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4章 新生（一百二十）
畢竟我之前在地下層內和這些小怪物搏鬥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它們一旦失去了視野，就會暫時失去目標，這也是我現在這麼做的原因。
而且也確實奏效了，房門位置坍塌的一瞬間，外面的喧鬧聲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段曉曉依然是一副獃滯空洞的眼神，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不會出聲。
趙有匡則一臉緊張地拿著碎石槍對著房門的位置，同時壓著嗓子沖我說道：「這是怎麼回事！芊芊去哪裡了？」
我搖搖頭示意她別再說話了，同時自己趁著還沒有新的危機出現前迅速思考起來。
嗯……從剛才芊芊給我展示的幾個回憶片段來看，我和劉勇兩個人身上的能量應該都是和她屬於同一類別的，相性極高，那麼既然如此，這些小怪物就不應該對我有敵意才對。
然而事實卻相反，無論是現在還是在剛才的地下層里，這些小怪物都對我表現出了很強烈的敵意，那似乎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了，這些小怪物！根本就不是由芊芊能量生成的！
對啊！
芊芊原本就是一個替死鬼，而真正的禍首是在月塵身上，所以……這些怪物的能量源頭恐怕也是月塵！
我發現自己和趙有匡似乎想到一起去了，因為趙有匡此時也在用口型沖我說著「月塵」兩個字。
然而……我很快就發現趙有匡似乎還有別的意思！
「肖辰……月塵！好像是她來了！」趙有匡繼續說道。
我草，月塵來了？她不是和劉勇一起還在我們的下水道營地里嗎？而且走之前我也讓人看好她了，怎麼現在會跑到這裡來？
不過這似乎也不是沒可能，畢竟我們下水道營地的人絕大部門現在都處於虛弱狀態之下，倘若月塵在之後恢復，或者說她一開始就是裝的，那她想逃出來簡直易如反掌。
等等……月塵當然是裝的了！因為現在我已經知道芊芊不是能量源頭了，那作為禍首的月塵，自然可以為所欲為，她怎麼會被區區能量影響到虛弱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也只能希望月塵在離開營地的時候不要傷到其他的人才好。
不過我現在與其擔心他們，倒還不如擔心擔心我自己。
我不知道芊芊為什麼突然從段曉曉身上消失了，但是既然月塵已經來到了這裡，那就說明肯定和她有關係。
我也開始仔細聆聽起外邊的腳步來，果然很快就聽到了一絲輕微的腳步聲，聽起來的確像是芊芊的動靜。
這腳步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而隨著這腳步聲的逼近，外邊那些圍堵我們的小怪物也重新開始發生了騷動，一副要將入口重新打通的感覺。
「不好了！它們好像發現我們了！」趙有匡說道：「肖辰！你快想想辦法！」
「這片廢墟城鎮里有沒有地下層？」我急忙問道。
我感覺這裡既然以前是藍鳥公司的員工社區，而且還是和起源計劃的核心項目有密切關係的地方，那麼有地下層也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趙有匡卻搖頭表示不知情：「我在災變前根本就沒來過這裡！就算災后這裡也早就已經是一片廢墟了，我沒事兒干怎麼會往這裡探查！不過……或許也有可能有呢！這裡畢竟是藍鳥公司以前的地盤啊！」
我點點頭，看來趙有匡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這時入口處的石塊已經開始出現鬆動了，我只能重新補上了幾塊巨石將入口再次封死，然後便掏出開山刀對著地面猛劈了下去。
「你幹嘛？」趙有匡問道：「你要打通地面？」
「不然呢？難道在這裡等死？我雖然能量發揮不出來，但是力氣還在！」說話間我便再次掄起開山刀朝地上連劈了幾下，只聽到地面發出了一種清脆的「咚咚」聲。
「還真的有地下層！」趙有匡驚喜地說道，同時她也開始用刀具幫忙了。
我里就這樣連砍帶挖，不到幾分鐘的功夫就弄出來了一個大窟窿，下邊黑洞洞的，但卻有一股股的涼風傳來，這就表明下方根本就不是密封的地下層。相反，這下邊應該還是個完全開闊的地段！
既然不是死胡同，再加上那些小怪物馬上就要破門而入了，我們也沒有必要猶豫了，我一把抱起段曉曉打算和她先下去探路，但段曉曉卻居然在這個時候清醒了過來。
只聽她說道：「肖辰哥哥，我們在哪裡？」
一聽這說話，我就知道這不是芊芊在控制段曉曉說話，而是段曉曉的本人意願。
「曉曉！我們被一些能量生物追殺了！現在要先撤退！你能不能通過能量找到月剛？」我一邊抱著她往下跳，一邊問道。
我之所以這麼問，也是為了試探段曉曉，看看她對於之前自己所說的尋找月剛的話是否有印象，以此來印證之前說這些話的時候芊芊是否已經控制了她。
然而段曉曉給出的答案卻是模稜兩可，她一邊表示自己依稀記得說過這樣的話，但卻又對芊芊曾在自己身上存留過的事情毫無記憶。
此外，段曉曉對於用能量追蹤月剛的事情卻持肯定態度，她說月剛的能量距離現在還有一段距離，我們還需要繼續朝北面的方向跋涉一段距離。
總而言之，那段曉曉給我的感覺好像是介於被芊芊控制和自我意識清醒之間的一個狀態……
此時我們三人都已經相繼跳了下來，我迅速朝周圍掃了一圈，發現這裡的地下層其實就和我以前經歷過的其他地下層大同小異，甚至還看到了許多熟悉的設備。
對於這些內容，我甚至都有些煩躁了，心說就不能來點新鮮的……
趙有匡也說道：「這裡應該就是那個員工社區的地下系統了，看起來規模不是很大的樣子，不過一應的設備倒是挺齊全的。」
我看到在我們正前方的區域內擺放了數量很多的石檯子，以及石檯子邊上的水槽、桌凳，在這片石檯子區域側方則是另外一片由落地的透明玻璃房組成的區域。
這裡看起來並沒有遭受過任何外力的襲擊，因為所有的設施，包括那些落地玻璃都是完好無損的，但是這裡的灰塵卻相當厚實，看樣子自打災變之後，這裡就壓根兒沒有人來過了。
我又看了一眼頭頂，發現那些小怪物應該暫時沒有跟下來的意思，便迅速帶著趙有匡和段曉曉朝前跑了起來。
現在段曉曉還是暫時具備自我意識的，於是我也讓趙有匡分給了她一把碎石槍用來防身，趙有匡雖然看起來不太情願，不過還是照做了。
我倒是也理解趙有匡的心思，畢竟這段曉曉隨時都有可能被芊芊再次控制的風險，但我認為芊芊即便手裡有碎石槍應該也不會對我們出手。
我帶頭一路朝著風刮來的方向快速奔跑著，這裡的地下層面積果然沒多大，不久之後我們便看到了不遠處的一點亮光，說明我們已經找到出口了。
就在我打算衝過去的時候，趙有匡卻攔住了我：「肖辰……不能過去！」
「為啥？」我疑惑地問道：「你難道想一直藏在這地下層里？」
「當然不是。」趙有匡說道：「你看！我們剛才經過的時候發現這裡灰塵密布，這就說明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而這麼短的距離就出現了光亮出口，那就說明這出口是最近才出現的！說不定……那附近有危險呢！」
趙有匡話音才落，段曉曉便輕輕拉了一下我的衣角說道：「肖辰哥哥！有東西來了！」
我的夜視能力在此時發揮了作用，只見入口光亮的地方果真出現了一大群黑壓壓的小東西，不用等它們靠近，我單憑著那些東西的腳步聲和叫聲就能判斷出它們依然是剛剛的那些小怪物！
難怪沒有追下來，原來它們是繞路在這裡等著我們呢。
這些小怪物自己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智商的，所以它們現在的行動必然是那個才出現不久的月塵在指揮。
現在沒有能量，這就意味著我在對抗這些數量占絕對優勢的怪物時沒有任何勝算，我立即打算從周圍尋找可以藏身的建築，可惜現在這裡的地下層區域完全就是一馬平川，別說躲藏的房屋了，我連個坑洞都看不著。
就在我打算讓趙有匡和段曉曉調頭逃跑的時候，我卻聽到段曉曉對我說道：「肖辰哥哥……幫下忙……」
這個聲音很奇怪，因為雖然是同一句話，但卻同時出現了兩種不同的聲調，一個自然是段曉曉的，而另外一個居然是芊芊的！
兩個聲音完全重合在了一起，但卻並沒有完美到可以讓我誤聽成一個人的聲音。
「芊芊？」我立即問道：「你剛剛去哪裡了？」
「月塵在干擾我的能量……」這次的聲音已經完全變成了芊芊：「她知道我在這裡……我現在已經被她針對了……」
「那你要我幫你什麼？」
「這不僅是幫我，也是幫你自己……」芊芊的聲音聽起來很勉強的樣子，就跟那種才溺水上來呼吸不暢的人說話一般。
聽這話的意思，應該是芊芊要幫助我們打退月塵呢，而想要做到這一點，還需要我的協助才可以。
「我該怎麼做？」我忙問道。
「很簡單……把手放在我的胳膊上！」芊芊的聲音說道。
我立即把手放在了段曉曉手臂上，同時疑惑地說道：「可我現在身上並沒有能量啊！」
「你只是沒有辦法運行能量而已，但是我卻可以幫助你。」話音未落，我便感覺體內突然湧起來一股熟悉的熱浪，這股能量熱流穿過我的五臟六腑直達了我和段曉曉手臂相接的位置，接著我便看到從段曉曉的手上冒出一陣顏色古怪的能量氣息，然後又是連續的爆炸聲在我們身邊響了起來。
媽的，簡直就和在放鞭炮一樣，而且我也的確看到四周飛揚起了很多塵土，就在我想避開這些煙塵的時候，我卻驚奇地發現在煙霧中陸續出現了一些矮小的人影，體型就跟剛剛那些追擊我們的小怪物差不多，但是看起來似乎不太真實，簡直像是隔著一層霧氣觀看一般。
「靠！能量真的可以憑空製造能量生物！」我不可思議地說道。
「並不能。」芊芊的聲音第一時間反駁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只是藉助你的能量協助將他們暫時喚醒了而已。」
我皺了皺眉，重新朝那些身影看去，這才發現這些矮小的身影果然都是小孩子的模樣，而他們的身影之所以不太真實，其實是因為他們都屬於意識殘留體。
從剛才的那些石檯子我就能推斷出這裡和起源計劃的實驗大樓一樣，以前肯定也有不少的小孩子這裡遇害，那麼這個地方自然就會殘留下他們的意識殘留體。
而現在芊芊所喚醒的也正是他們。
「芊芊，你逃不了的。」月塵的聲音這時也出現在了遠端，也就是光亮出口的地方。
芊芊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沖我說道：「肖辰！別忘了我和你的交易，現在你們就往出口跑，月塵交給我，但是你們必須找到月剛！如果不把他帶回來，我一樣會讓你們所有的人死！」
此時那些小怪物，包括月塵本人都已經從出口處闖了進來，我則帶著趙有匡和再次回復自我意識的段曉曉繞路朝出口跑去。
之所以說段曉曉恢復了意識，是因為在芊芊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段曉曉便再次出現了短暫的獃滯狀態，明顯是芊芊的意識體從她身上分離的表現。
不知道為什麼，月塵對於曾經替代自己死亡的芊芊似乎相當憎恨，這種憎恨甚至都足以將我忽略掉了，所以我們三人才能毫髮無損地從出口處一路闖了出去。
只聽到身後的地下層內傳來了各式各樣的尖叫聲，不過我現在並沒有心思去替芊芊擔心，而是叫段曉曉抓緊時間試試看能否感應到月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