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雜牌軍的威力（四十八）
我第一時間詢問了歐陽菁菁的情況，讓我意外的是，她居然對自己之前被芊芊的靈能所影響記得很清楚，甚至還記得在她被芊芊控制時和我們說話的內容，而且她還可以感受到當時芊芊的情緒變化。
用歐陽菁菁的話來說，芊芊的情緒只有一個字能形容，那就是「怨」，但她對魏冬梅的事情卻一無所知。
另外我又問到了她是否記得之前島上的事情，就是我在清明夢裡看到的那些有關於她和她弟弟歐陽碩的經歷，歐陽菁菁果然並不記得了。
看來她的記憶缺失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和月靈很相似，都是一些關鍵的記憶信息被抹去了，但卻又給她保留了大部分的正常記憶，讓她從外表看來是完全正常的。
我見月靈對歐陽菁菁也沒有什麼疑慮，這才暫時放下心來。
文韻以前在起源計劃的總部大樓里其實是和月靈見過面的，不過兩人之間並不熟悉，月靈對她更是毫無印象，而且即便現在月靈也對文韻沒有任何的興趣。
相比之下，月靈對牛壯的興趣就要濃厚多了，這倒是和島上的時候呈反比，島上的時候，月靈對牛壯也完全是處於無視的態度。
她的眼睛一直都在牛壯身上來回打轉，這牛壯對月靈的本事相當了解，此時一副大氣不敢出的樣子，不過月靈最終也沒說什麼。
我把我們現在的處境告訴了三人，讓他們不要擔心，說現在徐文輝帶來的人已經被我們打跑了，而且看樣子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剛才的蠱物衝擊中被消滅了。
我說話的時候注意到牛壯的臉色很微妙，我知道這小子跟我們肯定不是一條心，他之前之所以跟著我，完全是為了自己活命，現在跑出來了，自然也不會再想跟著我了。
但我現在也沒空理會他，我把油門加大，開始繼續跟著探測儀屏幕上所顯示的第四個綠點快速追蹤起來，這時空中的雨水也停了，因為雲層已經在這段時間漸漸消散了，月靈告訴我不必擔心，雲層的散去只不過是因為我體內的靈能散播到了極限而已，而之前通過雨水媒介影響的蠱物是不會「變心」的。
車子很快就追上了那個綠點，隔著大老遠我就看到一個矮小的身影站在風沙之中巋然不動，正是月塵。在她身邊的則是數量龐大的小孩子，裡邊既有類似雅布和扎卡那樣的「活小孩」，也有我們之前在發電廠里見到的那些已經死去的初代實驗體。
沒錯……這些小孩子的屍體現在也一併站了起來，通通跟隨在了月塵身邊。
我問月靈為什麼還要去集結那些小孩子的屍體，雖然他們是初代實驗體，但現在的情況來說，也不過就是被靈能影響的還魂屍罷了。
不過月靈卻告訴我雖然同屬於還魂屍，但還魂屍的本質也是要遵循個體的原有強度的，眼下那些小孩子在死亡之前本就屬於超強的個體，在變成還魂屍之後，戰鬥力自然也會比普通的還魂屍強悍，更何況他們對靈能的吸附程度也要更強一些，也就意味著對我們的「忠誠度」會更高。
而至於雅布和扎卡等活著的小孩，他們現在竟然也對月塵俯首帖耳，不過卻是因為他們在起源計劃的總部大樓內互相見過面的緣故，看樣子月塵在這些小孩子之中有著很高的聲望，我心說早知道這樣，在別墅區的時候我就該讓月塵和雅布深入交流了。
不過那個時候即便深入交流恐怕也不會有現在的效果，因為那個時候的雅布應該還是深陷於芊芊的靈能之中無法自拔呢，現在之所以倒戈，依舊是因為芊芊的靈能被驅逐的緣故。
我們兩撥人匯聚到一起，月塵看到我之後居然還衝我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我也只好還了她一個僵硬的笑容。
同樣的，月塵我身後的其他三個人沒有絲毫的興趣。
這時我們身後的又一批蠱物從我們旁邊轟隆隆沖了過去，月靈告訴我說這些蠱物在沒有我的命令時，是會主動朝附近和他們靈能源不屬一類的生物進攻的，現在這些蠱物肯定都是在追蹤剩餘的徐文輝部救世軍，因為城內的遊盪者已經被消滅殆盡了。
「這麼說，你沒有抓住徐文輝？」我看著月塵問道。
「用不著我抓。」月塵立馬說道：「牙牙已經去了。」
「牙牙？」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她的那隻羅威納犬。
我又看了一圈四周，發現哨兵也不在，我便知道這兩條狗可能是一起去追徐文輝了。
雖然月塵一副完全不擔心的樣子，但我卻害怕這倆狗抓不住徐文輝，因為我還不想讓這最後一個救世軍的頭目就這樣死去，我想活捉之後問問清楚情況，詢問他有關於魏冬梅在救世軍內部的活動到底還有什麼。
當然，最重要的還得從他口中套出一些有關月靈的情況，以及清明夢的一些細節問題。
鑒於我在前幾次詢問到清明夢的關鍵內容時，這月靈和月塵姐妹總會從中阻撓，最終殺死被詢問的人，因此我這次就不想讓他二人前去了。
我胡亂編了個理由，讓她二人去尋找一些周琪琪的下落，另外再回別墅區去確認一下我們剩餘人員的安全，因為如果這次我們能把救世軍的勢力徹底打垮，那就意味著我們得構建新的生存環境了，而想要構建這種環境，最必須的就是各種各樣的人才了。
不過月靈其實早就把我的想法看穿了，她笑著說我用不著把她們支開，我有什麼話想問徐文輝就儘管問好了，事實上，月靈自己也有很多事情想從徐文輝口中找到答案，因此她也希望我在問完之後把活著的徐文輝帶給她。
「這麼說……你答應讓我自己去了？」我半信半疑地問道。
月靈點了點頭：「你現在身上的靈能鎖已經完全打開了，可以發揮你自己的全部實力，對其他蠱物的影響也暫時無人能敵，所以徐文輝對你是不會有任何威脅的，要說擔心，也是擔心徐文輝不要被洶湧的蠱物群淹沒至死。」
「我明白了。」
「我和我妹妹先行一步，這些初代實驗體我們也要一併帶走，我想看看能否藉助靈能讓其中那些還活著的孩子恢復全部的記憶。另外，如果你的靈能源足夠強大的話，或許還能讓那些半感染者的融合度趨近完美，這樣他們不僅可以恢復正常的外貌，體質也會成倍增長。」
我點了點頭：「那難道就沒有讓他們逆轉恢復成正常形態的辦法嗎？」
「你是說完全正常的普通人？」
「對啊！」我說道。
月靈卻笑了笑說道：「就算可以，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這種環境下，如果還保持災變之前的瘦弱體質，那隻能是必死無疑。」
說話的時候月靈還不經意間掃了一眼文韻，言外之意就是這個文韻現在就已經不適合生存了。
很快月靈和月塵便帶著那一批小孩子，包括小孩子的死屍離開了，這些活的、死的初代實驗體加起來差不多得有兩三百人，雅布和扎卡也在其中。
月靈就這樣離開了，她並沒有對控制蠱物群給出更多的建議和辦法，似乎覺得我可以獨當一面了。
我可以嗎？
我也不知道。
等月靈離開，牛壯才一副放鬆下來的樣子。
「肖辰，這個月靈怎麼還是和島上的時候一樣！她是不是神經病？」
我想反駁他，想罵他，但我最終沒有說出口，原因很簡單，因為我也覺得月靈是神經病。
所謂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或許月靈現在就處在那根線上也不一定？
我叫牛壯別廢話，是不是神經病跟他有個球關係，接著我又詢問文韻那個徐文輝長的是什麼樣子，免得到時候我見了他還不知道是誰。
文韻說那徐文輝很好認，是個大胖子，而且右腿有點瘸。
確認之後，我便開車繼續跟著蠱物群追殺的方向行進起來。
這下沿途的救世軍屍體就已經很少了，通常都是幾分鐘才能看到零星的一兩具屍體，看來潰散的救世軍數量的確不多了。
相反，跟著我聚集而來的蠱物群卻越來越多，而且很快我便看到了第一批被我的靈能所影響而「復活」起來的還魂屍，這些還魂屍果然如月靈講的那樣，對我沒有任何的攻擊意圖，甚至連我身邊的人都不做理會。
文韻認為這是因為我身上的靈能現在已經把我身邊包括人在內的生物都影響成了「一類」，這樣一來，等於他們也跟著「沾光」了，不過文韻自己依然是個例外，由於她體內沒有被任何蠱蟲病毒浸染，所以她對靈能的吸收也是零。
至於歐陽菁菁，之前清明夢裡的情景已經證明她並不是完全的純凈個體，而是一個被蠱蟲病毒輕微感染的人，因此她也是可以被我的靈能影響的，只不過程度比較輕微罷了。
我們對徐文輝剩下的救世軍追捕完全呈摧枯拉朽的態勢，當我們最終趕上蠱物包圍群的大部隊時，只看到剩餘的救世軍全部被困在了一個小村落里，他們在用最後剩下的蠱火槍還有蠱火手雷負隅頑抗著。
因為包圍他們的蠱物群進攻強度相當誇張，簡直到了鋪天蓋地的程度，天上的比丘鳥和地上的巨蜥群構成了最兇狠的進攻鋒芒，村子里的抵抗範圍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著。
「肖辰！你最好讓那些蠱物停止進攻！否則徐文輝可就活不了了！」文韻提醒我說道。
牛壯則是一副滿不在乎的口吻說道：「死就死了吧，你們不了解這個徐文輝，當時就是他把我從島上接走的，如果不是老子天賦異稟，恐怕會被他直接折磨死的！」
我皺了皺眉，瞪了牛壯一眼讓他別廢話，接著我便叫其他的人都退開一些距離，留下我自己一個人處在空地上，我盡量讓自己的心鎮定安靜下來，然後又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朝天上高高托起……
我的本意是想再次進入那種從天上往下看的宏觀調控角度，以便讓蠱物群退散……然而我這個動作只能使我再次出現那種和大自然徹底交融的感覺，反倒是讓周圍的蠱物更加瘋狂起來。
我突然發現沒有月靈的幫助，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制止這些蠱物的進攻！
我擦……
難怪月靈會帶著月塵毫不猶豫地放心離開，莫非她已經算準了我沒法讓蠱物退散？
我又連著試了幾次，依然找不到絲毫讓蠱物退開的方法，當下我便讓其他的人等在原地，自己一個人掄起開山刀朝村子裡邊沖了進去。
現在的蠱物群已經到了密密麻麻的程度，我一路上幾乎都是貼著它們行進的，因此速度慢了不少，我惱火地發現自己居然連讓這些蠱物給我讓開一條路都做不到，感覺我對蠱物群的控制只是片面的，我現在只能利用自己身上的靈能使周圍的蠱物群從屬於我，但卻無法控制他們的具體行為，他們會襲擊附近所有和它們不是「一類」的生物。
到了最後我乾脆開始大開殺戒了，把那些擋在我去路上的蠱物一通亂砍砸開，此時已經接近到了村落的中心地帶，大量的救世軍哀嚎聲從裡邊陸續傳來，我迅速找准了一處火力最為集中的地點，心說那徐文輝如果沒死的話，肯定會在這裡。
我順著那個方向連續跑了幾步，卻聽到身側傳來了兩聲狗叫聲，側頭一看，正好看到哨兵和牙牙兩條狗一前一後奔著前方的破敗村房撲了上去。
媽的！看來它們已經發現徐文輝了！這是要終結它呢！
我立馬打了個呼哨，想像月靈一樣把哨兵招回來，然而哨兵壓根兒就不鳥我。
靠，不是說哨兵是被我的靈能所影響嗎？為什麼她聽月靈的話卻不聽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