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萬惡之源（一）
這裡要強調一下，或許是因為近距離對視的緣故，這種被支配的感覺相對以往明顯要徹底很多，而且我又出現了那種從心理到生理上都有的服從歸屬感，好像我天生就是這個聖女的奴隸，就應該完全服從她的一切命令一樣。
除了和當時在海洋公園時的情況相似之外，還有就是之前我被那個滿身頭髮的詭異小姑娘所支配時的感覺了。
沒錯，這兩種感覺從類型上來看的確也是一模一樣的，只不過現在的程度加強了而已。
如此看來，月靈、聖女還有那個詭異的小姑娘，甚至於包括這些才出現的死屍一般的小孩子，他們操控人的方式都是一樣的，只是強弱不同罷了。
嗯……如果繼續推下去的話，是不是意味著那些操縱偽裝者的傢伙，就是林海身邊的那二十來個正常人也是一樣的情況？
我越想就越覺得有這種可能，畢竟我在電廠那邊遇到的那幾個被我們抓住的偽裝者，論行為和言語，都像是那種被深度洗腦的人，他們已經完全遵從於某個人或者是某個團體的意志了。
如此看來，眼下這場位於地下層的混戰，根本就是這些「操控者」之間的內戰了。
當然……現在內戰貌似暫時結束，戰爭的中心點已經轉移到了我和聖女身上。
她眼中的吸力越來越強勁了，我竟然出現了一種直接被她從眼眶子吸到她體內的感覺！而且我也的確發現自己的身子在一點點前進。
我心裡出現了一絲恐懼，不過這種恐懼很快就煙消雲散了……因為我看到聖女眼中的恐懼之色要遠比我誇張許多！以至於她的瞳孔都開始放大了！
我知道她為什麼恐懼，因為隨著我與她距離的接近，我發現自己身上那股強烈的、不知名的氣流已經開始扭轉局勢了。
雖然我的腳步還在前進，但這已經是我自己在控制了，也就是說，她剛才對我的那種深度洗腦控制幾乎只持續了不到幾秒鐘的時間，緊接著就被我身上的神奇能力擊潰了。
可笑的是，我竟然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聖女的面具臉上又顯露出一種驚愕萬分的表情，畢竟她這面具臉已經毀過一次了，不像原來那麼「包裝完整」，她那潰爛皮肉上每一寸肌肉的顫動都會直接體現在外層的面具之上。
聖女快速後退了幾步，她明顯還是很不甘心的樣子，又試圖將我的雙眼吸住，不過我不會再給她機會了，我快步上前一把將她的身子扯住，揮拳就對著她腦袋上砸了下去。
聖女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悲鳴，她似乎想要再度用那些怪聲來控制附近的紅光蟲子一樣，但我的拳頭也恰到好處落在了她右臉頰上……
這一拳下去……可謂是真正的血肉飛濺，聖女的面具臉被我再度轟開，而面具下的情形我已經不好再用語言描述了，總之一句話，我之所以能忍著不吐出來，那完全是因為我見到過比這還要噁心的情景。
聖女還在拼著最後的力氣叫喊著，而且她也的確成功引來了一部分的紅色蠱蟲來幫助她，不過嘛……這些小紅蟲子在我的那隻蠱蟲面前就好像是羊群碰到了老虎一樣，還沒到近前呢就再一次散去了。
聖女的叫聲越來越微弱，最後只能剩下一些無力且無意義的掙扎。
我的左手還死死攥著她的胳膊，右手則繼續抵在她臉上，也就是在這時，我發現自己右手和她皮肉相接的地方隱隱又出現了那種空氣波動，我見狀急忙把手抽了回來。
要知道這種氣流是可以治癒蠱物傷勢的，我可不想把聖女給救回來。
但是轉念一想，這聖女恐怕知道很多我急需知道的事，要讓她就這麼死了，是不是有點太可惜了？
看她現在的樣子，已然是有出氣兒沒進氣兒了，我要是再繼續無動於衷，她估計在一分鐘之內就會魂歸西天，想到這裡，我只好重新把手放到了她臉上……
真是有夠噁心的，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了一件更驚奇的事情。
之前已經說過了，我身上這股才出現的莫名氣息似乎具有治療和蠱有關的人或其他動物傷患的能力，但我卻沒想到……這種治癒能力竟然還能讓聖女那本已高度腐敗的面龐也出現復原跡象！
一開始我以為自己看錯了，甚至以為自己又不知不覺間掉入到了某個光怪陸離的清明夢境當中，但並不是……
因為我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流開始快速朝著我的手指尖附近，也就是和聖女臉上皮肉相接觸的地方涌動著。
這種感覺太強烈了，但我卻並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甚至還覺得有些享受。
沒錯，那種氣流在我體內按摩的感覺又出現了，只不過這次不是全身，而是主要集中在了我的右手指上。
而聖女的皮肉也在這股氣流的催動下……竟然真的開始一點點出現了癒合的跡象！沒多久，我手指觸碰到的那一片皮肉就已經變成了一種完好如初的細嫩粉色的膚質……
仔細看去就能發現，這似乎還不是單純的皮肉修復，倒更像是讓聖女長出了一層新生兒一般細嫩的皮膚！
聖女自己明顯也察覺到了，她本來還在扭動身軀，但此時也停了下來，漸漸地我發現她的呼吸便開始變得勻稱了起來。
與此同時，我也迅速將手從她臉上拿開了，因為我不敢肯定這聖女的能力會不會隨著面容的恢復一起複原過來。
……
聖女至少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而且她對我也沒有那種繼續反抗的動作了，當下我只是死死攥著聖女的手腕防止她突然暴走，畢竟現在我似乎不怕她的控制，那麼單拼力量的話，她肯定不是我的對手。
聖女用自己剛剛新長出來皮膚的那半變臉蹭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接著就見她用越發驚奇的目光朝我看了過來，然後說出了一句我曾經問過她的問題……
「你……到底是什麼人！」聖女大聲說道。
「一個被你無情欺騙的人。」我怒斥道：「你現在聽好了，如果你肯把你知道的一切事情都說出來，我就饒你不死！」
然而聖女好像根本就沒聽我說話一樣，而是又抬起沒被我抓著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說道：「太神奇了！你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可以……可以治癒被蠱造成的傷患！」
「你知道就好。」我點了點頭：「我承諾你，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不僅饒了你，而且還可以讓你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我這麼說，就是想利用一切女孩兒愛美的心理。
聖女之前一副面具臉的時候，我就能從她的身材和言行舉止斷定出這姑娘在以前正常的時候絕對是個美女，甚至有可能是那種和月靈不相上下的美女，我現在拋出這樣的條件，對她的誘惑應該是極大的才對吧？
但事實再一次打了我的臉，聖女對這一點似乎好不感興趣一樣，她反而說出了一句讓我更為意外的話：「肖辰……如果你和我聯手，一定可以在這世界上稱王稱霸的！」
我草，我心說這聖女該不會精神出問題了吧？
我朝地上啐了一口罵道：「稱王稱霸？稱的哪門子王？這世上都沒多少活人了！你是要去當百獸之王還是要當還魂屍皇帝？」
「不不！」聖女忙搖頭說道：「這世上現存的活人遠比你想象的要多多了！」
聖女這話倒是大大提起了我的興趣，自從我回到陸地以來，就一直以為世上的活人死了九成以上，剩下的一成里，大部分也都變成了還魂屍和其他類型的蠱物，可聖女現在居然說還有很多活人？
「哪裡還有活人？」我立馬問道：「難道是其他省？」
「不。」聖女搖了搖頭：「整個亞洲大陸都是重災區，這裡現存活的只有少量天生對蠱蟲病毒免疫的人罷了，我說的活人現在多集中於東歐和北非地區，這兩個地方的蠱蟲病毒並沒有蔓延開來。」
「所以……你是要去那裡稱王稱霸？」我越來越感覺聖女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了。
然而她瘋狂的話還在後邊呢！
只見聖女再一次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了！我們是要將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活人全部凈化掉！」
「凈化？什麼凈化？」
「就是解脫。」聖女臉上露出了一個奇詭的笑容，這張皮肉潰爛的臉讓這笑容顯得更加可怖了，聖女繼續說道：「讓這些負罪之人從自身罪孽中解脫出來，給他們以最仁慈的死法……」
奶奶的！聖女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我在哪裡聽到過類似的話語？
我立馬就想起來了！電廠那邊我抓到的幾個偽裝者不就說過這樣的話嗎？
我突然驚覺……鬧了半天……那些偽裝者竟然和聖女是一夥的？！
「所以你要毀滅全世界？！」我嚇壞了：「你他娘的就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