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戾氣的味道
這些圍在外邊的蠱師……他們為啥不敢靠近呢？
目前看來似乎只有兩種可能，一個就是我剛才想的，他們有可能是故意圍而不攻，礙於不敢傷害月塵所以才這樣做。而另一個恐怕就是這屋子裡有什麼他們害怕的東西不敢靠近。
我感覺後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因為我同樣作為關鍵人物，那些人剛剛可沒對我客氣。
屋子裡依然寂靜無聲，我實在是憋不住了，乾脆大喊了一聲月靈和月塵的名字，依然沒人回應。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腦子裡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不過不是月靈的，而是聖女的聲音。
對於聖女能在我腦子裡傳音我還是挺費解的，因為她的這種聲音似乎還不是清明夢帶來的效果，因為我感受不到任何眩暈的癥狀。
但現在也顧不上管這許多了。
「肖辰！找到月靈和月塵之後就儘快出來和我們匯合！那些蠱師的數量好像又增加了！他們還有後援！」聖女在我腦子裡說道。
「你們現在是什麼情況？」我急忙問道。
然而並沒有回應。
我這才反應過來聖女的這種傳音是單方面的，連她的教友都沒辦法回應，我就更不用說了。
似乎只有在我和月靈之間才能實現那種類似於打電話一樣的交流。
沒辦法，我只好再次跑到兩側窗邊各掃了一眼，外邊的情況比起剛才來似乎更加混亂了，我看到不少的伏都教成員已經從別墅里沖了出來，開始和包圍他們的蠱師「交火」了起來。
這樣一來就更加和別墅內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了，感覺這裡像是和外邊的世界隔絕開了一般。
媽的，一樓二樓都沒有，還能是在房頂上嗎？
但是這別墅里我也沒看到有通往頂端的樓梯，不過我還是順著外側的牆壁上去瞅了一眼，頂上只有幾隻比丘鳥的屍體，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再度返回別墅內，就在我感覺到有些彷徨的時候，我突然發覺腦子裡出現了一些輕微的反應。
嗯……
是一種淡淡的眩暈感，但是這眩暈感卻不像是清明夢狀態下被干擾的那種眩暈……因為我並沒有眼前發黑的感覺。
這眩暈出現的同時，我居然還感覺自己腹中的蠱蟲也在輕微跳動。
要知道我腹中蠱蟲產生異動的唯一可能就是有人在念蠱咒，難道說月靈在念蠱咒嗎？
但我也沒聽到她的聲音啊！
跳動竟然加劇了！
還在變強！
我急忙用手捂住肚皮，果然發現自己腹部上凸起來了一塊。
這可把我嚇壞了，且不說蠱蟲出來之後我會不會喪命，就算我僥倖存活下來，那我身上的特殊力量也會消失，恐怕我今晚也就逃不出這裡了。
不過蠱蟲並沒有出來，它就在我肚皮底下瘋狂抽動著。
我只能硬著頭皮開始下樓，尋思著這個地方恐怕不能留了，既然找不到月靈，那我還是儘快出去和其他人匯合比較好。
我跌跌撞撞順著手扶樓梯下了樓，到底層之後我才發下自己早就已經是滿頭大汗了，而且隨著我下樓的進城，肚子里的蠱蟲跳動幅度也越發加大起來，我甚至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他給抖散架了。
媽的！
我用力按壓了一下自己的腹部，然而這不按還好，一按之下我竟然感覺腹中傳來一陣劇痛。
我草！這蠱蟲在咬我！
這可是破天荒頭一次！這蠱蟲自從進到我的身體里之後，其實給我帶來的完全是正面效果，無論是體質增強還是傷口快速自愈的能力都對我有很大的幫助。
可以這麼說，排除掉這玩意兒讓人作嘔的外表，其實倒不失為我的「好幫手」。
然而它現在居然開始咬我了！沒錯！而且這疼痛竟然還在持續加強當中。
如果有人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恐怕都會以為我「懷」了一個鬼胎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聞到鼻子里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草藥味道……
要知道那些緬甸的蠱師身上可是沒有這種味道的，所以這種味道要麼是月靈和月塵，要麼就是伏都教的人，而且這味道擺明了就在我附近。
可是……
可是這味道還是太輕微了，我貌似暫時還沒法分辨出這味道傳來的方向。
月靈……你難道真的就在附近？
那你人呢？
蠱蟲跳動的更加劇烈了……照這個樣子下去，我感覺它就算是從我嗓子眼兒里蹦出來也不足為奇了。
這時我突然發覺那種味道似乎變得清晰了一些，而且這還不是因為味道本身加劇了，倒更像是……像是我的嗅覺靈敏了！
我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渾身冒冷汗了，因為肚裡蠱蟲的撕咬又加劇了許多。
現在這味道變得清晰了以後，我終於能隱隱辨認出方向了，這的確像是月靈或者月塵身上的味兒，只有找到月靈恐怕才能制止我體內蠱蟲的撕咬。
我開始順著這味道繼續搜尋起來……
很快我就大致確定了方位……
嗯……
這個味道……
怎麼像是在地下？！
地下……
沒錯！
我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
我立馬朝四周迅速掃了一圈，然而並沒有看到任何通往地下的通道。
我現在已經疼的要昏死過去了，情急之下我乾脆對著地板狠狠踩了一腳。
也不知道我是力量太大還是這地板太過脆弱了，總之一腳下去之後，這地板竟然真的被我踩穿了一個大坑，我急忙伸頭朝下一看，發現下邊黑洞洞一片，同時還有一大股子的草藥味道撲鼻而來，伴隨著一起出現的居然還有一些戾氣。
「月靈！」我忍著劇痛朝下方喊了一嗓子，但是並沒有回應，這也在我意料之中了，如果月靈能回應的話，那也不用非等到我把地板踩穿了。
事不宜遲，我立馬縱身跳到了下方，這裡看樣子原本就是別墅的地下室，不過這裡頭十分潮濕，除了草藥味道外還有一些我說不上來的怪味兒。
我這一跳下來，就發現肚裡的蠱蟲已經徹底開始在我體內「大鬧天宮」了，我感覺自己的腸胃恐怕已經徹底被撕壞了一般……
我捂著肚子踉蹌著開始在這下邊搜尋起來，一開始我還有點像沒頭蒼蠅一樣，但我很快就確認了一個方位，那就是戾氣濃度最大的地方……
我之前可是親眼見到過月塵身上冒戾氣的，所以戾氣出現的方向肯定有名堂。
這戾氣貌似是從最里側的一個地下層房間內傳出的，而且我也的確發現自己越是靠近這裡，腹中的蠱蟲跳動就越發猛烈。
現在我已經徹底放棄和這蠱蟲對抗了，因為說白了我對它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它現在就算是把我從內到外活活咬死我也沒轍。
我只能寄希望於在它弄死我之前，先找到月靈了……
嗯……
我倒是真的找到月靈了。
她還真的就在那房間裡頭，和她在一起的還有她妹妹月塵。
然而……
這兩個人卻都處在深度的昏迷當中。
我草，又來？
這次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月靈不是在裝昏了，我強撐著快速挪到月靈身邊，只見她正平躺在地上，雙眼緊閉，雙手平放在胸前，面無表情……
月塵的動作和她一模一樣，姐妹二人身上都有濃郁的戾氣在朝外猛竄著。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那些草藥味道……其實就是戾氣的味兒！
難怪……難怪我們身上都會有這種味道呢。
「月靈？」我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
嗯……
體溫很正常，我又探了她的鼻息，呼吸也很均勻，旁邊月塵的情況也一樣。
「月靈？」我湊到月靈臉前拍了拍她。
就在這時，我居然看到月靈突然睜開了雙眼。
我雖然很希望她醒來，但是她這個睜眼的動作實在是有夠驚悚，說難聽一點，簡直就和詐屍一樣！
我嚇得渾身一個哆嗦，以至於連腹中的劇痛都被暫時驅散掉了，我剛想後退，卻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被她吸住了。
「肖辰……我好像想起來什麼了……」月靈居然又開口說話了。
……
黑霧……
墜落。
媽的，又來了！
月靈啊，你確定現在真的是讓我陪你看回憶的時候嗎？
但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至少我是沒法逆轉的……
我徑直落到了之前在大雨天把月靈從泥濘的路上帶到她家門口的時刻，這明顯是銜接著上一個清明夢。
「我」的背影正在遠去，因為當時月靈已經不顧一切叫「我」離開了。
而且……
這個清明夢的主角也根本就不是「我」，月靈開門走到了院中，然後反手將院門關閉了。
月塵的尖叫聲繼續從屋子裡傳來，月靈直奔著屋子裡沖了進去，我也急忙跟上。
這院子里一看就被人襲擊過，各種雜物亂七八糟散落了一地，門口的石屏風也碎裂開了。
在屏風後邊正躺著一個滿頭鮮血的男子……這個人是3788，也就是月靈的父親，不過月靈對於3788的受傷沒有絲毫停留，而是繼續朝屋裡跑去。
也就是在這時，我看到屋內窗邊閃過了一個熟悉的人影。