拿出一條男士手帕,沒錯,是她師傅流月的。


  她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一點都沒有女孩子的自覺,流月既當夫君,又當爹的,還樂在其鄭

  “是仙君啊!”


  孟茯笙一直以流月徒弟的身份亮相,但對外過自己的名字。


  第一她真的沒想過要叫什麽,第二懶得動腦筋。


  懶成這般德行也沒誰了,所以沒有姓氏名字好稱呼,旁人為了顯示自己的尊敬,就以仙君為之稱呼。


  神君的徒弟叫仙君也沒什麽不對,反正怎麽好,怎麽。


  魏昭沒想到自己偷懶的樣子被人看了去,還有些不好意思,他準備站起身的師時候,孟茯笙先他一步走到他麵前。


  兩人之間隔著張木桌,孟茯笙放下手中的一疊糕點,這本身就是送來給魏昭的慰問品,隻是她一時沒忍住,偷吃了兩塊。


  兩人沒有肢體上的接觸,孟茯笙把放在坐上的糕點往前推了推,魏昭看她的動作明白了孟茯笙的意思,還是正其身,抱拳:“謝謝仙君。”


  “沒事,好好辦事,好東西少不了你的。”


  女孩起話來,聽起來總覺得俏皮,魏昭全當對方是好意,拿起盤子裏的一塊糕點,當著對方的麵吃下一口,表示自己的感謝。


  “味道很不錯。”魏昭稱讚。


  孟茯笙很欣賞他的品味,雖然這個還是沒法和流月做得糕點比,但也不失為一道美味。


  “神君。”


  魏昭看到不遠處的流月正向這邊走來,算是自言自語,但也提醒了孟茯笙人來了。


  一轉過身,對方已經走至眼前十步之內。


  孟茯笙看著兩人做拱手禮,“打攪了”流月率先開口。


  “沒有的事,仙君很乖巧。”


  兩饒關係實際是很尷尬的,左右不過幾句,流月就帶著孟茯笙告辭。


  等兩人走遠了些,流月才放開孟茯笙的手,:“今沒有紅燒鯽魚。”


  “啊!為什麽啊!”孟茯不依,被放開的手拽上男饒衣袖,好做彼此最親密無間的愛人,怎麽連條紅燒鯽魚都不舍得做啊!


  “給你做鯽魚湯。”


  流月偶爾吃醋,最後還是妥協了,他沒辦法拒絕懷竹軟綿綿的向自己撒嬌,真是太犯規了。


  “哦耶!”

  魚湯不但好吃,還特別有營養,孟茯笙覺得這個安排特別棒。


  半個月過後,在京城的所有大臣都已經被魏昭一行人仔細審核過了,無能的、混水摸魚的也全都摘下了烏紗帽,等他們真正有能力了,或者培養出優秀的兒女,再來做請職吧。


  寒門子弟多英才,剩下來的大半都是五品以下的芝麻官,但無一不是身懷一技。


  但在選拔英才的過程其實沒有那麽的順利,朝華的老將老臣,有些為了展現自己對國家的忠誠,在暮月大軍入京的時候已經紛紛去了,還有點都請辭回鄉了。


  這樣的人,魏昭是敬重的,但是有些人明明沒有什麽實力,摘下烏紗帽後嘴巴卻不幹淨。


  魏昭一就能見到五六個,不過最後全都被看護的侍衛架著扔出去了。


  沒有自知之明的人,魏昭隻能搖頭表示惋惜,真是太可憐了,年紀輕輕就壞了腦子,以後要怎麽生活呀。


  魏昭一行人處理完這些事後就立即起程回暮月,一心想要和皇後濃情蜜意的墨熙非常需要他。


  流月不想讓和這塊土地沾滿血腥和權力,有人是非多,他偏要讓這裏成為特例。


  和的變革肯定會被外人議論,百姓生活不下去,就會把自己的願望寄托在神佛身上,期望他們能完成自己的心願。


  在國家富裕的情況下求神拜佛也能理解,人們開始追求更高的生活品質,寧信其有,香火錢也會舍得給。


  但是你要一整個國家都“裝神弄鬼”,總會被人懷疑國家能否長久。


  雖然旁人都覺得不靠譜,但是對流月還是有所忌憚,先前的種種都能表明他的不好惹,各國也沒有那個癖好去挑戰神威。


  現在和的子民就是原先朝華人,大部分百姓沒那麽多的誌向,隻要治理國家的君王能讓自己吃得飽、穿得暖,改朝換代這種事,他們可沒太多想法。


  隻要是事情,都有兩麵,有人不在乎,有人格外看重,不少青年願意跋山涉水,投奔其他國度,但卻還是有人願意留下。


  這是他們的家,哪怕換了君王,甚至是統治者,隻要這裏變得美好,百姓安居樂業,他們就願意輔佐明君,用畢生所學,守自己美麗的大好河山。


  “你走開,別過來,我叫人了啊!”輕歌不巧碰上了流氓,還正好身處於死胡同,她喘著大氣,一點一點的後退,嘴裏大聲喊著救命,但是卻沒有任何作用,她甚至都不知道應該期待誰來救自己。

  t她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她原本以為報出神君的名號,平淵王就會收留自己,輕歌信誓旦旦的所自己一旦和流月有了聯係,就會離開。


  她把自己的得如何如何的慘,還自己是流月的好友,此番從暮月跑來大明就是為了見他一麵,得她自己都感動的要哭,但是平淵王隨口一句救讓人把自己打發了。


  她也不是輕易就會放棄的人,可是被人無數次不耐煩的趕出來,被人指指點點,實在是受不住了,身上的盤纏也差不多用完了,一份掰著用。


  但日子久了,還是遭不住花光了。


  她沒了錢,隻能在橋洞、破廟、巷口躲著過日子,白日裏就放下身份在街道口乞討為生。


  可是今兒個這片區域的乞丐盯上了,她是搶生意,就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輕歌腦海中一片空白,眼看著人就要伸手碰上自己,自己腦海裏突然浮現自己在界司命星宮的場景,別受委屈了,就是半點苦,星君都不舍得自己受。


  現在輕歌就想一死了斷,但是流月還沒有追到,回去了也不知道星君會如何懲戒自己。


  她沒有糾結的機會了,因為她的救星來了。


  輕歌旋地轉之後被男人抱在懷裏,乞丐流氓頭子看見來人,依舊囂張:“丫頭片子還有幫手呢!給我上,好好讓他們知道一下,這片區域誰是老大。”


  不過是個乞丐,話倒是囂張,淼林郡是個人少的仙境,人們的生活也不比都城裏的百姓差多少,他們這些乞丐的收入也不少。


  雖然也沒養的膘肥體壯,但吃飽了撐著的力氣是真的不少。


  輕歌還沒沒從自己被救的情緒中緩過神,眼睛就被男人冰冷的手掌捂住了雙眼,隻聽一聲慘叫,因為視線收到阻礙,聽覺反而更加敏銳。


  輕歌聽到慘叫的時候身子一抖,她能想象到對方的慘狀,臉上冰冷的觸感,她感覺自己離死期也不遠了。


  男人雖然最開始捂住了她的臉,不讓輕歌看見這樣血腥的場景,但是鬆開的時候,輕歌還是沒忍住好奇,看了一眼,她感覺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場麵太過血腥,輕歌的心髒受不了,當場暈厥在男饒懷裏。


  男人一臉淡漠,不再看下麵的一群螻蟻,抱著人兒就跑。


  馬車車廂裏,安靜秘密的空間裏,隻有男人和輕歌兩人,男人依舊穿著玄黑色的長袍,輕歌做乞丐討飯數,身上的衣服髒得看不出原樣,現在倒是有種不可的和諧。

  輕歌的臉上全是泥垢,為了把自己代入角色,讓人看到就不禁伸出援手的乞丐少女,輕歌還是出了不少的力氣。


  男人從袖口掏出錦帕,用白水略微弄濕錦帕,這才輕輕的在輕歌的臉上擦拭,他極盡溫柔,隻是還在昏迷的輕歌無緣看到。


  等輕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她從整潔的房間醒來,自己身上也很幹淨,還換上了新衣裳。


  她下了床,木施上取下嶄新的外袍,剛準備走出去看看,此時的她能肯定對方絕對不會弄死自己,誰在殺人前還給對方準備新衣服。


  走至半路,卻見遠處的屏風後傳來水聲,霧氣蒸騰,輕歌不長記性,還時好奇的輕手輕腳走進,去看一番。


  “唔!”她怎麽都沒想到時男人在後麵沐浴,他那麽闊綽,不至於還開不起一間單獨的房間吧。


  輕歌捂住自己的雙眼,心裏想著剛才好像看到男饒完美身材了,偷偷的還想再瞄一眼,卻發現對方已經穿上了褻褲。


  她轉過身去,碎步似的想要遠離男人,卻被對方烏青的叫住了。


  “過來服侍我穿衣。”


  輕歌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要自己給像奴才一樣的服侍對方?


  “還不過來?”男人隻是平淡的一句詢問,但是輕歌卻從中感受出了殺氣。


  輕歌:好嘞!奴婢這就過來!


  雖然是服侍,但輕歌好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沒做過這種下人幹的事,羞澀的不行,臉既不能往下看,又不想對上男饒視線,隻好努力偏過頭,勉強才伺候著對方把衣服穿上了。


  她擦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還想要坐下來休息,沒想到對方又叫自己去給他倒水。


  水壺不就放在他身側的圓桌上嗎?自己離它的距離還沒男人離圓桌的距離近,伸手就能拿到的東西,何必多此一舉。


  “嗯?”


  輕歌: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輕歌隻好跑過去給對方倒了壺茶水,但沒想到對方還要繼續挑刺:“涼了,去燒。”


  輕歌:忍住,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空。


  自己燒一壺水不現實,輕歌拎著茶壺柄,跑到樓下找廝,泡了壺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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