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講規矩
隨著快步走動,關之林隻覺得自己腳後跟的皮都被磨破了,火辣辣的疼。
然而林夕的身影越來越遠,她咬牙撞撞跌跌的追了上去。
這期間她的橫衝直撞,攪亂了不少客戶的性子。
有包容的客戶隻是笑笑,便繼續玩樂了起來。
也有性急的客戶對著她的背影破口大罵,而她卻充耳不聞。
當然,也有不好惹的社會大哥大姐,想要給這搗亂的小妞一個教訓。
不過還沒等他們動手,看場子的馬仔就虎視眈眈的看向了他們。
這些馬仔可是知道,這位小妞是跟著虎哥口中那位大人物一起過來的。
盡管此時那位大人物好像沒理會小妞先走了,但畢竟是大人物的女人,他們自然要想辦法保護好。
否則要是出了什麽問題,他們可沒辦法跟那位大人物交代。
畢竟誰也不知道人家在搞什麽,或許隻是小情侶鬧別扭呢。
關之林沒理會其他人的心思,此刻她的眼中隻有那個背影。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剛的行為讓對方生氣了,但她知道在他毫不猶豫的離開不理會自己的時候,她的心好似揪了起來一般的疼。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放棄自己父親,選擇這個才認識幾個月的男人。
眼看著那個身影已經要消失在門口,關之林頓時更加焦急了。
她一把甩掉了高跟鞋,就這麽赤著腳衝向了門口。
此時酒吧正是營業的高峰期,充滿了各色男女。
等到關之林好不容易推開他們,氣喘籲籲的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早已經沒有了那個身影。
就連他們一開始過來乘坐的平治,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卻始終沒有那個她熟悉的身影,關之林有些崩潰了。
她的情緒一下子控製不住,就這麽蹲在酒吧門口,小聲的抽泣著。
這一刻她隻覺得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
她的母親帶著弟弟遠走米聯邦,她堅持了下來。
父親整日隻知道喝酒,對她不聞不問,她還是堅持了下來。
然而在此時,她覺得這個世上最後一個還會關心自己的人,似乎也拋棄了自己的時候,她終於崩潰了。
此時的她就像是被遺棄的小貓咪一般,抱著膝蓋,除了委屈的哭泣,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
人來人往的酒吧,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個情緒崩潰的小女孩。
有人左右看了看,小女孩好似是獨自一人,並沒有同伴,不由的動了心思。
這是一個油膩中年大叔,他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看起來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他不動聲色的靠近關之林,伸出手想要占些便宜。
然而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對方,就被另一隻手抓住了。
這隻手手指潔白修長,卻很有力,哪怕他使出全身的勁來也無法掙脫。
“誰給你的勇氣敢動我的人?”一聲有些冷漠的聲音傳來,手指上的氣力逐漸增加。
中年大叔隻覺得自己手像是被鐵鉗夾住了,還在不斷鎖緊一般,一股股鑽心的疼痛襲來,讓他忍不住慘叫出聲。
關之林聽到了動靜,淚眼朦朧的抬起頭,看到了這個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在燈光下像是泛著光。
她自動的忽略了那個還在慘叫的中年大叔,眼神一下子就亮了,呆愣愣的看著那道身影。
林夕看了看關之林,轉過頭看向中年大叔,鬆開了手。
中年大叔一個趔趄摔到地上,直揉著自己的手腕,痛的幾乎失聲。
這種戰五渣,林夕懶得理會,再一次看向了關之林。
關之林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起身撲到了林夕的懷裏,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嚎啕大哭。
林夕有些尷尬的舉著雙手,無處安放。
尤其是四周的人越來越古怪的看過來時,更是讓林夕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他幹脆一咬牙,直接托住關之林的小屁股將她抱了起來。
林夕強忍著尷尬,逃也似得鑽進了角落裏的一輛平治。
就在這時,那個中年大叔有些緩過勁了。
他看了看已經發紫的手腕,衝著林夕的背影破口大罵:“撲該仔,別以為你勁大就可以搶老子看上的妞,老子記住你了,給我等著。”
林夕懶得理會此人,直接讓林野看車離去。
林野目光露出冰冷的殺機,透過倒車鏡看向中年大叔,幾次忍耐不住想要甩出左手的小刀,了解了他。
但沒有林夕的吩咐他最終還是忍耐了下去,一言不發的開車就走。
這個野獸一般的少年,隨著與林夕的相處,漸漸的也多了一絲人味。
換成原本,他根本就不會有任何顧忌,早在那中年大叔開口的第一時間,便解決了他的小命。
而如今,他卻是事事以林夕的意誌為主,林夕沒有發話,他就不會自作主張。
隨著平治的駛離,中年大叔越發的來勁,罵的越來越難聽。
他的同伴有些看不下去,拉了拉他,試圖勸說幾句。
然而中年大叔理也不理,直接甩開同伴的手,繼續罵著。
剛剛他是真的被林夕嚇到了,一個這麽瘦弱的少年,卻像是要將他手腕硬生生的擰斷了似得。
尤其是至始至終林夕都無視了他,這讓他的自尊受損,不得不通過這種方式找回來。
更讓他耿耿於懷的是,原本自己將要得手的女孩,卻生生被人搶了去。
尤其是那女孩抬起頭的時候,簡直讓他這種用過不少女人的大叔都感到了驚豔。
越是怒罵,中年大叔怒火就越盛,自然也就罵的越難聽。
一開始他的同伴還勸說幾句,見他不聽,也就搖頭放棄,懶得管他了。
正當他罵的起勁時,酒吧內走出一個病怏怏的少年,少年手中提著一根棒球棍,眼神冰冷。
中年男子瞬間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直接失聲。
他看著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的少年,頓時嚇得有些腿軟。
銅鑼灣虎哥的名聲,像他這樣的夜場老手怎麽會不知道。
尤其是他有幸親眼見過虎哥的手段之後,更是害怕的不行。
此時他就算是想要逃,卻也因為腿軟而挪不動腳步。
尤其是病虎身後跟著的幾個馬仔,二話不說就圍住了他,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他左右看了看,發現跟自己一起來的幾個同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失去了蹤影,不由的在心頭將同伴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他也不想想他的同伴都勸說了他好久,偏偏他自以為是,直接將他們推開。
此時他攤上事了,同伴怎麽可能再過來撞到虎哥槍口上。
“虎,虎哥,我這,沒有在酒吧裏,不算壞了規矩吧?”中年男子臉色變得慘白,結結巴巴的說道。
病虎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已經決定了他的結局。
剛剛手下人說酒吧門口有人鬧事他還不怎麽在意,但知道此人是在罵林夕之後,病虎就知道自己該表現了。
既然打算抱上林夕的大腿,那自然要替他處理好這點小事。
看著病虎一言不發,就這麽提著棒球棍一步步的走來,中年男子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撲通!
中年男子直接腿軟的跌坐在地,一股水漬在他的褲襠蔓延。
“虎哥,我,我知錯了,我以後繞著遇見酒吧走。我,我給錢,我賠償,我……啊!”
中年男子求饒的話還沒有說完,病虎就一棍砸在了他的嘴上。他慘叫一聲,剩下的話卻已經無法再說出口了。
病虎眼神始終平靜,手下動作卻不慢,一棍一棍的朝著中年男子砸去。
“整個銅鑼灣都是我罩的,你說是不是我的地盤?”
“你在我的酒吧門口破口大罵,驚擾了我的客人算誰的?”
“我一分鍾幾百塊上下,耽誤我這麽長時間,你賠得起嗎?”
“規矩?我這人最講規矩了。你在我的地盤罵人驚擾到我的客人,那我就打落你滿嘴牙。是不是很規矩?”
病虎的語氣至始至終很平靜,要不是他的棒球棍一直揮舞著,說不定還以為他是在朗誦呢。
然而伴隨著中年男子的慘叫,他的平靜在其餘人眼中看來,就像是魔鬼一般可怕。
一開始中年男子還慘叫連連,到最後甚至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像是死了一般的倒在地上,一灘血跡在他腦袋四周蔓延。
此時他滿嘴的牙齒已經被病虎生生的打落,整個臉頰腫的像是西瓜,滿臉的血像是不要錢一般流出來。
病虎的打擊點很準確,每一下都落在他嘴上,最少要敲落幾顆牙齒。
做完這一切之後,病虎才把棒球棍一丟,語氣十分平淡的說道:“我這人最講規矩了,這事到此為止,要是你不爽,隨時可以來找我算賬,到時候我再好好給你講講規矩。”
說完後,病虎掏出手絹捂著嘴咳嗽了幾聲。
他擦了擦嘴之後,耐心的將手絹疊好,直到疊的整整齊齊,才放回到口袋中。
整個過程一直不疾不徐,顯得很有風度。
接著他又細心的整了整衣裳,拿出發膠將有些淩亂的頭發再一次的打理好。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看也不看倒在地上一抽一抽的中年男子,而後朝著不遠處圍觀看熱鬧的人群開口問道:
“有沒有跟這人一起的,將他拖走。咳咳,痕跡都打掃幹淨,別弄髒了地方。”
中年男子那兩個原本已經不知道躲到什麽地方去的同伴,此時又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一邊對病虎點頭哈腰的問好,一邊小心翼翼的走到中年男子的身旁。
此時他們也不想出來,誰知道病虎這個瘋子會不會遷怒到他們。
但剛剛他們跟中年男子一塊,已經有不少人看到了,要是不出來,下場估計會更難看。
如今他們也隻能選擇相信病虎會信守承諾,此事真的到此為止了。
好在病虎至始至終都隻是安靜的看著,沒有再次動手的意思。
甚至他主動揮退了自己的馬仔,給他們兩人騰出地方。
兩個同伴鬆了口氣,不敢再停留下去。
他們先是將中年男子服了起來,而後看到了地上的血跡,不由的有些為難。
病虎就這麽看著,也不開口,也不離開。
這讓兩個同伴壓力更大,也不知道是哪個腦子靈光一閃,直接把中年男子價值不菲的外套脫了下來,當做抹布清理著血跡。
後來發現外套好像有些不夠,另一人幹脆將中年男子的襯衣也脫了下來,擦著地麵的血跡。
最後甚至中年男子的褲子也沒能保住,這才好不容易將血跡清理幹淨,讓兩人鬆了口氣。
全程失去了力氣的中年男子隻是悲憤的看著,眼神憂傷。
當看到自己的內褲總算是保住了的時候,中年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慶幸。
但四周無數圍觀的人,尤其是其中還有不少女性的更是讓他悲傷不已。
一人拿著中年男子外套,一人拿著他的襯衣,抬著中年男子朝著車子走去。
中年男子忍不住閉上了眼,眼角不知何時滑落了一滴淚水,像是在致敬他失去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