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1章 新生（一百零七）
我疑惑地問道：「你確定想起來了？剛才的清明夢內容我也都看到了，沒看到解決方法啊，我只是看到你對你自己的親生女兒開了一槍。」
我說這話的時候，月剛的臉上呈現出一瞬間的愧疚，不過這種愧疚轉瞬即逝，接著便聽他繼續說道：「不……不……不沒看明白……是因為你不知道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什麼事情？」我問道。
「我想起來了……我們在把芊芊的屍體運到島上之後，並不是一無所獲！我們當時找到了一個解決她的辦法！」
這時就連趙有匡和秦瑤也都相繼走了過來，一副期待的神情看著月剛。
但是月剛卻還有些猶豫的樣子，一副想說又說不出口的表情，我有些不耐煩了，便踹了他一腳說道：「再磨蹭，我就重新給你補上一刀！」
月剛這才哆哆嗦嗦地抬頭看著我說道：「肖辰……我要是說了……你得答應我……不會發怒……」
我有些疑惑，心說既然是對付芊芊的方法，那我怎麼會發怒呢？
我立即說道：「趕緊說！」
月剛點了點頭，又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才緩緩說道：「芊芊的能量是一種基於蠱蟲病毒而生成的特殊產物，我們到最後也沒能搞清楚其中的生成原理，但是卻發現這種能量其實並非是由芊芊一人能辦得到的。」
「哦？」我感覺月剛這話似乎說到了點子上：「你的意思是說……其實她之所以能生成現如今的強大能量，除了她自身之外，其實還需要其他人的幫助？」
「幫助這個詞我不知道是否恰當。」月剛說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當時那些參與到起源計劃內的初代實驗體們都和這些能量有關！」
月剛這話說的夠委婉了，說的好聽是「參與」，說的直白一些那分明就是被強迫綁架了做實驗。
不過我現在並沒有心情去在這一點上做過多的糾結，我叫月剛繼續解釋他說的意思。
「嗯……」月剛又斟酌了一會兒才說道：「芊芊的能量爆發與其說是她一個人的結果，倒不如說成是整個起源計劃帶來的災難性結果……所有的初代實驗體都是能量的發起人，而芊芊本體則是那個爆發出來的點！並且芊芊最終將這些能量同化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那和你剛才朝月靈開槍又有什麼關係？」我疑惑地問道。
「你聽我說完……」月剛一聽到月靈兩個字，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我們在最後階段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現象，那就是這種能量同化到了最後，幾乎都集中到了個別的個體上！芊芊的能量之所以和我們後來遇到的其他能量不同，很可能是因為這些能量才是最出事的原始能量，而後來的其他能量都是經過了自然界的改變后而生成的一些次級能量。」
我和趙有匡還有秦瑤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從二人的表情中能看得出來她倆也沒聽懂月剛在說什麼。
月剛這才補充解釋道：「說白了……就好比芊芊所持有的初始能量是其他一切能量的祖先！其他的能量都是基於這一點衍生出來的！」
「嗯……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我點了點頭。
月剛繼續說道：「這些分支出來的次級能量種類龐雜，遠不止靈能和寒氣的差別！甚至連靈能本身也分為了好多種！」
這一點我倒是以前就有所了解，因為我已經見過了很多種不同顏色的靈能了。
「但不管怎麼分支，他們最終的剋星都是原始能量，也就是芊芊身上的能量，而這種能量想要憑藉常規手段去對付，幾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就直說我們該怎麼辦吧，別廢話了！」趙有匡催促道。
月剛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說道：「不過據我們所知，芊芊身上所聚斂生成的原始能量也並非是獨一無二的，除了她自身之外，其實在其他的所有初代實驗體身上也都有殘留，只不過其他人的量都非常少而已。而關於這一點，你們或許已經發現了吧……」
月剛說話的同時便指了指一直蜷縮在角落裡頭的那四個初代實驗體，這意思就很明顯了……
而且我剛才也的確感覺到這四個初代實驗體，包括之前死去的其他初代實驗體都和我建立了完整的能量聯繫，我之前還在疑惑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那麼按照現在月剛的理論來推算的話，就說明我們身上的能量的確是同屬於一個類別的，而且……而且竟然還都是芊芊的原始能量！
「你是說……肖辰身上的能量和芊芊爆發出的原始能量其實是一樣的？」趙有匡現在的智商又回來了，她以最快的速度分析出了這個結果。
果然，月剛立馬點了點頭：「沒錯！」
「這怎麼可能？」我問道：「我根本就沒有被你們的人抓住過！更別提在你們的起源計劃里被當成試驗品了！」
「你的確沒有被起源計劃接納過。」月剛依然在盡量避免敏感的辭彙：「但是……其他的人卻在你身上做了和起源計劃同樣的事情……」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你是說……月靈？」
月剛點了點頭。
「所以你的意思是……月靈把我變成了和芊芊一樣的人？」
「至少從能量上來說你們是一致的！只是一直以來你自己都沒有發覺而已，你身上的能量相對於其他的能量來說一直都是特殊的！」月剛說道：「不信的話，你可以仔細回憶回憶你之前的經歷！」
其實不用回憶我也知道月剛的話是對的，這一路走下來，我身上的確發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現在用這種「特殊的原始能量」來解釋的話，似乎一切就有了一個合理的說法。
比如我以前那種可以莫名其妙讓還魂屍們靜立不動的方法就是最好的例子，除此之外，我對於清明夢的特殊「天賦」也可以說明很大一部分的問題。
「月靈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我問道：「難道只是單純的下蠱？要知道我體內的蠱蟲造就已經死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月剛搖了搖頭：「月靈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很多事情我了解的並不比她多。」
「那你當時為什麼要對月靈開槍？她難道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我有些火大地問道。
「是……是我的親生女兒……」月剛嘆了口氣說道：「這也是最無奈的部分……」
「你有什麼無奈的？你如果不把月塵送到起源計劃里，那月靈肯定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連精神都不太正常了！」我怒聲說道。
「不……你不了解……」月剛搖了搖頭，又指了指他自己的腦袋說道：「她這裡一直都有問題，就算沒有月塵的事情來刺激她，她也遲早會出問題。」
「你就這麼肯定？」
「我自己的女兒……我比誰都清楚，只是她的媽媽不願意相信這一點罷了。」月剛又嘆了口氣說道：「而我把月塵送到起源計劃內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那個時候的她已經病入膏肓了，我如果不用一些非常手段的話，她或許都活不到現在。」
「所以你只是在用能量來維持她的生命？」旁邊的趙有匡問道。
「沒錯……但是當我知道這些能量最終只會讓她死亡的結果時已經晚了，月靈不理解我當初的做法，我為了安撫她，只好讓她暫時進入起源計劃內照顧月塵。」月剛緩緩說道。
他說的這些事情我已經在之前的數個清明夢內看到過了，我知道月剛沒有說謊。
月剛繼續說道：「但是問題也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我不知道月靈自身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但是我們後來有很多的人都通過探測器發現月靈身上出現了一些很奇怪的能量波動，而這些能量在後來被證明為和芊芊的能量是同一種類型的！」
說完之後，月剛又重新盯住了我。
我皺了皺眉：「我也是這種類型的對嗎？」
「是的……」月剛點了點頭：「也就是說，除了芊芊本人之外，你和月靈是另外兩個和芊芊能量源類型相同，而且能量強度又最大的兩個人！」
「這些事情你居然一直都沒有告訴過我！」趙有匡很生氣地說道。
「告訴你也沒用……你是不會相信的，其他的遊盪者更不會理會這些和能量有關的事情，更別提他們所痛恨的起源計劃了。」月剛說道：「我只能被迫和秦瑤聯手。」
「秦瑤？」我立馬轉向秦瑤問道：「你和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識的？」
「要比你所想象的還早。」秦瑤的表情有些奇怪：「不過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並不重要，如果我們能活著離開這裡，我再給你詳細講述也不遲。」
月剛也說道：「是啊……秦瑤的事情現在不是重點，現在當務之急是得想辦法把芊芊這些在秦淮山脈乃至整個東口省的能量消滅掉！」
「你就直接告訴我方法吧！」我催促道，因為我注意到一直在閘門邊上維持血球的莎薩似乎有些不太能撐得住了，看樣子那第二股能量，也就是芊芊的能量馬上就要突破進來了。
「我當時之所以對月靈開槍……是因為我們其實已經找到了對付芊芊的方法……」月剛說道：「也正是由於剛才的清明夢才讓我全部回憶了起來……我剛才說了，你、月靈還有芊芊是三個共屬於一個能量源的人，而且你們兩人的能量強度並不低，從芊芊之前的能量分佈來看著其實是十分反常的。」
「哪裡反常了？強弱不是根據體質決定的嗎？」我問道。
「不……和體質並沒有關係……」月剛擺了擺手說道：「體質只會影響一個人對於蠱蟲病毒的抗性，但是和具體的能量強弱並沒有直接關聯，你們的能量之所以強大，其實……是因為你們三個人處於一個彼此間互相依存的關係！」
我的心臟劇烈抽搐了一下，雖然我還沒有完全明白月剛的意思，但我卻也已經有所察覺了。
趙有匡卻第一時間把月剛的意思「翻譯」了出來：「你是說……這些蔓延在秦淮山脈周邊的能量其實是由芊芊、月靈和肖辰三個人共同維持的？」
「沒錯……」月剛果然點了點頭：「而且不光是秦淮山脈，只要你們三個人都還活著，那麼這種能量的聯繫就會一直維持下去，而相應的，芊芊的能量也就永遠不會被消滅。」
「你確定？你有什麼證據？」趙有匡問道。
不過趙有匡說這話明顯不是在關心我，從她的語調來看，她明顯更加註重的是事件本身的真實性。
趙有匡苦笑了一聲，然後沖我說道：「肖辰……你剛才也在清明夢裡看到了，我親手對自己的女兒開了一槍，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你覺得還會是什麼呢？所以……她這麼恨我也是有原因的……」
「所以……我現在必須死？」我現在的心情居然出奇的冷靜。
「當然，如果你能找到月靈，讓她死的話也是可以的，你們三個人，只要有一人死亡，這種能量的聯繫就會破裂！」月剛說道。
「你真不是個東西。」趙有匡冷冷地沖月剛說道：「就好像月靈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一樣。」
月剛沒有回話，只是繼續盯著我。
這時我聽到四周終於傳來了大量的零碎腳步聲，看樣子那些小怪東西們終究還是發現了我們的位置，而處於閘門附近的薩沙也終於無力支持血球的運作，一副虛弱的樣子倒在了地上。
「肖辰……沒有時間了……你如果不死……那我們大家就都得死！」月剛說道：「包括月靈也得死！」
一提到月靈，我就感覺心裡波動了一下，然而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自殺？
就是這麼一晃神兒的瞬間，我便看到月剛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從袖子里掏出來一把小型的槍支瞄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