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雜牌軍的威力（二十五）
一口氣上到谷頂，接著就看到城市上空現在已經完全被黑色戾氣所佔據了，就好像是蓋了一層烏雲一樣。
這景象還是有些嚇人的，因為這烏雲的濃度極密，簡直黑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而且裡邊居然還隱隱有閃電出現。
「主人，那些都是高濃度戾氣。」聖女在我身旁說道。
「我也知道是戾氣，可為什麼還會有閃電？」
「很簡單……要下雨了唄……」聖女話音未落，我便感覺自己的臉上掉了一滴水珠。
……
又是下雨。
現在天色已經接近黃昏時分了，無論是時間還是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都讓我自然而然聯想到了之前在列車上追捕陳烈的那個雨夜……
雨……似乎總會伴著一些可怕的、我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出現。
說話間閃電又連續出現了幾道，這幾道閃電已經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了，就像幾條從天上直接橫亘入地面的大溝渠一樣，把天空都撕裂成了幾塊隔開的區域。
「肖辰……這裡的情況不太正常……」文韻一臉嚴肅加緊張的表情說道：「芊芊的靈能影響似乎……似乎比我們預計的還要誇張一些……」
我趕忙細細感受了一下自己體內的情況，如果芊芊現在真的附著在了我身上，我或許能找出些端倪，可是試了幾次也沒用……我甚至連體內的氣息涌動都沒覺出有更多的異常。
「嘩啦啦……」
這雨勢瞬間從小雨淅瀝變成了大雨滂沱，我們趕快找了一棵大樹閃了進去，一方面是避雨，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觀察一下現在城市周邊的情況。
我能隱隱聽到遠處一直在傳來持續的吼叫聲，有人的，也有動物的，另外還有零星的槍炮爆炸的動靜，不過距離我們都很遠了。
文韻告訴我說徐文輝的救世軍不可能只有那麼一二百人，更何況剛才在山谷上下被蠱物突襲致死的救世軍數量恐怕連一半都沒到，他們現在雖然退遠了，但我們依然不可以放鬆警惕。
「我們可不可以從你們這城市周邊的暗道往外偷跑出去？」我問道：「你們的那個楊信雄之前告訴過我，說這裡的密道很多！」
然而文韻卻搖了搖頭：「沒那麼容易，徐文輝對之類的密道也同樣熟悉，而且雖然內部密道複雜，可是出去的口子卻只有幾個，他現在肯定已經把所有出口都封死了，我們與其從地下的暗道，倒不如直接找機會從地面突圍。」
接著文韻又給出了她自己現在的建議，她認為現在的情況還不明朗，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徐文輝之前合圍救世軍的動靜現在變小了很多，尤其是所有的爆炸都沒了，這就說明現在那些救世軍已經暫緩進攻了。
另外，從我的探測儀上也能看出來，所有的遊盪者現在似乎也遠離了我們，因為探測儀上除了依然墨綠的底色之外，已經看不到任何的綠色光點了。
那些超感人是遊盪者的核心，沒有了他們，其他的遊盪者更不可能在附近逗留。
這附近的地形我還是比較熟悉的，因為我之前已經走過一次了，從我們這裡往南是更多的山脈窪地，裡邊指不定會有什麼危險隱藏著呢，所以我們不可能從這邊走。
而往北就是城區範圍了，我們現在最好的辦法其實是沿著城市邊緣，趁著救世軍和遊盪者狗咬狗的時候找空隙溜走。
這個辦法聽起來似乎挺簡單的，因為兩撥人的數量都不少，一旦發生大規模衝突的話，那混亂程度可想而知，我們這一小股人按理來說是不會引起太大注意的。
可現在問題就出在我身上，我自己就是一個可以被顯示在探測儀上的超感人，那徐文輝的人手上也有類似的裝置，所以他們是可以隨時發現我動向的。
他奶奶的，這麼看來，我似乎得想個辦法把自己身上的靈能隱藏到才可以，可無論我還是文韻現在都沒什麼好主意。
聖女更是直接告訴我說靈能的出現是和生物的機體緊密聯繫在一起的，我現在要是想讓自己身上的靈能和蠱性消失，唯一的辦法就是自殺了……
自殺……感覺自殺似乎都不太徹底，畢竟我自己就曾經把死去的人「復活」過來。
又過了一會兒……我突然發現連遠處那些時斷時續的廝殺聲都不見了，現在除了雨水的聲音之外……周圍完全就是一片死寂。
太不正常了……
夜幕開始徹底籠罩了大地，感覺把恐懼也一併帶來了。
現在的天空開始呈現出了一種更加詭異的情形，首先是那些由戾氣聚集而成的大片烏雲，這些雲彩的範圍比起最初我們看到的時候面積又擴大了好幾倍，而且裡邊一直都有電光閃動。
更讓人感覺發毛的是，我似乎還能聽到從空中隱隱傳來一陣陣的低語聲，我本來以為這聲音是我自己腦子裡的，但很快聖女和文韻也紛紛表示聽到了。
「我靠！難道有人飛天上去了？」我驚奇地說道。
「就算有人飛上去……他的聲音怎麼可能傳播這麼遠？」文韻搖了搖頭，她的表情現在已經由緊張嚴肅變成了現在的錯愕和意外：「難道真的有靈魂？是芊芊的靈魂顯靈了？」
……
就連這麼篤信科學的文韻現在都被動搖了。
我們開始繼續等待起來……
又過了十多分鐘，我漸漸發現空中的雲層內部除了電光閃動之外，竟然又多了些其他的現象！
這雲層靠近中央區域的地方顏色貌似加深了不少，而且這片雲層竟然還在……怎麼說呢？就是那種一起一伏的樣子！簡直像是在呼吸！
現在有一個很恰當的形容，感覺這片空中的漫天雲層就像是一個超級巨無霸級別的太歲浮空了一樣，而且這個太歲還在喘氣！
同時那種呢喃的低語聲也更大了，這次我似乎能聽到是在說什麼了！
並不是完整的句子，而是一種「咪咪嘛哄」的類似和尚念經的聲音，難道是某種蠱咒？那這念咒的傢伙恐怕已經不是人了吧？這已經是天神了！
這聲音開始逐漸加大了！而且這增大的速度還很快，沒多久我就感覺四周都被這聲音包圍了，以至於我們連彼此間的對話都聽不太清楚了。
我只隱約聽到文韻在喊著說她頭疼，就連牛壯這麼粗大的人都覺得身體有些受不了了。
「你們他娘的還磨蹭什麼呢！再在這裡待下去我們都得被這雲層殺死！」
這是我聽到牛壯說的最後一句話，他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我便被大團的濃霧包裹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是清明夢所帶來的「幻霧」還是上方由戾氣構成的雲層擴大到我身邊了，總之下一刻我便開始了螺旋墜地之旅……
沒錯，我就這樣沒有任何反抗餘地的被帶入到了清明夢中，我甚至都沒來得及用「疼痛療法」來阻止。
落地……
還是那種熟悉的感覺，既然墜入進來了，那以之前的經驗來看，除非是這個清明夢自己主動結束或者是我個人在外界受到了極其強烈的衝擊，否則我是甭想離開了。
既然如此，那我不妨看看這清明夢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
四周的聲音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哀鴻遍野」。
我現在所處的位置不是別處，正是島上的地下樓房，而且這個時間點極有可能就是芊芊爆發、且月靈從地下樓房離開之後的事情。
我曾經在清明夢內跟隨月靈從樓內一口氣回到了大峽谷上端的棚房區，在上邊目睹了大峽谷內側被藍光籠罩的壯觀場面，我那個時候就在疑惑魏冬梅和聶盤這兩個人是怎麼從裡邊死裡逃生的，現在看來答案似乎要揭曉了。
同一個時間，不同的地點和視角，這貌似還是頭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呢！我居然可以在一個時間點上同時看到兩個地方發生的事情。
既然是清明夢，那肯定都是關鍵部分的內容，我立馬朝四周哀嚎的人群里掃了一圈，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魏冬梅。
她正和幾個藍鳥公司的高管人員蜷縮在一處角落裡，在他們身後就是牢籠區，裡邊還有些零散的蠱物沒有被放出來，我看到這些蠱物的眼睛都在爆裂出可怕的藍色光芒。
「快！用遮光粉！」魏冬梅大聲喊叫著。
接著就見她身邊的幾個藍鳥公司安保人員丟出來我之前見過的那種可以爆裂出粉塵的武器，這一層的牢籠區很快就被粉塵籠罩了，藍光的濃度也降低了不少。
這時聶盤居然也從下方的樓梯隨著人流退了上來，和魏冬梅很快就打了照面。
「你怎麼搞的！我不是讓你去通知陳烈嗎？！」魏冬梅惱火地說道：「你怎麼回來了！」
「通風管道是堵死的！」聶盤驚慌地說道：「有人關閉了緊急出口！」
「什麼？！」魏冬梅一副無比吃驚的表情：「是誰幹的！」
「還能有誰！」聶盤喘著粗氣說道：「肯定是陳烈啊！他這是打算把我們都悶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