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思維層面的對話（一）
秦曉露最終還是沒能違背自己的母性天賦，而且她現在體質也出現了很明顯的增長，幾乎剎那間就衝到了那些人身旁。
而我……
則還震驚於聶比渾身是蠱火的情形之中……
只見聶比身上的蠱火現在已經將他徹底包圍住了，我根本沒法看清蠱火下的他是什麼樣子，我也不敢想象會是什麼情況……
震驚過後，就是極度的憤怒了，我大吼了一聲，接著便當先掄起開山刀對著他們反衝了回去。
這幫人既然穿著防護服，我也沒必要用靈能了，而且這種用開山刀砍人的方法貌似更為血腥暴力，也更能激發我的戰鬥慾望。
秦曉露那邊已經搶先一步打倒了兩個人，當然不是她自己放翻的，而是她的那倆蠱嬰一見秦曉露來，便立馬撕破口袋自己跳了出來，不過很快又是幾道蠱火朝他們身上砸了過去，那倆蠱嬰竟然也接連被點燃了。
秦曉露哀嚎一聲，想用衣服去滅火，然而這蠱火哪裡是衣服能拍滅的，眨眼間她自己也被另外的幾道蠱火燒中了。
我這邊緊跟著我一起衝上來的還有賀雲松和陸明，我們三個人構成了第一道衝鋒陣線，其他的人都緊隨在我們身後。
大家明顯對聶比的感情已經相當深厚了，都被聶比讓蠱火焚燒的事情憤慨不已，賀雲松和陸明在我兩側當先閃開幾道蠱火的襲擊，然後自己打趴下兩個，我自己則直奔著那個胖子猛撲了上去。
同樣的，也有不少的蠱火朝我身上打了過來，不過這些蠱火的噴發速度在我眼裡看來還是那種慢動作，我很輕易就閃開了。
那胖子明顯沒料到我能有如此快的身法，臉上表情一滯，我趁著他這一愣神兒的功夫，直接一開山刀看在了他右臂上，這胖子的戰鬥力要比我預料的強悍很多，雖然挨了一刀，但居然硬扛著我的開山刀對著我肚皮上踹了一腳。
由於我沒想到他還能反抗，所以壓根兒就沒做任何防備，這一腳結結實實踢在了我肚子上。
我立馬感覺肚腸里一陣翻江倒海，可見這胖子的力道還是相當大的。
此時我身後的人也一股腦兒涌了上來，就連陳夢雨、蘇綰這些很少參與一線戰鬥的人都跟在我們身後遠程用靈能干擾著對手。
也不知道是對手的戰鬥力大大低於我們的預期還是說我們的人過於強悍了，這二十來個人也就最初對我們造成了些許的威脅，這之後我們就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將他們全部打趴下了。
不過我們的人也都是有分寸的，並沒有對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下殺手，等賀雲松等人將他們全部綁好之後，我便急忙前去查看聶比、秦曉露和另外兩個蠱嬰的情況。
首先是聶比，他居然沒死。
雖然燒傷極其嚴重，但卻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復著。
這就更進一步刷新了我的認知了，竟然連蠱火的燒傷都可以恢復了？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其他的人也可以？
然而這個推論很快就被推翻了……
因為秦曉露也中了蠱火，但她卻沒有任何復原的跡象，而是……徹底斷了氣。
沒錯，秦曉露竟然就這樣死掉了。
她才剛剛展現出有價值的一面，就一命歸西了。
秦曉露全身上下、由內而外都被蠱火燒了個遍，可是我當時看的很清楚，燒到聶比身上的蠱火可要比秦曉露多了很多，然而聶比沒事，秦曉露卻死了。
我們都不太敢相信，大家還試圖讓我用靈能喚醒她，但別說這所謂的「喚醒」並不是真正的復活，我感覺現在就連讓她假復活都辦不到了，因為她的身體已經幾乎被蠱火燃成灰燼了，就只剩下了些許破碎的皮肉。
和秦曉露一直待在一起的另外兩個蠱嬰也沒能倖免，這倆蠱嬰應該是當時為了保護秦曉露，也跟著她一起被蠱火徹底燃成了灰燼……現在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這個損失可謂是自打我們逃出島嶼以來最大的一次了，我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再然後便是巨大的憤怒襲來。
我把那胖子從地上揪起來，大聲喝問他為什麼要下殺手，那胖子吐了一口嘴巴里的鮮血，然後一臉鄙夷的樣子沖我說道：「你們這些傢伙什麼都不知道！那個孩子是月靈的載體！你們現在最好把他弄死！否則待會兒你們怎們死的都不知道！」
我皺了皺眉，現在看起來，這幫人似乎對月靈還是有所忌諱的，那麼之前那個鞭子男的態度又算什麼？難道是在我面前裝蒜呢？
「載體是什麼意思？」我忍著怒火問道。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我把那胖子的脖頸朝我開山刀的刀刃上挪近了幾分，繼續威脅道：「你哪兒那麼多廢話！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這時我看到那胖子臉上露出來一個更加輕蔑的笑容，再然後……我就感覺自己眼前突然被一團白光佔據了。
我草，又是那種閃光手雷！
可能是我剛才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這才沒有發覺附近的動靜，也不知道是誰在什麼時候摸到我們身邊丟下了這些閃光手雷。
再然後就是全身的巨大灼燒感，伴隨著灼痛，似乎還有一些人在用鈍器敲擊我的後腦勺，下一刻我便徹底失去知覺了。
……
無盡的黑暗……
我又進入了那種類似於清明夢前奏一樣的環境里，不過我很清楚，現在可不是清明夢，我現在只是處在一種臨界於昏迷和半清醒的狀態中，我的肉身肯定是已經被擊暈了，現在的思維之所以還能活躍，全都是拜我體內的靈能所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肉身暫時與我隔絕的關係，我反倒是感覺自己現在對靈能的敏感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烈。
強烈到什麼程度了呢？強烈到我即便不藉助探測儀，也能感應到附近那些身上具有強靈能的人。
沒錯……
我感應到了聶比和段曉曉。
我可以從黑暗中感應到他們的位置，就在我身邊不遠的地方，我看到了黑暗中的兩團白光，像幽靈一樣懸浮在附近。
看來這應該也是類似於清明夢一樣的「幻境」了。
漸漸地……兩團白光開始幻化成了人形，正是聶比和段曉曉的樣子，不過他倆的「幻象」卻有些不同，聶比很正常，除了身體的虛幻和白光的刺眼外，形體動作完全是常人的模樣。
段曉曉相對來說就獃滯得多了，更像是一尊隨時會融化的雕塑。
我先是試著咳嗽了一聲，發現聲音居然可以正常出現，接著我便喊了一聲聶比，聶比也立馬回應了我。
「肖辰？」他的聲音也滿是驚訝：「我們這是在哪兒？這裡難道是天堂？還是……地獄？」
「都不是。」看來聶比也是第一次進入到這種境地之中：「這應該只是我們的清明夢之間所建立聯繫的一種體現，你也可以理解成另外一個常人無法進入的思維空間。」
「哦。」聶比居然一副聽懂了的樣子點了點頭，然而事實上我自己都是連蒙帶猜的。
「他們還是沒能殺死我。」聶比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現在的靈能思維還在，就表明我的肉身還沒死透。」
然後聶比又扭頭看了一眼他身側不遠處的段曉曉幻影說道：「她為什麼不能說話？」
我搖了搖頭：「不清楚，可能是因為她在現實中的靈能受打擊程度比你和我大？」
「希望她沒事……」聶比嘆了口氣：「我是已經沒有希望了……段曉曉現在可是你身邊最後一個具備超感人潛質的人了，你可得保護好她。」
「聶比……你到底回憶起什麼來了？為什麼這麼肯定自己沒希望？」我疑惑地問道。
這件事情不光是月靈，和陳烈也有關係。
「陳烈？」我皺了皺眉，心說聶比當時被藍鳥公司抓走的時候，陳烈的確健在，而且那個時候的月靈也不在我們身邊，從時間上來手倒是的確滿足條件。
「他對你做什麼了？」我追問道。
聶比微微吐了口氣，像是在回憶的同時組織語言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應該……是月靈的一個載體。」
「載體？這個詞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是……我爸爸告訴我的……」
「你爸爸？聶盤？3263？」我吃了一驚。
「沒錯。」聶比點了點頭。
「你們……是用清明夢的方式這樣交流的？」
聶比再度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之前沒告訴我？」
「因為我那個時候並不相信他的話。」聶比說道：「我爸爸說月靈其實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擺脫了陳烈的控制，她只是一直在裝成被陳烈奴役的跡象，月靈在這期間暗自從藍鳥公司的那些高級研究員手裡得到了一些機密的研究成果……」
這個話很有說服力，因為我之前在藍鳥公司的總部里可是親眼見識過月靈對陳烈態度的前後轉變，非常之大，而且即便那個時候月靈能被陳烈的孫子用蠱咒掌控，但我感覺那種控制也並非月靈所不能反抗的，如果這一切都是她裝的，那就都能解釋的通了。
「什麼成果？」我繼續問道。
「其實也是和起源計劃有關聯的，你也知道，陳烈一直痴迷於長生不老，那些研究員最初的研究方向是蠱蟲病毒對生物體的本體改造，說白了還是想從生物學和醫學上來著手，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以現有的科技水平，即使加上神奇的蠱術也沒法達到真正的長生，所以……」
「所以他們的研究方向就改變了對嗎？」我說道。
「是的。」聶比點頭說道：「由於起源計劃初期的一些實驗結果，使得他們其中一部分思維超前的人認為用這種新出現的靈能可以起到意識轉移的作用，簡單來說就是人的肉身既然無法擺脫死亡的命運，那就只好把思維意識轉嫁到其他的生物上……」
我突然明白了：「所以……這些被轉嫁意識的生物……就是載體？」
「對！」聶比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了起來：「我就是這樣的載體！你要知道，想完美承載一個人的思維記憶，那這個載體必須擁有足夠強大的個人體質，也就是說必須能和蠱蟲病毒高度融合！在藍鳥公司抓到我之後，他們很快就發現了我的特殊，在陳烈還在猶豫是否要用我作為載體的時候，月靈卻自己搶先一步暗中將她自己的一部分思維意識融入了我體內！」
……
我擦，我越聽越覺得有些玄乎了。
聶比的情緒也越發亢奮激動起來：「所以你別看我現在還什麼事兒都沒有！但一旦月靈和我建立起完整的聯繫，我就會徹底變成你們的敵人！所以……肖辰，為了你自己，為了其他的人，你必須在這一切還沒發生前就結束我的性命！並且還要把我的肉身徹底粉碎！」
「沒有挽回的辦法？」
「絕對沒有！而且我還要告訴你！月靈的載體可不止這一個！」聶比的眼睛死死盯著我說道：「她還有許多的載體！」
「你怎麼知道的？也是你父親說的？」
「是的！」
我突然想起來了聶盤臨死前那些要表達卻沒來得及說出就被月塵砍死的話……現在看來，他那個時候很有可能就是想要給我透露這些信息呢！
同樣的……還有陳烈和楊信雄等人臨死前！也的確都告訴過我月靈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那……我們會不會也是她的載體？」
「這倒不會。」聶比說道：「載體的形成和靈能的灌入都是有著極其苛刻的條件的，這暫時只有在藍鳥公司之前的完備科技設備運作的情況下才能實現，而你們在島上是絕對沒有這種條件的。這些載體大多是藍鳥公司之前所捕獲的實驗體，而且是那些能和蠱蟲病毒融合度比較完美的個體。」
「那……這樣的載體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